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小心，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乱放呢？”谢奶奶嘀嘀咕咕地，把钥匙怼着锁孔，插进去扭了好几次，这门才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给你买的。”林含青说了一句。
显然谢奶奶的耳朵并不好，她进了门后，半天也没有出来。林含青站起身，也来到了门前，白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屋内就一张床，床边一条长长的高柜，柜子上，是一个磨损了大半的篮球。篮球边上，还有一套洗得发白的球衣。
林含青知道，这些，都是谢照和奶奶生活过的痕迹。
对于现在的谢奶奶而言，可能他希望来的，也是谢照。
房间内，谢奶奶正抱着一张相片发呆，林含青看不清相片上的人儿，白岚可以，反正没人看得到她。她溜进屋内，仔细打量这相片：一对年轻的夫妻抱着一个一岁不到的小娃娃，面对镜头，笑得很是温柔。
娃娃是谢照。
林含青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放在了门口边挂着的篮子里。又从果篮里拿几个蛇果出来压住。
转过身就走，头也不回。
这怎么行？估计等老奶奶发现篮子里的钱，还以为是谁丢了的，说不定就送警察局去了。
白岚借着自己能触碰到实体的能力，趁着林含青离开，而老奶奶也没注意，赶紧把果篮挪到房间来，又把现金取下来一并塞果篮里。
再在放着谢照物品的柜子上找只笔和一张纸，写上：
“东西都是你的。林含青留”
一切都搞定后，白岚也打算跟着林含青离开，又突然想到，万一谢奶奶不识字的话……
她又飞回去，偷偷把那谢照穿过的球衣捡下来，盖在了果篮上，临走前朝那铁门狠狠敲了一下。
谢奶奶抬起头，这才看到门边的果篮，还有突然出现的球衣，她捏紧相片，喊了一句：“孙儿。”
这一句孙儿，也不知道是在喊谢照，还是早就离开的林含青。
白岚心满意足地离开房间，刚出大院子，便碰到了靠在墙边眯眼的林含青。
此时的他，明明才十七八岁，这周身的气质已经和十年后差不了多少了。
“梦境而已，你做这些，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能看得见我？
不是，他什么时候知道这是梦境的？
林含青睁开眼，直直地看向白岚。
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少女。也许是为了符合梦境的时间段，眼前的少女，也跟着年轻了不少，一袭白裙，微卷的长发披散开来，眼睛比十年前大上不少，也可能是因为还没工作，眼皮没有十年后那么耸搭着，眼瞳明亮，看起来很有朝气。
自己是喜欢这样的吗？十八岁的林含青捂着嘴笑了。
“你笑什么？你怎么知道改变不了呢？万一，某个平行世界里，这个故事不一样了呢？”白岚反唇相讥。
平行世界不知道，但是，人的记忆确是能够被改变的。这是某次白岚询问003号梦境世界的作用时，他给的回答。
白岚在林平月的梦中，如果改变了过去，那也会改变林平月对过去的记忆。
只是，她也没想到，还有人在如此真实的回忆梦中，能清醒过来。
一般人在梦中清醒，人也就醒了。林含青不一样，现在这个梦，还在继续，也就是说，他是能控制自己的梦的。
现在这个世界里，林含青就是神明。
果不其然，似乎是为了验证什么，少年林含青朝她挥了挥手：“你过来一下。”
“不了不了，我要回家了。”白岚试探性地摆手拒绝。说要回家，这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林含青三两步走过来，显然是明白了游戏的玩法，他弯下腰，把白岚一把抱在了怀里，少女的体温偏高，这样直接的亲密接触，让白岚瞬间僵直了身体。
明明是梦境中，却有如此真实的反馈。林含青靠在白岚的肩上，摩挲着少女修长的脖颈：“你说，是我陷进去了还是你陷进去了？”
“如果你能早点出现就好了。”
“白岚，幸好这是在梦中。”少年轻喃，呼出来的热气全喷薄在了白岚的耳边。
自己现在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啊。
白岚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的改动，让林含青清醒了。
他怎么不能学学林平月啊，乖巧一点，蠢笨一点。
“梦中怎么了？”白岚问。
别问她怎么会回这样的话，她现在有点控制不了自己。
少年没有回答，只一手遮住了白岚的眼睛，另一只手，按着少女的后脑勺，两人的身子在这一瞬间。靠得很近。
一片黑暗之中，反而触觉更灵敏了。白岚能感觉林含青呼出的热气，二人鼻尖相碰时，仿佛一缕电流串过，颤得两人唇边的细微绒毛也跟着舞动。
少年的唇是覆下来的，浅浅的，温温柔柔，却始终主动。
一如两人在现实中的相处。
他就像一位舞蹈教练，带着白岚旋转跳跃，在林间舞动，感受大自然迸发的生命力和无比热烈的爱意。
白岚并不觉得排斥。他们说，如果你能接受一个人的吻，那基本上，你就爱上他了。
“不会吧，我难道喜欢的是林含青？”
白岚胡思乱想中，她一直以为林平月才是男主角。毕竟两人还有青梅竹马buff，不过现在看，竹马还是打不过天降啊。
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的不专心，林含青更大胆了点，他松开了遮住白岚眼睛的手，转而去搂住了少女的腰身，将她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
“恭喜宿主，通关梦境副本二，现在强制退出。倒数十，九，二，一！”
白岚被硬生生弹出林含青的梦境。嗯，人家都清醒梦了，这还不算达到成就啊。
一睁开眼，就看到003号寄身的玩具熊眼神幽幽地盯着她，旁边，是一脸担忧的白篱。
白岚莫名有点心虚。她咳嗽几声：“你们起这么早啊？”
“老妈你脸有点红。是发烧了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