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说：“真的假的？我妈回来了？你看见了？”
村长说：“那倒没有。村里有人说好像看见你妈了，但是一到家门口，见家里没人就走了，也没说话。后来还有几个奇奇怪怪的人来找她。”
我说：“奇奇怪怪的人？”
村长说：“恩呢，跟邻居打听你妈去哪儿了，还打听你的事儿了。穿着一身少数民族服装，戴着黑面纱，脖子上戴着一串铃铛，就像个邪教分子似的。”
我想了想，说：“好，村长谢谢你。要是你看见我妈，就跟我妈说我在张家过得很好，现在还上了省城最好的私立大学。那两百万我会尽快哪拿来的，别拆我房子啊！”
村长说：“放心吧，你那老房子邪性的很，我们都知道，没人敢碰。”
我和安祥岭坐在回城的车上，安祥岭无不羡慕的说：“钟瑜，看你穿得穷不漏搜的，一张口就是两百万？有钱啊？”
我说：“别烦我，没看我正愁呢吗？”
“愁啥？”
“愁去哪儿弄钱啊！两百万啊那可是两百万！我银行卡里两百都没有，我上哪儿去找那个万啊！”
安祥岭皱着眉头看着快被逼疯的我，突然笑了。
我看了看他，问：“你笑啥？”
他说：“那不正好吗？”
我说：“啥正好？”
他笑着说：“正好一起开公司挣钱啊！”
就这样，回了省城，两天之后安祥岭就拿来了帮我做的名片。
本来他就有个空头公司，现在可以运营起来了。
我是不爱和他整这一套，我妈让我去张家做上门女婿，也是希望我远离魑魅魍魉，做一个普通人。
但现在急需用钱，我又没啥别的本事，只有和这个小胖子一起靠出马仙帮人解难赚钱了。
安祥岭出去找到的第一个活儿，就是笔大买卖。
市中心最繁华地区中兴大厦闹鬼，公开招募治鬼人才，奖金丰厚。
我骑着自行车，驼着安祥岭，他坐在后架子上吃着烤地瓜。
我说：“中兴大厦那么有名的地方闹鬼怎么还要请外人？他们自己没有打鬼的团队？虽然不能放在明面儿上，但一般搞地产的都信这一套，都有自家团队啊？”
安祥岭啃着烤地瓜，说：“估计是自家团队没搞定呗？本来是李氏集团的资产，最近迎来了新的大股东，新老团队没交接好？不管怎么样，能赚钱就行呗……哎你骑慢点，别往坑坑洼洼地方骑，我差点咬了舌头！”
我骑着自行车七拐八拐到了中兴大厦员工门，门口停了几十辆汽车，这是啥阵容啊？
我和安祥岭上了电梯直奔三十八楼人事部。
电梯门一开，我俩就发现这走廊里乌乌泱泱全是人，根本走不出去。
我俩连挤带钻的进了走廊，一个拿着大喇叭带着红袖箍男人的指着我俩喊：“你俩是来应聘抓鬼的不？站后边去，别加塞儿啊，我们要文明抓鬼，不要扰乱秩序。”
这走廊里足足有上百号人，一看穿戴，一看这面相，不用问，这一走廊都是各类风水师相面师大仙二仙走马仙。
我俩站着排，前面一个八字胡大爷回过头，看看我俩，说：“学生？”
安祥岭说：“啊，大学生。”
大爷乐了，说：“你俩小学生来干啥来了？听午夜鬼话来了？”
这句话引起周围一阵笑声，大爷说：“我们这都是行家，来办正事儿来了，你俩这小破孩儿来凑啥热闹？早点回家看偶像剧去吧，那个不费脑子，比较适合你们。”
我都懒得理他，我说：“前辈哪位呀？”
大爷吹了下胡子，说：“在下长白山刘派传人刘半山。中兴大厦这是地标啊，出了事儿必须我们这样专业人士才能解决。你们听我说，我在1985年那一年……”
大爷开始滔滔不绝讲起来，我们排队排了半个多小时，大爷讲到1997年香港回归那一年他在东北长芳市打一个吊死鬼。
面试人喊了三遍大爷才恋恋不舍的进去面试。
安祥岭对我说：“这个大爷经验还挺丰富哈。”
我说：“我看他不像职业驱鬼人，倒像个职业吹牛逼的。”
没过一会儿，大爷破口大骂着就出来了：“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早晚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刘半山的厉害！！！”
不用问，一定是面试没通过，被人看出来是假的了。
看他那愤怒的样子，我都担心他把假牙喷出来。
那个拿大喇叭的工作人员喊了我俩的名字，我和安祥岭进了面试厅。
一进面试厅，我就笑了，面试人看见我，他也笑了。
老相识，这不吴迪大哥吗？
吴迪摸了摸精干的寸头，说：“哎？钟瑜，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来应聘啊？我也没想到是你们招人啊。”
吴迪说：“你不是业余帮忙吗？现在职业干这个了？”
我不好意思的说：“啊……最近家里有点事儿，需要出来赚钱。无敌大哥，到底啥情况啊？说来听听？”
吴迪点了点头，原原本本的给我讲了下事情的经过。
本来中心大厦是李尧100%控股的商业大厦，地处省城中心位置，又是地标建筑，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但是几个月前竞争养老院那个项目，让李尧现金流收到重创，为了聚集现金，李尧一咬牙决定出卖大厦一半以上的股份换取现金。
能出得起这么一大笔现金的，在东北地区就只有万踏集团能接手了。
万踏集团接手之后，开始整改，关门三个月进行内部装修，想要打造金碧辉煌的最豪华商业大厦。
可是装修这三个月，每个月死一个人，都是死的蹊跷。
第一个月是一个保安，晚上躲在洗手间抽烟，呛了一口烟，咳嗽几声把肺咳炸了。
上个月，一个老太太来给儿子送饭，天棚上掉下个螺丝把老太太脑袋砸裂了，脑浆蹦了一地。
这个月是一个工人在安装大厅顶灯的时候从脚手架上仰面朝天地摔下来，后脑勺着地，整个后脑勺都陷下去了。
这样，死的这么蹊跷，而且这么频繁，闹鬼的事情也就慢慢传出去了，并且闹得沸沸扬扬。
装修队晚上也不敢加班了，天一黑就吵吵下班，装修进程缓慢，这三个月已经过去了，原来工程的一半儿都没干完。
而且这样下去对大厦的风评也不好，即使开门了谁敢来呀？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