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远烦的使劲搓了搓脸上的胡子。

  “可现在是市里的法医和镇里的法医,都给出一样的检测结果。就算是设计好的剧本,这也太完美了。”

  “再完美的剧本,也有漏洞。”

  陆南枝端着下巴在屋里踱了一个来回,战后站住.

  “大橙子,肝素药性的衰败期是多少时间?”

  大橙子想想说道:“一般正常一次注射剂量的五毫升,药性衰败期是六到十二个小时。”

  陆南枝转头问任道远:“吴庆智从广州抓到,到回来的这一路,到关起来审问的这些天,他有注射肝素的记录吗?”

  任道远很肯定的摇头:“在他到大桥镇,我接收审问的这三天,没有注射记录。”

  余强而已很肯定的摇头:“我去广州抓的人,回来的一路他没提自己有肝病,所以也没有肝素注射。”

  陆南枝唇角勾起弧度,那几个人的眼睛也亮了。

  傅向北兴奋的道:“十二个小时就失去药性的肝素,七天后在身体里还能检测出,能造成凝血障碍的量,大橙子,这个可能么?”

  大橙子摇头:“这个几乎是不可能。”

  陆南枝深呼吸一口气:“所以,最可能的可能就是:胡建国在前一天去看了吴庆智,不仅说了什么,还带了一支大剂量的肝素。”

  傅向北兴奋不起来了。

  现在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如果是真的,胡建国的这一支肝素就是吴庆智的直接死因。那他等于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舅舅。

  就算吴庆智该死,但你没有权力去去执行。尤其,曾经,这个小舅舅跟他岁数差的最小,感情最好。

  大橙子道:“任局,我想再去检查一下吴庆智的尸体。肝素口服不吸收,只能肌肉注射和血管注射。十二小时内的话,针眼应该还能找到。”

  任道远点头:“余强,你和田同志一起去。我出个案子协查令,立刻传唤胡建国到场问话。”

  传唤胡建国了,这是任道远做出的一个艰难决定。赌上的是自己所有的前程。

  因为,胡建国的老丈人前不久调到市里的银行系统了。职位再上一层楼,就意味着人脉更高了。而胡建国,一直是他最喜欢最看重的姑爷。

  陆南枝扯了一下傅向北,小声:“我去找苏苏,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

  傅向北点头:“那你不要乱走,到时候在李班长那儿碰面。”

  “好,我知道了。”

  陆南枝离开公安局,傅向北就和任局将整个案子再捋一遍。查找一遍看有没有漏洞,就去李家小馆等陆南枝。

  他在窗边的位置坐下,刚给自己倒杯水,就见陆南枝一溜小跑的往这边跑。

  跑的脸通红,一看就是很急的样子。

  傅向北蹭的起来,赶紧出去迎陆南枝:“南枝你这跑什么?出了什么事了么?”

  陆南枝一把抓住傅向北的胳膊,半个身子靠在她臂弯里,大口喘气,喘的肺子都要出来了。

  “向北,苏苏……苏苏失踪了!”

  “……什么!”

  傅向北给陆南枝拉近屋里桌边坐下,又将倒好的水递过去。陆南枝端起水“咕咚咕咚”一口喝光,这口气才算喘晕了。

  “我不好直接去找苏苏,就去找了吴曼曼。想让她做中间人,将苏苏约出来。结果吴曼曼告诉我,苏苏昨天去市里父母家,但是他父母在家始终没有等到人。

  苏家给胡建国打电话,问人确定是去市里了么?胡建国说,是他亲自送上的客车。然后就在大桥镇的客车和苏苏父母家的这段距离,人就消失不见了。

  胡建国昨晚去吴曼曼家找人,说了这个事。今天,吴曼曼还帮着到处找人了呢。”

  傅向北眉头皱起来老高:“苏苏一个二十好几的成年人,智商也没有问题。大桥镇到双城市几个小时车程,中间有一个服务站,停车十分钟。然后就是到双平市下车,回她父母家。这点距离想来也不是她第一次走,能走丢?”

  “所以啊,这事多蹊跷啊。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胡建国看着上车的,苏苏父母就没接到人。听说,胡建国昨天连夜赶去市里找人了。”

  陆南枝长叹一口气,又道:“那也就是说,任局出示的协查令,一时半会儿都送不到人手上。还以为柳暗花明,就要看到真相了。结果事情突变,竟弄出这个事来。”

  傅向北道:“人口失踪,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候不予立案。就算现在到二十四小时了,这一天一宿,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两口子相对坐着,忽然没了话。看書溂

  这前面发生了很多事,他们都能积极去想办法破解。但是这件事,他们突然一起找不到方向了。

  中午了,两人都没胃口,简单吃了碗凉拌素面,就去了公安局。

  看任道远的脸色,就知道他也知道这事了。

  “向北,陆知青,我刚给市局打了电话。那边在半个小时前,对苏苏的失踪立案了。

  大概过程是苏苏到双平市没有立刻回父母家,而是去了一趟商场,可能是给女儿买玩具。然后人就消失不见了。初步怀疑是被人拐了。”看書喇

  拐了,拐卖?

  “哪个人贩子这么不开眼,拐谁不好,拐个那么胖的。吃得多,不干活,谁家再缺媳妇儿,也不能买她啊。”

  傅向北提醒一句:“偏远的山沟沟,闭塞的农村,可不管这些。胖,饿几天就好了,不干活,几巴掌下去就好了。”

  陆南枝想想穿来的世界,从电视上,手机上,看到好多买回家的媳妇儿被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充当生孩子的机器。

  忽然,一层鸡皮疙瘩爬上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