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罗的婚礼定在十月十号,因为国庆放假调休,九号上班,十一号又上班,中间夹着十号一天休息,陆川桓吐槽他见缝插针,太不体贴打工人。

  “国庆放假结婚都扎堆,多没意思。”罗罗说,“而且十月十日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其实罗罗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在结婚这件事上,也会小小地迷信一下。

  很多人都是如此,开端去求一个好日子,似乎这样就可以多一点可能一直和顺完美下去。

  伴郎的衣服没太多花头,铅灰色的西服,东子给夏杨顺便拿过来的,领带可以自己准备。

  东子第一回 给人当伴郎,兴奋得很,还拉着夏杨一起逛商场,给自己买了条骚包的领带。

  夏杨极少穿西服,回国面试也没穿正装,本想着要不要也买条领带,但又觉得买这样的一次性物品太过浪费,就十分理性地控制住了消费冲动。

  夏杨拿着西装回家,心里想着可以跟陆川桓借条领带,陆川桓的公司要求上班穿正装,他有一抽屉不同花色的领带。

  陆川桓总是自嘲,说自己精英的打扮,劳碌的命。

  夏杨在等红灯的时候放松地想,如果他是桐桐,他一定很喜欢让陆川桓去开家长会,毕竟陆川桓很帅,身材也很好,穿着西装一定在一众家长里鹤立鸡群,轻易就能满足小孩子的虚荣心。

  把车停好之后,夏杨一手拎着衣服袋子,另一只手是超市的购物袋,他买了两盒肥牛,还有一些蔬菜,晚上的重头戏是酸汤肥牛。

  近来夏杨的做菜风格从西式往中式偏,自从上次去了一趟广州,偶尔还要秀芳阿姨给他远程教学。

  夏杨觉得自己越来越适应现在的生活,刚开始还会在小区里迷路,打电话给陆川桓被他笑了很久,现在他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了。

  陆川桓今天难得准时下班,夏杨打开门的时候正巧看到他从房间里走出来,陆川桓只穿了一件衬衫,袖子挽起来,露出匀称的小臂。

  “今天这么早?”夏杨把衣服袋子放在玄关,陆川桓走过来很自然地把超市购物袋接了过去。

  “刚结束了一个项目,可以歇两天了,不需要再看甲方爸爸的脸色。”陆川桓很高兴地说。

  夏杨换好了鞋:“那正好,罗罗说要找人帮忙看婚房布置的事情,我又不懂这个,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玲玲居然把这件事交给罗罗去办吗?”陆川桓一挑眉。

  “除了婚礼当天造型衣服的事情,剩下的都给罗罗包办了。”夏杨笑着说,“玲玲姐说她什么都不要管,只负责做最美丽的新娘。”

  “她的心态最好。”陆川桓笑笑。

  “拿过来了,陆哥,你能借我一条领带吗?”夏杨提起袋子放到茶几上,然后把衣服拿出来给陆川桓展示。

  “行啊,你要现在换上试试吗?”陆川桓看着他说,“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穿西装。”

  这会时间还早,夏杨就提着袋子进了房间。

  过了一会,陆川桓拿了几条领带过来敲门:“换好了吗?”

  夏杨隔着门回答他:“已经好了。”

  陆川桓推门进去,夏杨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领口,整个人背对着他,身体略微前倾,西裤绷起一点,贴着他的臀部线条,饱满圆润的。

  陆川桓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本来想调侃夏杨一句,没想到他屁股这么翘,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孟浪,所以他闷咳一声然后说:“我给你把领带拿过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纯色,条纹,波点,还有一条图案比较特别的,棕色的底色,咖色的小花,饱和度不高,样式很好看。

  夏杨看了半天也挑不出来,就说:“你帮我决定就好了。”

  陆川桓拿了那条棕色的领带给他:“要么这条,不会太沉闷。”

  夏杨拿着比划了一下,转脸求助陆川桓:“陆哥,我不会系。”

  他这张脸撒起娇来事半功倍,他又最会装乖,看得人心软。

  陆川桓接过领带,把夏杨的衬衫领子竖起来,很熟练地把领带挂到他的脖子上:“你应该学习一下。”

  夏杨笑起来:“我又不穿西装的,偶尔一次,就请陆哥帮我好了嘛。”

  陆川桓拿他没办法,低下头认真地给他打领带,因为两个人挨得很近,陆川桓闻到了夏杨身上衣物柔顺剂的味道,那是他刚刚穿的卫衣留下来的气味,闻到来有点甜。

  陆川桓的动作很熟练,打完领带之后又替夏杨整理领口,指尖从他的脖子上划过去。

  夏杨忍不住缩脖子,眯着眼睛笑:“哎哟,好痒。”

  “别乱动。”陆川桓拉了一下夏杨已经系好的领带,有点强势地伸手按住他的后颈。

  夏杨乖乖听话,但还是痒,只好忍着说:“手下留情嘛,我真的特别怕痒。”

  陆川桓把他的领子整理好就松开了手:“所以让你学着自己打领带。”

  夏杨对着镜子臭美,笑嘻嘻地说:“那我不怕痒了。”

  陆川桓有点无奈,但依旧乐意惯着夏杨这点懒。

  他也从镜子里看夏杨,西装很合身,夏杨比例很好,这样一穿显得人更加挺拔。

  “很好看。”陆川桓评价道。

  夏杨的头发有点乱,应该是脱卫衣之后没有再整理过,陆川桓伸手替他整理头发,这才发现夏杨是有耳洞的。

  鬼使神差的,陆川桓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夏杨的耳垂小而秀气,摸起来凉凉的。

  夏杨确实怕痒,一碰就缩,他以为陆川桓在不满他说自己又不怕痒这句话,所以讨饶着:“我怕痒的,陆哥我错了。”

  “你原来有耳洞。”陆川桓放过了他,还很好心的扶了一下他的肩膀。

  夏杨可爱地抿嘴:“对啊,我高中的时候打的,觉得自己特酷。”

  陆川桓被他逗笑,手又痒,很想再碰一下夏杨耳垂上那个柔软的小漩涡,但这样好像没什么理由,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把目光放在上面。

  “因为我比同班同学要小两岁,也是着急想长大吧,就去打了耳洞,那时候就觉得有耳洞的就是大人。”夏杨回忆着,“我可倒霉了,一开始没长好,还发炎了。”

  “好不容易养好了,买了一堆奇形怪状的耳钉,每天换着戴,结果呢,被我们教导主任抓着骂,还跟我爸告状,挨了一顿痛批。不过他们都管不了我,他们骂我我就装可怜说再也不戴了,他们一看不到我,我就重新戴上。”夏杨嘿嘿笑了两声。

  陆川桓微笑着说:“我就说你特会装乖。”

  夏杨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露出一个单纯的笑,语调很轻快地说:“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很乖,我只是利用了自己这点优势。”

  “所以你的纹身也是高中的时候纹的吗?”陆川桓问他。

  “那不是,我哪有这么非主流!”夏杨惊恐地摇头。

  陆川桓看着他笑。

  “诶,你怎么知道我有纹身的?”夏杨有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你夏天穿白衬衫,会透出一点颜色来。”陆川桓解释道。

  夏杨恍然,继续说:“纹身是我在纽约纹的啦。”

  陆川桓皱起眉,一脸欲言又止。

  夏杨一愣,觉得他这个反应有些奇怪,就说:“成年人纹个身,也不算少见吧?”

  “因为恋爱去纹的吗?”陆川桓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当然不是!”夏杨忍不住笑了,“陆哥,我虽然比你小几岁,可也没这么恋爱脑好不好!”

  陆川桓看起来像松了一口气。

  “你的纹身是什么图案啊?”陆川桓垂下眼睛,看起来很温柔。

  陆川桓的喉结滚了一下,顿了一秒才说“好”。

  夏杨确实有一张太乖巧的脸,眼睛圆润显得更加无辜,他微笑着,解开一半的扣子,然后拉着袖子往下扯,露出自己的肩膀。

  在锁骨的下方,靠近左肩的地方,他纹了一只飞翔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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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