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严策就让医院在自己病房旁安置了另外一张病床。

  尽管他和简越不能同床共枕,但至少隔床相望也足够能让人感到安心。

  趁着简越去洗澡的空隙,严策才敢让何劲报告了婚礼的后续。

  严策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许奕这个人,只是大致知道许奕和傅开以及简越之间的过节,一想到许奕举着刀子就要往简越身上刺,他就要心脏骤停似的。

  “除了行凶者许奕被拘捕以外,还有一并闯入的傅开等几人也一并被拘留了,只不过傅先生那边,应该是无法定状罪名的,大概两天后就能释放了。”

  严策虽然对傅开心怀芥蒂,但他总不能靠不法手段报复对方,其实他也明白,他和简越相爱相伴已经是对傅开最狠的打击了。

  “许奕是怎么混入现场的没查清楚?”

  何劲脸上闪过一点难堪,支吾了片刻后回复道:“许先生在婚礼开始前……用,用身体贿赂了一名警戒员,并得此放行进入了现场。”

  “……”严策顿时无语。

  “另外,客人那边已经安抚好了,简先生的家人也安顿好了,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严策想了想,指着旁边的另一张病床说:“把床给我挪过来贴到一块,再去弄一床双人被来。”

  “……,好的。”何劲立马就按话照做了。

  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新婚之夜,严策心想这样也挺特别的,足够他们铭记一生了。

  …………

  傅开从市局里放出来这天,还是陈政来接他的。

  两人相顾无言的走了一段路后,陈政忍不住又骂了起来,“傅开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人家证也领了,婚也结得好好的,你他妈整得哪出?抢婚?人家会跟你走是吗?”

  “你他妈闭嘴,老子心够烦了!”傅开朝对方伸了伸手,“烟。”

  “哎我他妈怎么知道他能整这么一出!他那刀要是捅到简越身上,当时我得把他命打没了!”傅开这两天想起许奕的种种,不禁后怕不已。

  “他这回可是犯法了,还不知道姓严的那小子怎么起诉呢。”陈政也自己点了一支烟,“我告诉你傅开,你那小情这件事就是做的不对,你甭给我掺合进去了,差点出人命的事。”

  “我现在不想听到他名字,还掺合个屁,要不是他……”傅开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了。

  陈政冷哼一声,“要不是他怎么?要不是他来了,你俩还不至于黄了是吧,我耳朵都给你听得起茧了,都是你前任,你这水还真是不会端平。”

  傅开白了对方一眼,“滚你的,别来烦我,我自己打车回家。”

  “你那狗还要不要了,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

  “等我过两天再说,走了。”

  傅开回到家后水还没喝上,门铃就响了,他怨气冲天的开了门,脸色瞬间黑沉。

  他这才刚刚放出来,风声还走得真快,这许家父母这么快就跟上来了。

  傅开客气的给两位长辈倒了水,但没什么好脸色问道:“伯父伯母这是有何贵干?”

  许母是个很精致的女人,但今天看来再精致的妆也没有掩盖住她脸上的憔悴,“傅开啊,想必我们为何而来,你也清楚。”

  “许奕那事,我呢,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也没有指使过他,如果我知道他要害的是简越,我不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

  许父重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们年轻人的那点事没处理好,难道就跟你脱不了干系了?”

  “伯父,您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了。”傅开往沙发后一靠,又补充道:

  “我和小奕当年为什么分开,你们再清楚不过了吧?现在他回来了,他想跟我好,可我有人了,就算后面我没人了,我也没有跟他一块,他怨恨我于情于理,那他干出那种事,你们觉得怨谁?”

  许母立马沉不住气,指着傅开呵斥道:“要不是你三心二意的,把我们小奕的魂魄勾走了,他至于犯下这种大错吗!”

  “所以呢,你们今天来是想怎么样?是想把我跟他送进去一起蹲大牢还是来过过嘴瘾?”

  许父拉住许母的手臂,眼神示意她冷静一点。

  许母不轻不重的坐了下来,改口道:“方才是伯母话重了,伯母跟你赔个不是。”

  “那真是不敢当。”傅开看都不想看一眼。

  许母调整了一下情绪,一改态度道:“你也知道小奕的身体……都要灯枯油尽了,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他哪天在里边突然没了怎么办,傅开啊,你们好歹旧情一场,你也不能看着小奕这样下去吧。”

  傅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伯母,人是许奕捅的,我也没指使他,您要我帮他?我除了能给他顶罪名我能干什么啊?您不会真想让我这么干吧?”

  “没有没有。”许母干笑了一下,“伯母知道你和小奕以前是真好过,也知道你们后来的事,可小奕不也没伤到姓简的孩子吗,你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吧。”

  傅开真是觉得对方一家人懂逻辑,“他是没刺到简越,难道那个姓严的就不是人了?”

  “伯母这当然明白,但你想想啊,你和姓简的孩子好了这么多年,你跟他说说,让那姓严的放过小奕一回吧。”

  傅开真当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让他去求挖自己墙角的情敌?

  “伯母知道,这对你来说实在有些为难,可是我们小奕真的很可怜。”

  许母说到这,突然鼻头一酸掩面哭了出来。

  待到许父给她擦干了一点泪水后,许母又开始说道:“有些事你们都不知道,可事到如今,跟你说说也没什么了。”

  傅开依旧沉默,心想着对方到底要说什么。

  “那年我们把小奕带出国后,他为此记恨了我们很久,后来他上大学的时候又碰上了一个男生,两人好了三年,后来大学毕业那年,那男生一声不吭的回他们国家和一个女人结婚去了,小奕在那以后就变得又自私又薄情,他也学着别人出去鬼混,后来……”

  许母突然脸色惨白,哭腔诉道:“后来有不久,他跟着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三天的M国佬去酒吧厮混,结果被四五个男人给……强暴了……”

  “什,什么……”傅开如雷鞭打在身,脸色也变得和对面两人一样惨白。

  “在那以后,小奕就完完全全变了个人,每天酗酒抽烟消费自己,就连他一身的肿瘤恶病也是因为自虐而来的,小奕两年动了五次手术了,他的身体已经和一具空壳差不多了,他在监狱里是待不长。”

  “傅开,伯母给你跪下了,你替小奕去跟他们求求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