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胡说，师傅的媳妇是梨花，杏花是他妹！”大兵道。
大军眼睛一瞪：“张梨花回不来了！她早就抛弃大哥！
告诉你，咱俩统统没戏！”
“哥，这怎么可能？傻根哥是不会喜欢杏花的！”大兵赶紧解释。
“住嘴！可杏花喜欢傻根哥，她就是大哥的女人，兄弟妻不能欺！”
“不！我就喜欢杏花，这辈子非她不娶！”
大军怒道：“你敢娶杏花，我打断你的腿！想都不能想！”
尽管大兵心里不乐意，但不敢跟哥哥犟嘴。
因为大军会功夫，打他是轻而易举的。
大军带着弟弟离开剪子岭，准备过完年再回来。
叫一声大哥，这辈子都是大哥！
只要傻根不赶他走，他就跟随一辈子！
将两兄弟打发离开，傻根抬腿走进大队部。
哑女住在大队部里。
杏花跟桂花回来，张家的炕太小，根本睡不下。
西屋是傻根跟张梨花的洞房，她又不能住。
傻根说：“妹子你走吧，过年回家和俺婶子团聚。”
哑女闻听，脑袋却摇得像只拨浪鼓，眼泪汪汪。
她的手也不断比划。
那意思：哥，你不要妹子了？
傻根说：“过年放假，外来工都走了！俺婶子一个人孤单，你必须回去陪她！”
“呜呜呜，哇哇哇！”
哑女不断摇头，还一个劲地往后缩。
她不想走，因为离开药王村，会好长时间看不到傻根。
“不走不行！必须离开！这个你拿着！”
傻根甩给她一张存折。
里面是哑女几个月的工资。
回到方家村，县城信用社就可以提款。
哑女摇着头，泪水汪汪。
可傻根还是把她拉上拖拉机，一口气带到县城。
火车票早就买好，还把行李帮她搬上车。
临别，他拉着哑女的手不断嘱咐。
“我不能亲自送你回家，告诉俺婶儿，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正在研究秘方，过完年再回来，咱们还会见面！”
哑女这才点点头，冲他摆手。
傻根跳下火车，打电话通知方家村的桂枝婶，天黑到县城接女儿。
火车启动，转过身，哑女的泪水再次弥漫双眼。
她跟着傻根，一方面为治病，另一方面想帮他，报答男人的救命之恩。
母亲说过：山里人有恩必报！
富人用钱，穷人只能用身体，用命！
尽管自己的身子脏了，但还是想帮他生个娃。
将来养大，也算对男人恩情的偿还。
可她知道傻根一直在等着梨花。
也知道小娟跟他的关系。
傻根也只是把她当妹子，关心，疼爱，
她多么希望能跟男人春宵一度……死了都值！
傍晚，火车在方家村县城停止。
桂枝婶赶着驴车已经等在那里。
母亲上去抓住女儿的手，很不高兴。
“你咋回来了？”
哑女跟娘比划手势：傻根哥非要俺回，过年陪你。
“你跟傻根的关系咋样？他对你好不好？”母亲又问。
哑女点点头，比划道：好！他对俺特别照顾。
“那他有没有碰你的身子？”母亲又问。
哑女立刻红了脸，摇摇头，有点害羞。
桂枝婶抬手点她脑壳一下。
“你呀，笨蛋！连个男人都摆不平，活着干啥，死了算了！”
老婆子非常生气。
心说：那傻子不会真的傻吧？
一个俊滴溜溜的大姑娘送给他，竟然不知道享用？
脑子不行，还是生理不行？
还小中医呢，我看就是个大煞笔！
尽管她十分不乐意，还是将女儿拉上车。
哑女拉拉娘的衣角，将存折递给桂枝婶。
打开一瞅，老婆子吓一跳。
“卧槽！一万块？这么多钱？”
哑女点点头，比划道：这是傻根哥给的工资。
“奶奶的，这傻小子有钱啊！闺女，明年继续跟着他，能发大财，哈哈哈……！”桂枝婶笑了。
心里却非常惋惜。
要是傻根能拿走哑女的身体，生个娃就更好了。
听说那小子有几百万财产。
当他丈母娘也不错，嘻嘻嘻……！
返回方家村，哑女进去自己屋子。
趴在炕上，脑子里思绪万千。
身体不干净，又是个哑巴，怎么配得上傻根？
那就一辈子跟着他，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反正这条命是他的，啥时候需要，啥时候付出！
晚上，哑女做着甜美的梦睡着。
睡梦里，她看到一条血淋淋的身影，面目狰狞！
那是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眼珠子瞪得很圆。
身上缠着一条大蛇，两腿也被砸得血肉模糊。
粘满鲜血的手猛地抓住她，苦苦哀求。
“小姑娘，救命，救命啊！”
那一年哑女才七岁。
父母在那边的自留地里干活，她在草丛里抓蝴蝶。
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一声尖叫，当场晕倒。
听到女儿尖叫，爹娘赶紧扑过来查看。
女儿晕死过去，那个中年人也昏迷不醒。
哑女爹一锄头将大蛇拦腰斩断。
然后喊来村里人，将他送进医院。
那人没有死，再后来消失无踪。
等到桂枝婶跟自己男人返回，才发现闺女丧失语言功能，一句话也不能说了。
从哪儿以后，哑女的世界就是一片寂静。
爹娘找过很多医生，但怎么都治不好。
村子里传言，那是个盗墓贼。
听说方家村附近有一座古墓，就带人来挖掘。
一不小心从山崖上掉下，双腿被摔断。
刚好草丛里有一条大蛇，将他缠上，蛇嘴里吐出长长的信子。
“啊——！”
哑女一声尖叫，从噩梦里惊醒。
她呼呼喘着粗气，额头上净是汗，背心也湿透。
十几年前的场面仍旧记忆犹新。
每每想到那件事，她就心惊肉跳。
“闺女，你咋了？别怕！娘在呢！”
桂枝婶将女儿抱紧，帮她梳理头发，擦去脸上的汗珠。
“哇！”
哑女扑进娘的怀里嚎啕大哭。
“又梦到那件事了？”母亲问。
“呜呜！”
哑女的身体不断颤抖，将娘抱得更紧，脸色煞白。
“造孽啊！闺女，都是娘不好，当初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山坡上。”
桂枝婶懊恼不已。
但是没办法，那时候穷，孩子都是放养，根本没精力照顾娃。
她只能独自品尝苦果，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