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琴视线看过去，一脸好奇，“这里面是？”
华一龙眼神示意她自己打开。
曹安琴掀开箱盖，里面竟然是一大叠陈旧发黄的黑白照片。
最面上的那张，一个女孩正坐在图书馆窗边看书，看得出拍照的人和女孩有很大一段距离，加上照片上岁月斑驳，连女孩的面容都看不清。
但是曹安琴却一眼就看出了照片上的女孩是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拿起照片，一张张看起来。
照片里的女主角都是自己，或和同学嬉笑，或在台上发言，或坐在河边沐春风。
每一张都让曹安琴感动得热泪盈眶。
没想到自己逝去的青葱岁月，竟然全部被华一龙记录下来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华一龙，“这都是......你拍的？”
华一龙拿起照片，脸上都是怀念，“是的，当初学校的校刊版面都是我负责，职务之便可以使用校务的老相机。
那个时候我性格内敛，喜欢你又不敢宣于口，所以每次看到你就会悄悄拍一张照片，久而久之就积攒了这么多。”
末尾他又自嘲地笑着说，“虽然相机是公家的，当时我为了买胶片多拍你，可是花光了父母给的生活费，导致经常只能啃大馒头。
要不是能看着你的照片睹物思人，我一个大小伙可熬不过去。”
曹安琴喉咙里有些哽咽，看着华一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妙芝在厨房看着厅里两个长辈氛围微妙，感触地挽住了陶长义的胳膊，“
这一段感情迟到了二十年，希望妈妈能看清华叔的珍贵难得，珍惜未来的日子。”
陶长义拍了拍媳妇的手背，同有感触，“相较之下，我们是幸运的。”
最好的年纪，能和自己的爱人相知相许，还能携手把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何其有幸。
马思逸虽然在房间里翻书，但是耳朵也是装上了雷达，尿憋得急了，也没敢出去破坏厅里温情氛围。
妈找个爱人是好事，到时候她就没有更多的精力天天盯着自己的吃喝了。
等到菜香满室，马思逸才忍不住出去。
除了曹安琴，每个人都喝了点小酒，一顿饭吃得热闹且温馨。
饭桌上，沈妙芝三个晚辈尽听着华一龙和曹安琴谈论着以前的时光，思绪好像都随着话题追溯到了五十年代，像是同长辈一起经历了一回岁月轮回。
饭足客归，华一龙微醺的脸上有些不舍，沈妙芝赶紧撺掇曹安琴送华一龙出院子。
她和陶长义依偎着在楼梯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两个长辈轻声侬语，满脸都是姨母笑。
华一龙走出院子的时候，还有些飘飘然的不真切，在月光下咧出大大的笑容。
他能感觉自己和曹安琴的距离正在慢慢靠近，死寂了二十年的心，重新燃起了激情。
晚上，沈妙芝还没开口，陶长义就安排了休息的措施。
他去老倪家沙发睡，马思逸睡家里的沙发，曹安琴和沈妙芝母女睡房间。
曹安琴见女婿这么体贴，既高兴又觉得不好意思。
她们母子突兀地闯进他们小两口的生活，真是够讨人嫌了。
不过和沈妙芝并排躺到床上之后，曹安琴心里那点负罪感在幸福感面前立刻荡然无存。
沈妙芝和曹安琴咫尺之隔，感受着她身体的温暖气息，奇异又踏实。
之前在鸽笼外面席地而睡时，每天都要在漆黑里想象在妈妈怀里，才能让恐惧和孤独淡化，勉强入睡。
现在，这个画面成真了。
沈妙芝唇角挂着笑，呼吸却染了一丝鼻音。
曹安琴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探身查看闺女，接着窗口微弱的光，她才发现沈妙芝早已经泪流满面。
心口一揪，曹安琴慌张地把沈妙芝搂进怀里，“妙芝不哭，是妈妈不好，这么多年苦了我的宝贝了。”
声音哽咽，热泪滚滚。
沈妙芝终于忍不住，在曹安琴怀里放声抽泣。
所有的坚强伪装，在这个温暖的怀抱溃不成军。
马思逸在客厅听见屋里的声音，心里也像堵了一团棉絮，心酸又难受。
默默地拿了曹安琴的手帕，轻手轻脚的进屋放在了床头。
母女俩聊了半夜，曹安琴的胳膊都麻了，依然不肯松开闺女。
第二天，沈妙芝的眼睛肿成了核桃，曹安琴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是两个人的脸上却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昨晚，沈妙芝没有提及堰塘醒来后以前的过往，只把之后的发展，和打脸沈家人的事情一一说给了曹安琴听。
曹安琴提起陶长义，她也毫无保留地把陶长义的苦难和对自己的爱意，都对她和盘托出。
听得曹安琴热泪不断，对陶长义这个女婿心疼不已。
两个孩子都是苦过来的，何其有幸能相互依偎治愈。
“长义啊，你这么大个，一定要多吃点！”
“长义，妙芝，你们别动，妈虽然不会做饭，但是给你们剥个鸡蛋还是可以的。”
“长义你是个会心疼人的孩子，妈妈真的很高兴，但是你也要多心疼自己点。”
“......”
吃早餐的时候，曹安琴一直对陶长义嘘寒问暖，陶长义虽然面色平静如常，但是心里却漾起一股异样的暖流。
“妙芝，今天我们去哪里逛？”
吃完早饭，曹安琴满脸期待地问。
沈妙芝笑着反问，“妈，你先告诉我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市，我才好安排。”
曹安琴一怔，下一秒脸色垮了下来。
这是她目前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了。
自己京市的工作已经安排妥当，有什么重大事情，会有专门负责人打电话告知，就算两三个月不回去，也是可以的。
她望向马思逸，但是小逸得上学啊！
马思逸心里一紧。
“小逸，上学的事情不能耽误，再玩两天，你和刘姐一起回京市，我后面再回。”
果然，曹安琴想了想就果断地下了决定。
马思逸虽然十个不愿意，但是他也是懂道理的，只能点头。
他一点头，曹安琴轻轻松了一口气，转而望向沈妙芝。
沈妙芝了然，“那这段时间我就专心陪你，过两天我还可以带你回杨家村看看。看書喇
不过算日子，我要先去个地方。”
她面上染了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