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袖：“……”
他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弄得差点折断了手中的笔, 没再回复沈润赫，直接挂断电话。
沈润赫却只当苏袖害羞了，给他发去消息：“不用害羞, 苏袖勇敢冲！只要你想, 我舅舅就是你的，明天就能成为你的枕边人。”
苏袖收起手机，依旧没有回复，专心投入学习中。
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苏袖年级第一, 班上大部分人都有些意外。
原本年级第一的一直是班长, 现在他变成了第二, 和苏袖分数相差很多，看到成绩后有些勉强地笑笑：“恭喜苏袖了, 之前看你转学前的成绩不太好，还担心你, 看来是我想多了。你真是太厉害了。”
“之前成绩不好？现在这么好了？”有人听见他的话立刻发现不对，怀疑出声，“抄得啊？”
“他是第一哎, 你能抄别人抄到第一名吗？能说出这种话的智商真低。”
“好像也是，他怎么提升这么快的？”
“谁骂我智商低？是不是想打架？”
“别吵了，我要去问问苏袖怎么提升的。”
想象的画面没有到来, 听着班上那些人蠢蠢欲动想问苏袖学习秘诀，班长脸色很不好看, 目光有些幽怨地瞥了一眼苏袖。
结果发现少年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看书, 对于旁人议论自己的成绩一点也不在乎。
班长咬紧后槽牙, 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怪不得苏袖成绩提升这么快, 我们大家都在讨论学习, 他还在看书，真是努力啊。”
手中的书被翻了一页，被众人注视的少年头也不抬，语气漠然地说：“你嫉妒的话也可以看。”
没有任何遮掩的一句话像是一耳光，打在了班长难看的脸上。
他有些目眦尽裂，控制不住地尖叫道：“谁嫉妒了？我得了那么多次第一，你不过就一次，现在炫耀什么？”
苏袖拿起耳机，戴在耳朵上，又翻了一页书，用行动回答——懒得理你。
这个动作让其他人有些唏嘘，心想他看书这么快吗？一会就看完一页，又觉得他还真是雷打不动的性格，谁都没办法影响他。
班长气极反笑，不管苏袖是否能听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次只是你运气好，走着瞧好了。”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甘落后地拿起书开始看。
还真有些人鼓起勇气问苏袖学习方式，还有借笔记的，苏袖没有拒绝。
其他还在纠结的人一看他没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触，瞬间围了过去。
班长几次偷望，一想到苏袖的笔记就有些心痒，也想去看，又碍不下面子。
最后等体育课人都在操场，他一个人飞快溜回教室，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走到借笔记的同学桌前，弯腰拿出苏袖的笔记。
虽然在心里很不想承认，但看了几眼后，班长觉得苏袖笔记做得十分好。
刚想拍照回家好好研究一下，教室门被人推开，吓得班长一个哆嗦。
很不巧，来的人正是笔记本的主人——苏袖。
面容精致的少年像是没看到他这个人存在，径直走到自己位置坐下拿出书看。
苏袖转学来时在学校引起了一阵风波。
他长得太好看了，往那里一坐是个十足养眼的存在，还有一些高一高二的学生会特意从教室门口路过，为了看苏袖长得有多好看。
但他性格太冷淡，平时独来独往，没有人能接触靠近到他。
一如现在，少年坐在那里，背脊笔直，透着不容靠近的疏离。
偷看这种事被抓包，班长差点把手中的笔记捏变形。
借笔记的同学回来后发觉不对，起身拍桌：“你们谁动我笔记本了？位置都变了，想看找我说啊，偷看算什么？”
手中的笔差点划破本子，班长白了脸，有些害怕苏袖会说出来。
但教室里静静地，谁也没说话，那同学只能觉得是自己记错了，没再询问。
中午放学，班长本来想找苏袖说话，见他直接往校门外走去，好奇地跟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苏袖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子。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笑眯眯地把食盒递给苏袖，苏袖接过后打开食盒吃了起来。
他脸上没多少表情，而那个男人全程笑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班长不认识汽车的牌子，但看着应该不便宜，百度了一下，发现这车将近八位数后呆在原地。
苏袖家这么有钱？不对不对，他平时穿着打扮不像有钱人。
这个男人是苏袖的谁？还给苏袖亲自送饭吃，怪不得在食堂看不见他人。
想到之前苏袖提着食盒进教室其他人的反应，以及豪车的价格，再加上驾驶位上男人的脸，班长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他阴侧侧一笑，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发在了群里。
冒泡的同学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有人认出豪车，议论纷纷。
班长直接发消息：“他不像有钱的样子，却吃得那么好，还让这人开豪车亲自送东西来，我怀疑苏袖被这个老男人包-养了。”
群里的同学：“？？？”
这一句话，让群顿时炸开了。
苏袖加了班群，吃完饭本来是想看下时间，注意到群有太多消息，以为是什么通知，点了进去。
“不会吧？他被人包-养？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班长。”
“啊这，啊这，该不会嫉妒人故意抹黑吧？你咋不说是他爸呢？”
“眉眼不像，而且也不是做父亲的年龄，不过班长这话说得还是让我震惊三百年。”
“……”
往上一翻，看到了偷拍的照片，以及班长那句话，苏袖目光瞬间冷了下去。
“怎么了？”注意到他神色不对，李谓疑惑道。
苏袖没说话，把手机屏幕对着他。
看到消息和照片的那一刻，李谓：“？？？”
先不说偷拍造谣不对，他一个二十八岁的青年，怎么就成老男人了？
哪里老了？他这张脸虽然比不上徐开寒，但往那里一站，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李谓心里大受伤，满含泪水地看着苏袖：“我很显老吗？我真的只有二十八岁。”
苏袖诚实道：“不老。”
“现在的孩子，张嘴就造谣，呜呜呜。”李谓拿出手机，哽咽着报了警。
下午刚上课，两个警察就站在了教室门口，询问谁是班长。
直到出去的那一刻，班长人还是懵的，被带去警察局更是傻了。
“对方报警说你在群里恶意造谣。”民警对他说，“他会起诉你侮辱诽谤他。”
班长：“啊？”
他想到什么，激动道：“我就随口一说，开玩笑的，怎么可能是侮辱诽谤，警察叔叔，你不能吓我。”
“对方如果坚持起诉你，我们只能尽量调节。”民警顿了顿，“你作为一个成年人，要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负责。开玩笑能开那种玩笑吗？你觉得好笑别人可不觉得。”
班长浑身一颤，脸色苍白地瘫在座位上，好半天都回不过神。
走出警察局的那一刻，他直接给苏袖打去电话，刚接通就哭着求饶。
“对不起，苏袖，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就是好奇，随便那么一说，你能不能别起诉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别起诉我，我马上要高考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
“起诉你的不是我。”苏袖打断他后面的话，淡声道。
“那是谁？”班长一噎，“你这是在搪塞我吧。”
苏袖轻笑一声：“是被你说老男人，实际只有二十八岁的人。”
班长：“……”
苏袖把李谓的电话给了他，让他有什么想说的找李谓，不要再给自己打电话了。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李谓摆明自己的态度：“有什么话和我的律师说吧，我不接受和解。”
班长各种求饶，李谓也没丝毫动摇。
电话挂断后，他瞥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徐开寒，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徐开寒利落地在文件签下自己的名字，合上笔帽，往后一仰，面无表情地看着李谓：“你停车停得离学校很近？”
“也不近，估计那个人是对苏袖有什么不爽，一路跟踪过来的。”李谓猜测完，有些纠结，“先生，要起诉给他点教训吗？”
徐开寒看向窗外，没有说话，侧脸看着有些阴寒吓人。
过了几秒，他语气冷漠地吐出两个字：“起诉。”
*
班长连续三天缠着苏袖让他放过自己，以各种办法装可怜，最后不知道怎么说动了班主任帮他出面劝苏袖。
“都是同学，马上又高考了。苏袖，你劝劝对方，让他撤诉吧。班长他已经知道错了，现在很久没睡好，再这样下去还没高考人就垮了。”办公室里，班主任叹口气。
办公室随着少年的沉默安静下来。
班主任有些莫名的紧张，觉得眼前的少年虽然刚成年，却完全能压制她，以至于她有种想离开的冲动。
“您当老师多少年了？”苏袖放下水杯，悠悠地问了一句。
这语气听着还好，班主任以为他愿意帮班长了，顿时长舒一口气，笑道：“十几年了。”
“当了十几年的老师，还不明白做任何事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吗？”苏袖双手合十，放在膝盖处，人微微俯身，盯着老师，露出一抹温润的笑，“听老师的意思是，我被人恶意造谣，不能让对方付出代价，而应该友好地放过对方。”
“我换句话说——如果今天是我让老师出面，处理造谣我的班长，老师你是去让班长向我道歉，还是依旧劝我放过班长呢？”
他的声音很轻，白净无瑕的脸因为那一笑显得乖巧温顺，明明是应该让人放松的笑，班主任却不禁绷紧身体。
被自己的学生说教，还无法反驳，班主任握紧手指，脸色有些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这样的，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会。苏袖，老师只是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希望先让他安心高考，省得……”
“省得什么？就算他高考失利，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少年往后退去，坐直身体。
在这一刻，他敛去所有乖顺，语气冰冷，夹杂着些许不耐：“他拍照发群里造谣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马上高考，我会不会被影响？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让他退吧。”
班主任被说得哑口无言，几秒钟后歉意道：“确实是我欠考虑了。”
苏袖不想再浪费时间，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班主任：“老师也有自己的孩子吧？”
就这简单的一句话，让班主任再也开不了口，眼睁睁地看着苏袖离开办公室。
没一会儿，班长忐忑不安地走进来：“老，老师，说通了吗？我，我真的……”
班主任也觉得自己压根不该帮班长，揉揉眉心，不再替他说话：“你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也成年了，要有自己的担当，我是没办法了。”
班长闻言有些生气：“老师帮不了我直说就行了，大不了我找别人。”
早上苏袖刚被叫去班主任办公室，下午又被人通知去校长办公室一趟，教室里的同学多少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事，不禁有些唏嘘。
苏袖把手机带上，来到校长办公室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苏袖推门走进去后顺便把门关上，面色沉静地站在一边。
慈眉善目的校长亲自给苏袖倒了一杯水，让他坐在沙发上。
苏袖接过道谢，却没有喝，坐下后随手放在桌上。
校长瞥了一眼桌上没动过的水，笑道：“苏同学，你大概也明白我叫你来的意思。我承认你是个优秀的学生，但你们班班长也是。说真的，我非常希望你们两个都能考上非常棒的大学。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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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520快乐～给大家开了个小小的抽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