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兴冷哼一声,“这吴令初确实是吴家的大管家,他说的那个公子就是吴俊和的独子吴艺安。此子不同于他的先祖只会舞刀弄枪,反而在科举一途上畅通无阻,确实有些真才实学。”见林老太似乎松了口气,他又道“只是,环境造人,他就算生的再好,在吴家那种大染缸里,也要变得污浊不堪。说起来,他嫡妻的出身也还不错,只可惜也是广霖太子一派的。”说着,他露出嗜血一笑,玩味的看着林老太道“你猜,最后怎么着了?”不等林老太回答,他喉咙发出一阵怪音,道“吴俊和大义灭亲,杀光了儿媳妇一家,吴艺安也有样学样,亲手掐死了嫡妻。你说这样的人家,谁还敢嫁?”

  周时兴并不是一个注重门第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和孙钰涵称兄道弟了。孙钰涵虽然在村民眼中是个高高在上的里正大人,但说到底连个九品芝麻官都不算,就是县令也不会和他们深交,更何况周家这样世代为官的大家族了。所以,当孙钰涵给他介绍林老太和茉莉时,他也彬彬有礼,热情款待。可是,听了林老太的话,他就有些看不上对方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为了点儿蝇头小利,就想把亲孙女往火坑推,这种人他最瞧不起了。不过,别人的家事他是不会插手的,就是可惜了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有这样一个祖母,以后还真不好说啊!

  不知道自己被人鄙视了的林老太,听完这些话,脸都要垮下来了。好不容易遇到的贵公子,竟然是这样可怕的人,惹不起,惹不起,还是算了吧!就是这心咋就这么痛呢?她双手捧着心口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茉莉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她原本就对那个所谓的贵公子没什么好感,这会儿听到更多的黑料,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希望对方早就忘了她姐姐吧,要不然,这家人还真是不好招惹。周时兴家虽然能对抗的了吴家,但人家凭什么因为别人的事情树一个心黑手狠的敌人呢?她挠头苦思,想了半天,觉得实在不行,就偷偷跑吴家给那吴艺安做个小手术,让他以后别再盯着无辜的姑娘了。

  就在几人各怀心事时,一个半大孩子冲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朝廷征兵了!爹,您别吃了,快回家吧!奶在咱家闹呢!”

  食肆里本就没多少人,静悄悄的,偶尔有人交谈两句,这会儿更是寂静无声了。大家看着那个孩子,脑子都不够用了,充满了各种疑问。什么征兵?那不是前两天才通知的吗?说好的来年再说呢?这是什么意思?提前了?

  “小会,你好好说说,怎么回事儿?怎么就征兵了?”

  “爹,刚刚有官兵敲锣打鼓的到了咱巷子口,说是朝廷要征兵了,每户需出一人,要是一个家族的,也能替族里的人去。让大家准备准备,五天以后在县城边上的建南村集合。谁家要是不遵守,那全家都要被打上军籍。奶现在就在咱家闹呢,说是咱家男娃多,让咱们出个人替了小叔叔家呢!爹,您快点回去看看吧,娘都被奶打了一顿了!”

  那叫小会的半大小子拖着自己还在愣神的父亲走远了,剩下的人才反应过来,店里仅剩的几个客人纷纷掏了银子就往家赶。有那刚报了饭的,也和周时兴道了声歉跑了。看書喇

  林老太的心也是被吓得砰砰乱跳,她赶忙看向茉莉,道“咱之前那个还算不算数了?不会出什么变故吧?”她也不敢嚷嚷出银子的事情,毕竟,在她看来,那就是走后门的事情。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还不等茉莉说话,一阵敲锣的声音传来,看来官差是通知到这条巷子来了。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相继出了门。

  官差说的话和刚刚那个小会说的大同小异,简短的几句话说完就要走。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走了出来,将官差往一个僻静的地方领。他是食肆附近那个酒馆的掌柜,茉莉远远的看着他脸上挂着微笑,从容的将银子塞入领头的官差手中,道“您几位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见那官差收了银子,对着他点点头,他便问道“某就是想问一句,不知之前那兵税还管不管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