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依抬起脸, 脸颊被热气蒸腾的药液氲着暧昧的红,她用近乎渴望的眼神看着陆知源,声音撩人:“源宝……帮我……”
陆知源烫到一般地把手缩回, 嗓音有些发紧:“你先泡一会,我去煎药。”
沈乔依看着她逃一般的背影, 丧气地垂下眼眸。
她猜的一点没错。
陆知源这个傻A真的把标记当成她发烧生病的原因了。
洗完澡,陆知源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床,沈乔依抵不住那种空/虚, 非缠着她要, 各种撒娇:“源宝……要抱抱……”
陆知源刻意忽略掉她的明示暗示, 一门心思要她养身体:“你乖啊,吃点药就睡觉好不好?”
陆知源唇角绷着,给她喂了缓解依赖期的药, 又熬了粥照顾她吃下, 替她掖好被子:“睡吧。”
沈乔依无奈地闭上眼,许是喝了缓解药,那股热意消散不少,入睡前,她还甜滋滋地回味着, 没想到第二天醒来,脑袋比睡前还晕,连床都下不了。
这下,陆知源彻底慌了神,火急火燎地把陆家家庭医生接到小别墅。
陈医生在陆家服务三十多年,从未见过陆知源这般手足无措, 起初还有些纳闷, 直到看见床上虚弱的Omega, 就什么都明白了。
“没事的,这都是正常现象,等Alpha的信息素在Omega腺体内沉淀烙印后,症状就会逐渐减轻,直至消除。”陈医生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掏出一包药,笑着对神情紧张的陆知源说:“大小姐,这个药可以加速信息素的融合,减轻不适感……”
陈医生又看了眼沈乔依,笑了笑:“依赖期短则一月,长则半年,这段时间Omega情绪会不太稳定,大小姐您要多关心一下啊。”
沈乔依羞得抬不起头,陆知源也好不到哪去,脸红得快要滴血,她替沈乔依盖好被子送陈医生下楼。
走到门口时陈医生停下,神色有些担忧:“大小姐,今天您急匆匆把我拽来,弄出这么大动静,我怕秦夫人……”
陆知源恢复惯有的平静神色,语气淡然:“我知道。”
从决定上节目高调追妻的那刻起,陆知源就想好对策,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护着小狐狸,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更不会舍弃她。
陈医生唇瓣张合两次,终究还是没再说话,交代两句依赖期的注意事项后,微叹口气走出了门。
果然,陈医生刚走不到半小时,陆知源就接到陆家管家的电话。
“大小姐……”管家的语气很恭敬,但莫名带着一丝怯意:“夫人说要见您,让您马上回来。”
陆知源冷漠地挂断地电话:“知道了。”
陆知源正在喂药,沈乔依见她脸色在瞬间有些微变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啦?”
“没事。”陆知源用嘴唇贴向她额头,测了测额温似乎已经退烧,眼底的担忧也跟着一起消退:“我要回公司一趟,你好好休息,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就给我打电话。”
沈乔依已经跟她完全标记,对Alpha信息素的骤变尤为敏感,她能感觉到陆知源情绪不佳,猜到肯定有什么事,心口不安地轻颤。
她伸手抱住陆知源,慢慢靠向她怀里,尾音明显带着抖:“不许骗我!陆知源,你说过以后都不会骗我的。”
她仰头,陆知源缓缓垂下眼眸,两人的目光交汇,都微微一顿。
陆知源喉咙哽了一下。
原来——这个骄纵的小狐狸,心里什么都明白。
麻烦吗?
怎么可能没麻烦?
一个集团的最高掌权人,平时说句话都能牵扯到集团利益,更何况感情这么大的事?
陆知源也不知道去陆家会面对怎样的风暴,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做不到的事情她连一个字都不会说起,但此刻她却轻抚着小狐狸的发顶,坚定地承诺:“别担心,你只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什么事都有我在呢。”
“不许一个人扛着。”沈乔依在她怀里轻声说:“不管好的坏的,我都跟你在一起,就算天塌下来,你也不许一个人顶着,我们俩,各自扛一头,谁也不是孤零零地活着……”
陆知源吻了吻她的发顶,眼窝漫上湿热,嘴角却噙着笑意:“好。”
………………………………………………
陆氏集团的总裁高调地上节目追爱,当着全世界的面表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Omega,各家八卦媒体闻风赶来,在雪浪山的陆家联排私墅前摆开好大的阵势。
八卦记者们刚开始都试图去扒沈乔依的身份,但陆知源早已把小狐狸层层保护起来,而她却每天大张旗鼓地出席各种活动,把媒体的精力引到自己身上。
记者跟踪沈乔依几天,做了几天无用功,一点东西都没有挖到,立即调转枪头,转而跟踪陆知源。
陆知源的车子还没开进私家停车场,就有一大批的记者围上来,陆家管家似乎有防狗仔的经验,带着一队安保拉开围着车的记者,硬是清出一条路,让陆知源绕道上山。
然而,陆知源却在半道停下来,在管家惊颤的目光下缓缓走出车门,直直地迎向疯狂围堵上来的几十个镜头。
她从容地抬起头,声线冷静平稳:“很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
闪光灯在陆知源脸上晕成光圈,她面对镜头大方承认:“我和沈小姐的确是在谈恋爱,我们彼此都很珍惜这段感情,也请大家不要过分关注,留给我们一些私密空间。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大家可以来找我,公司秘书处会做好登记,我会抽出时间接受采访。但我不希望有人去骚扰沈小姐……”
陆知源忽然敛起唇角,眸光一凛:“如果有媒体去骚扰沈小姐,那我们陆氏集团的法务部一定会追责到底。”
短短几句话气场凌冽,围在陆知源身边的媒体记者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退,让出一条道,陆知源没再多话,对着镜头微微躬了躬身,便径直走进车里。
福婶焦急地守在门口,见陆知源下车,急急地迎上去:“大小姐,这群记者已经蹲守好几天,秦管家一直派安保在前墅盯着,但昨天不知怎的,他们都一窝蜂涌到后宅来,夫人就知道您上了相亲节目……她看上去很生气……”
福婶担忧地看着陆知源,无意识地自语:“前墅跟后宅隔着两道门,那群记者也不知道怎么进来……”
“自己进来当然难,如果有人开门……那就很容易。”陆知源红唇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家里谁是秦绵的眼线,她还真以为我不知道?”
福婶知道自家大小姐有本事,但秦绵惯会使阴招,她不无担心地低喃:“大小姐,您能找到喜欢的Omega,福婶打心眼替您开心,可秦夫人中意的是聂家大小姐,她不会……”
陆知源打断福婶:“秦夫人?……她算什么?”
福婶:“秦夫人一直以陆家女主人自居,在外称呼是您的Omega妈妈……”
“Omega妈妈?”陆知源冷哼一声:“我有自己的Omega妈妈。”
福婶声音渐低:“可是夫人也不会同意……”
陆知源双手搭在福婶肩膀,非但没有担忧之色,唇边的笑意反而更深。
她说:“福婶,我就要有一个家了。”
“她们同不同意都不要紧,我妈咪会回来主持婚礼。”
哪怕没有祝福,哪怕四面楚歌……陆知源也毫不畏惧。
她就要有一个家了,这个世界上她最想要的人出现了,未来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终于……有一个家了。
等陆知源拐上楼,福婶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激动地捂住嘴,眼泪却一行行落下,她笑着哭出声:“少奶奶要回来了?少奶奶要回来了……”
陆知源走到书房门口,里头猝然透出一两句责骂,还不时夹杂着猛烈的咳嗽声,陆知源敲门的手猛然一顿。
是陆越溪的声音。
陆越溪小时候遭人绑架,被扔进极寒的水井中烙下病根,一直就体弱多病。
陆知源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陆知源推门而入,看见陆越溪仰靠在沙发上喘气,秦绵就站在她身边,右手在她心口处揉捏,替陆越溪顺气。
陆知源挺起背往里走了一步,站在书案前一言不发。
“我追喜欢的Omega,不觉得会掉身价。”陆知源不想刺激陆越溪加重她的病情,却又忍不住辩驳,声音放得很平缓:“而且……我并不是玩玩的,我要和她结婚。”
话音刚落,秦绵率先变了脸色,五官狰狞地簇拢,像是挂在墙壁的古画,被人捏住手里挤成一团。
她拔高声音:“结婚?”
她朝一旁震惊到僵立的陆越溪看去:“越溪,知源要和那个佣人的女儿结婚,那菲菲怎么办?她可是一心一意只想着咱们家知源。”
陆越溪似乎还没从陆知源的那句“我要结婚”中回神,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秦绵扯了扯她的衣袖:“越溪?越溪姐姐……”
陆越溪的魂魄飘回来,猛然迸出两个字:“胡闹!”
她像是真被气着了,指着陆知源的手指颤个不停:“你……我不同意!”
陆知源缓缓抬起眼,迎上陆越溪激烈目光:“你同不同意都没关系,我自己的Omega,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陆越溪气得胸口不停起伏,接连咳了好几声。
陆知源迈出右脚,下意识想要过去替陆越溪拍背,但秦绵先她一步,将手抚向陆越溪的后背。
陆知源阖下眼,静静地将右脚收回。
陆越溪缓了两分钟,重新将视线落回陆知源脸上。
她在商场上处理过许许多多棘手的问题,却唯独处理不好与女儿之间的关系,每次见面聊不到两句,两人就会剑拔弩张起来。
陆越溪渐渐冷静下来,语气也稍软下来:“知源,婚姻不是儿戏,你和那个Omega才认识多久?对她的底细了解多少?”
作者有话说:
沈乔依:呜呜呜呜,才标记就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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