摆在朱常洛面前的，自然是一份契约。
而且这契约，不是一般的契约。
这契约上面的内容，和婚约有关。
但又不是婚约。
准确地说，这是一份“契约婚书”。
朱常洛大致地浏览了一下条款内容，发现这份契约婚书居然是为了他而准备的。
大致的内容是说，民女秦泷珑与皇长子朱常洛之间，要契约结婚，作为交换，朱常洛需要登临太子之位后，帮助喜来轩更好地在帝都当中谋求发展。并且，喜来轩也会帮助朱常洛登上太子之位，并给皇长子朱常洛提供一切修炼之所需。
说白了，就是一份以婚姻为筹码的契约，大家互利互惠，共同帮扶各自的事业。
有意思。
朱常洛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他抬头望了一眼面前的秦泷珑，发现秦泷珑也在望着他，眼光中还充满着一股期待之色。
“你觉得我会同意？”朱常洛反问道，“想当太子妃？这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这不是要征求你的意见吗？”秦泷珑眨了眨眼睛说道，“契约的签订，需要双方都知悉契约的条款与内容，并在平等互惠的条件下自愿签订契约。如果你觉得契约内容是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你可以选择签订，也可以选择不签订的嘛。”
“你既然都把契约给我看了，话也说得如此诚恳了，肯定是想要我签订这份婚书契约的。但是，如果我不同意怎么办？”
朱常洛想了想，问道：“婚姻大事岂容儿戏？莫说我以后要当太子，哪怕只是当上了武英王，王妃的人选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就算和你签订了契约，但是我如果毁约，这算不算是‘不可抗拒力’因素影响呢？”
“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如果你没胆签，不相信我有能力配得上你，那就算了。”
秦泷珑轻哼了一声，伸出柔荑夺回了朱常洛手中的契约说道：“我找另外一个男人签去。我想想啊，不如找你那三弟如何？虽然他长得没有那么好看，但是，万历帝挺他啊，我想，那样会更容易的。”
闻言，朱常洛果然从秦泷珑手中夺回了那份契约，淡淡地说道：“我签。”
他不能让秦泷珑去和福王朱常洵勾结，那样的话，他要当火明王朝的太子，将会没有任何的胜算。
虽然，他也知道，秦泷珑不可能真的去找那福王，否则的话，就不会先来找他了。何况，秦泷珑和福王之间，根本没有合作的可能，毕竟在帝都的民间，他们可是竞争对手。估计秦泷珑巴不得把自己的酒楼建设得比朱常洵的皇氏随便食肆还要高大呢，但是却陷于火明王朝的律例，就算有心想要将秦氏产业做大做强，也毫无希望。在火明王朝，商人乃下品之流，与商人之学有关的任何学问，都会遭到打压。所以，商人唯有和官方互相扶持，才能保护自己辛辛苦苦做起来的生意产业，否则，便是给他人做嫁衣罢了。
但是，朱常洛还是决定签下这份契约。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这对他来说，也有好处。如果秦泷珑能够入局皇宫当上太子妃，那么日后必定能当上皇后。
这样，便可替他管理东西六宫。
朱常洛很清楚，如果他不在宫中另外扶持自己的势力，那么他必定会死于两派党争当中。
现在，估计阉党与郑贵妃的人，还有文臣集团当中的某些人，巴不得在他的身边安插各种各样的才人或选侍呢。
李薇薇冰封慈宁宫，就是一个他们开始动手了的明证。
于是，朱常洛便是在那契约之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泷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之色。
她要发达了！
能攀上朱常洛这棵大树，以后在帝都里，也好乘凉。
那福王又算得了什么？
和朱常洛联手后，她定然立刻让皇氏随便食肆倒闭，她便可将其吞并收购。
到时候，帝都里的打尖与住店行业，谁能及她？
很快，朱常洛便是在契约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泷珑拿起了一看，赞叹道：“这一手颜氏小楷，字迹工整笔直，总体整齐一划标准美观。比当代书法大师董其昌都不差。若是拿到了市面上，这几个字怕不是要卖个千八百两。这么好的字，除了神符师外，一般人可能都写不出来？”
“在下，正是神符师！”朱常洛淡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其实你配不上我？”
“切，我虽然不会书法，在剑道上也没有什么造诣，武功更是不行。但是，我会制造器械，寻常人想要伤害我，也是不可能的。”
秦泷珑嘟着嘴说道：“你还别说，我能酿出帝都里最醇厚、元气含量最高也最好被人体吸收的酒，也可以烧制出能够抵御九品妖兽入侵的墙砖，在帝都的烧瓦匠里，无人能及我，因为我有一秘技，可以只耗费一半的元气消耗与材料损耗。我还可以制作出各种各样改良器械，增进生产力，使得物价降低，惠利民生。这样的我，配不上你吗？”
她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柔荑，在朱常洛的那张脸庞上，柔柔地抚摸了一下，又轻轻地说道：“我别无所求，只求自己的夫君长得好看。这也不配？”
望着秦泷珑那亮晶晶的双眼，朱常洛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只见他伸出手，将女人的下巴轻轻地托起，诞生地说道：“巧了，我也只求，娘子好看。”
说罢，朱常洛便是头颅微低，尽情地采香。
而秦泷珑则是抱住了他的背，与他一起忘却了时间。
……
……
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秦泷珑红着脸对朱常洛说道：“皇长子，我送你回去吧？”
“还叫我殿下？”朱常洛宠溺地摸了摸秦泷珑的头上三千青丝，微笑道，“叫声夫君。”
“夫君！”秦泷珑突然像是听到了心跳声一样，耳朵都是飞快地布满了红色的晚霞。
“好了，不逗你了。送我去东林书院吧。”
朱常洛眼含笑意地说道：“我要去讲学了。”
“讲学？原来夫君竟然是东林书院的老师？”
秦泷珑惊讶地对朱常洛说道：“听闻今日便是东林书院开坛讲学的日子，到时候只怕会有许多人前来旁听，肯定很热闹。夫君，我也想去。”
“那就一起，备马车。”
朱常洛说着，便是握着秦泷珑那双白嫩的柔荑，然后二人携手，走到了地面上喜来轩的大院子里，从那里坐上了马车，于后门而出，往位于城东郊区的东林书院“哒哒”地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