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分！”
陆南枝惊的从热炕头上翻身坐起，一脸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被口水呛的咳嗽起来。
她高考完两天，父母就着急回南城了。老两口出来太长时间，再不回去工作都没了。
天寒地冻，打谷场结冰，正是打豆子，脱玉米的时候。
傅向北又天天忙起来，陆南枝就在家看看菜，收拾屋子，陪俩孩子写寒假作业。日子轻松惬意，就等着出成绩。结果，从这前两天陆南枝忽然病倒了。
浑身乏力，食欲不振，下地走几圈就迷糊。
陆南枝有灵泉河，没事就泡泡。天天还从灵泉井里打水喝。按说身体倍棒，百毒不侵。但偏偏，这次却是病来如山倒，直接给陆南枝放平了。于是，询问成绩这么重要的事，也只能傅向北一个人去。
此时，傅向北回来跟她说，电话那边告诉她考了个零分，她是怎么都不敢相信。
牛牛赶紧给陆南枝拍背，妮妮给婶婶端水，陆南枝这口气才算是缓过来。
傅向北心疼的摸摸媳妇儿的额头，并不发烧。但媳妇儿脸色不好，精神恹恹，都两天了也不见强。
“不能在家再躺着了，南枝咱们去医院。穿衣服，去医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傅向北去拿棉袄就往陆南枝的身上套，陆南枝抬手扒拉开：“我说了我不去医院，我不想动，就想在这热炕头上躺着。”
“得病也不是躺着就能好的。若是热炕头能治病，还要医院干嘛！”
傅向北生气了，两人结婚这么久，他第一次跟陆南枝说话用上喊的。这一嗓子，不仅给陆南枝吓到了，牛牛妮妮也吓的不轻，被点穴定住了一样，一动不敢动。
看到三个人，六只眼睛瞪的老大，傅向北喊完就后悔了。但他脸色没有缓和，反而继续黑到底。
他惯着媳妇儿，习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对的听，这错的总不能也听吧。生病去医院，小病不看好，拖成大病么？
傅向北发狠心这次必须说的算，必须给陆南枝带医院去。不去不行，扛也得扛去。
于是不管陆南枝的瞪眼，拿棉袄又往陆南枝身上套。
陆南枝扒拉几下都扒拉不开，带着火气说一句：“牛牛妮妮，你们先回屋，我有话和你叔叔说。”
两小崽平时很听话，但这一次居然也不听了。
妮妮扯了扯婶婶衣服，带着哭腔：“婶婶，你是不是要和叔叔打架啊。叔叔那么大块头，就算不还手，你打他自己手还疼呢。婶婶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打我吧。我身上软乎乎的，打几下你都都不疼。”
牛牛则很严肃的说道：“道歉，叔叔你必须给婶婶道歉。婶婶生病都很难受了，你还吼她，没有一点耐心。真不是大丈夫！”
傅向北被两个小崽的举动弄的一肚子气，又不好再发作。
深呼吸，再深呼吸。
“叔叔知道你们向着婶婶，但事情起因是什么，总要先搞搞清楚吧。你婶婶生病了，现在得去医院，这是重点！”
“我没病。”
陆南枝被逼无奈，只能说出这仨字。
但她这话，那三个人又一起不信。小孩子淘气会装病，这大人还能装病？那脸色明显不好看，每天不吃饭，下地走一圈就迷糊，这还不是生病？
妮妮撅起小嘴：“婶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
陆南枝捏捏太阳穴，的确，你不是三岁小孩子，是五岁。
傅向北赶紧将陆南枝揽进怀里：“是不是头又迷糊了？你这可能是严重的低血糖，真的去医院看看才行。”
“牛牛妮妮乖，先回屋写作业去。”陆南枝有气无力的又催促一句。
俩崽见婶婶很难受，叔叔说话态度也和缓不再用吼的了，就不在这儿影响婶婶休息。出去还把门带好。
等俩孩子都走了，陆南枝的手才落到小腹上，又犹豫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我不是生病，可能是怀孕了。”
“……”
傅向北一时被点了穴似的，动也不能动，呼吸都忘了。
“南枝，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陆南枝只能再说一遍：“我大姨妈一向很准，这次已经晚了好几天了。然后我这些症状，和怀孕初期妊娠反应挺像的。但我现在也不确定，所以之前就没说。”
“大姨妈？”
傅向北有些无措的抓抓头，猛的反应过来。
“哦，就是月事吧。月事晚了，晚了，晚了……就是怀孕了？你不是说五年之内不要孩子的么？咱们……咱们每次都有措施的啊。”
傅向北突然像个小孩子似的，不仅手足无措了，就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陆南枝烦就烦在这儿，有些没好气的道：“在家是每次都做了措施，但在招待所那一晚，做了么？”
傅向北也想到了那一晚。
他们去招待所是备考的，也不是去搞别的，所以出门的时候没带措施。然后又是半夜临时起意，自然就是真身上阵了。
傅向北激动了，赶紧附耳到媳妇儿肚子上听听。
陆南枝无语的狠，将傅向北的脑袋扒拉开：“我说了只是怀疑，并不确定。”
“我确定，我确定自己的本事。你别忘了，我可是炮兵出身。”
“……”
陆南枝皱起眉头，怀疑这家伙在开车，但是又找不到证据。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向北，你确定电话那边说，我考的是零分吗？”
傅向北只顾着高兴去了，陆南枝到他腰上拧了一把，又问一遍，傅向北才想起最开始的话题。
刚才的高兴顿时少了一半。
“我报出你的名字和考试特有的号码，那边真的说是零分。我确实问了好几遍，都给那边问烦了。然后我回来的一路，就想着……”
傅向北攥住陆南枝的手，试探的问：“南枝，你是不是不想去上大学，又不想爸妈和我唠叨，高考的时候就故意交白卷了啊。”
陆南枝给傅向北一个大白眼：“我要是故意为之，那交白卷多刻意？一张试卷上随便写几道题，考个三五十分，岂不是更真实？”
傅向北想想，是这个道理。
“所以，你是好好答卷了。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零分啊。”
“对啊，我考的是文科，就是作文随便写写。就冲着四大名著的填空题，我也不可能是零分啊。”
陆南枝忽地挑眉看向傅向北。
“不会是咱们最近得罪的人太多，我的试卷被人调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