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宅到市内应家的住宅距离有些远, 应浅掏出个平板准备看看剧来打发时间。
“小春要不要一起看?”她晃了晃平板,笑着问应春晚。
应春晚现在心里还是一团糨糊似的状态,看剧估计也看不下去, 摇摇头说不看。
“好吧。”应浅也觉得应春晚大概率不会看,问出口的时候已经在网页里点开了一个沙雕剧, “我耳机没电了,介意我外放吗, 我放小点声。”
前面应泉和三宝摇摇头表示随便,应春晚也没什么意见,应浅开开心心往背垫里一窝, 打开了剧集。
应春晚倚着窗杵着下巴望着外面,应浅平板里的电视剧声音传入他耳朵里。
一男一女的声音, 听起来应该是个爱情剧。
“啧,这渣男。”应浅在旁边嘟囔了一声, 应春晚的视线下意识跟着转向她手中的平板。
平板里的画面似乎是一男一女刚刚约会完, 女生羞涩地拉着男生的手, “前辈,你有女朋友吗?”
应春晚不知不觉后背挺直了点, 手肘也没倚着窗户了, 头往应浅那边倾了点,一起看着平板里面的剧情。
女生害羞地问完这一句后就低着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前面的男生转过身来,温和地笑着摸了摸女生的头。
应春晚:......!
这个剧情看着有点熟悉, 他的后背挺得更直了,整个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个电视剧吸引过去。
应浅又咂了咂舌, “段位挺高啊, 这狗渣男。”
画面中的女生被这一轮温柔攻势给砸得找不着北, 脸上的表情有点梦幻般的迷迷糊糊,同时又夹杂着一些困惑,但看着面前男生的笑意没有再继续多问,脸上只剩下幸福和雀跃。
旁边应浅看得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傻姑娘,太容易被骗了,这是在玩你呢。”
应春晚后背一下子绷直了,大脑空白了三秒,也顾不得应浅还在看电视剧,轻声地出口问道:“表姐,为什么说是在玩她啊,这是什么意思?”
应浅晃晃脑袋,伸手拉了下进度条,指尖指着那个男生的温柔笑脸,“小春,看到没,这个表情是不是很温柔?”
应春晚傻傻地点点头,“是啊。”不过没有师公那次的笑温柔。
应浅手指用力戳了两下画面,“这就对了,一般这种情况,女生问了后要是没有他就直接说了,没必要整这么一出。但他没说,知道是为什么吗?”
应春晚就像是在听课的小学生一样跟着摇摇头,“不知道。”
应浅相当专业地又叹了口气,“这就是在脚踏两条船啊,因为有,所以说不出口,但又想继续吊着你,所以做出一副温柔模样,其实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应春晚觉得自己已经被应浅的话给砸晕了,就像是一头扎进了海水里,有点找不着北。
海水里还隐隐传来应浅没有结束的说话声。
“这个渣男可太会了,就这么吊着但又不给个明确回复。等之后要是翻车了,女生来质问他的话,他可以说他当时什么都没说,是女生自己会错意怪不到他身上去,啧啧啧。”
应浅说完后扭头,本想征询一下应春晚的意见,结果一眼看到应春晚失魂落魄中又夹杂着点茫然的表情,话音顿了顿,“小春?你怎么啦?”
应浅掐了掐他的脸,让他要是精神不好就在车上休息一下,转过去继续看剧了。
应春晚备受打击地望着车窗外,车窗玻璃隐隐映射出他的轮廓。
这,表姐看的这个剧的剧情,完完全全和他与师公昨晚发生的事一模一样啊...
他问师公有没有灵侣,师公也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表姐说剧里那个男的是渣男,只是想吊着别人,难道师公也是...?不对,他身上又没有什么好吊着的,没必要这样啊。
还是说师公觉听到他那样问觉得很可笑,又想着他年纪小不想戳穿他的面子,所以笑而不答。
刚才表姐说,如果没有的话会直接说没有,不给出准确回答或者避而不谈就说明是有的。
所以师公其实是有灵侣的?
应春晚觉得自己脑子里的糨糊越来越多,搅在一起混乱不堪分不清楚。
前排的三宝正对着后视镜理头发,正好看到应春晚失魂落魄对着窗外发呆的模样。他悄悄捅了捅应泉,“阿泉,小春咋了?”
应泉从笔电中抬起头来,顺着三宝的视线看了看,总觉得应春晚这个表情和应浅之前看的一个悲剧爱情片里的女主角特别像,“失恋了?”
两个人都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祖宅和应家有段距离,他们出发的时间也不算很早,下车后几乎已经接近傍晚。
应春晚似乎是短短两天接连受到的冲击太多,拿行李的时候还错拿成了应泉的行李,三宝哈哈笑着帮他换了回来。
应家的中栋一楼是一幕落地玻璃窗,望进去直接是会客厅,此刻里面正站着几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保镖,耳朵上别着疑似蓝牙耳机的东西。
会客厅里面的几把舒适的靠椅里,靠书柜的一把坐着白咎,应无白跟着站在旁边。对面的一把靠椅里似乎也坐了个人,但被几个保镖挡住了,从外面看不真切。
应春晚看到白咎坐在里面时下意识地呼吸一顿,提着背包的手似乎又腾起那晚温凉的温度。转眼看到对面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保镖时又不由自主地心里一紧,担心白咎被为难。
“怎么保镖还跟进屋的啊,没礼貌。”几个人从外面的小花园提着行李走过,隔着灌木丛路过会客厅的玻璃墙时,三宝皱着眉嘟囔了一声。
应泉开口,“没事,反正他们也不敢对师公怎么样,估计只是想镇个场子。”
应春晚全程没出声,但听到应泉的话后稍微松了口气,视线不由得再次往玻璃墙里坐在那把靠椅的人身上移去。
白咎在应家一向穿着比较舒适,V领的纯棉长袖,宽松但修长的阔腿长裤,裤脚盖住了半个脚背,搭在圆头的船型拖鞋上,披了件灰色偏薄的长针织夏衫。
布料看起来很柔软,中和了白咎脸上此刻漠然的表情。
应春晚的视线忍不住一直盯在白咎身上,几个小辈低着头从窗下轻手轻脚的走过,玻璃窗的隔音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打扰到里边的人。
但等到他路过时,坐在靠椅里的人抬眼,眼神准确无误地撞上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
应春晚心里叮的一声,像什么东西击打在一起,正中内心。
“这个渣男可太会了,就这么吊着又不给个回复。”
“这就是脚踏两条船啊。”
“是自己会错意怪不到他身上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应浅在车上对电视剧的评论也同时在应春晚脑海里蹦出。应春晚抿了抿唇,收回了眼神,低头拎着行李箱走过。
会客厅里坐在靠椅中的白咎看着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睛避开他的视线,微挑了下眉。
应春晚刚才挪开眼神的最后一瞬间,眼睛里明显有一丝不高兴,还带着点本人都没察觉的委屈,匆匆避开了他。
白咎轻敲着扶手的手指微顿,带着一丝笑意。
不知道这小孩又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应前辈?”
对面靠椅里一声明显有些不满,白咎扣着扶手的声音再度响起,抬眼时眼中的情绪再次变得平淡无波,有些漠然。
对面的女人一愣,心里忍不住有些焦急。
好不容易进了应家,好说歹说半天都没听到这祖宗愿意松口。说到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刚才这祖宗脸上有点松动了,怎么一转眼又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想到家里的儿子,心情忍不住又变得急躁了一些。
“应前辈,请您再考虑考虑,报酬不是问题,其他只要是我们家能帮忙的也一定在所不辞。”
女人顺着白咎刚才的视线望过去,刚好望到应春晚的背影从小径尽头拐出消失。
这个小男生,看着不像是应家那个叫应泉的幺孙。应家这边的晚辈她记得只有三个,那这个应该就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应家找回来的外孙,应前辈的那个小徒弟?
她心里有了数,刚想收回目光,听见对面极其冷淡一句提醒。
“谢夫人。”
谢茹脑子里的主意还没成形,冷不丁被这一声给震了一下,镇定回头,“应前辈...”
瓷杯触碰到大理石桌面的清脆声音,谢茹抬头,看见对面的人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一双眼睛直直地望过来,虽然仍旧平静冷淡,却蓦然让人心里忍不住打寒战。
太冷,太尖锐,就像极薄的利刃逼近眼前,让人大气都不敢再多出一声。
“谢夫人是从哪里听说的?”
谢茹一瞬间几乎有些胆怯了,但想到家里的儿子,还是强行冷静下来开口道:“北山寺的道长和衢天派的人交谈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的。”
她等了很久,才感觉到对面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而她背后已经隐隐冒出了一层薄汗。
“应前辈...您看...”
对面的人没有再看过来,只是淡淡道:“谢夫人请先回吧。”
谢茹一下子就松快下来了,面前这位应家前辈的脾气她是打听过的,绝对不是那种喜欢和别人多商量的人,要是不想的话一定会直截了当地拒绝。
既然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叫她先回去,那就说明这事还有余地!有余地就好办了,应家前辈需要什么她尽力帮忙就是。
白咎身后的应无白看着穿着考究,妆容精致的妇人脸上一瞬间爬上一层抑制不住的狂喜,破坏了原本优雅的礼仪,眼角眉梢都飞出了一点笑纹。
“谢谢应前辈,那我就先回去等应前辈的消息了。”
得到白咎的回答后,谢茹也不再继续纠缠,生怕白咎反悔似的,点点头后又和应无白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几个保镖出去。
过了会儿,看到一辆低调的车子驶出花园后,应无白才开口。
“又麻烦师公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一般接委托都很谨慎,到他们这个份上,找上来的都不是什么一般人,也就意味着比普通人要繁琐复杂的多,不只体现在事情本身。
对方身份摆在那儿,不能太大张旗鼓,还要十分小心,一旦没有解决好的话很难处理。
白咎本身就一直是半隐居的状态,平常又不喜欢这些麻烦的事情,除了带应春晚那几次,其他时候都基本很少出手。这次要不是看在对方成分复杂,应家不好拒绝,不然应该也不会松口。
白咎脸上倒没什么太多表情,“没事。”
应无白推了推眼镜,“那我先上去和老爷子说一声。”白咎点点头,应无白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
白咎又在靠椅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熟门熟路地上四楼,走到一间房间前,刚想直接推门,想了想后又站定屈指敲了敲。
三声不轻不重的响声,但里面并没有回应。他伸手按下把手,门果然没锁,顺滑的金属合页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对他敞开了房门。
应家给应春晚安排的卧室不小,整体算起来和他的起居室差不多大,但风格明显是更偏现代的精致简洁的装修,崭新无尘的书橱上还没有摆上太多书,只有几本大学的专业书和读物,仍旧显得空荡荡的。
和这间卧室的其他地方一样,虽然精致,但仍旧让人一眼看出这里的人还没有住进来很久,而且日常时很小心,没有摆上过多自己的东西。
可以说是整洁,也可以说像酒店的房间一样,没什么生活气息,仿佛随时拎着包就可以退房。
卧室顶灯没有开,但屋角的氛围灯亮着。衣帽间对面的浴室门没有合拢,还有隐隐约约的水蒸气和沐浴露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一直飘到拐过门廊后那张卧床上。
白咎静静走过去,看到床上的被子隆起圆鼓鼓一块,应春晚缩着腿侧躺着,和以往一模一样的睡姿,半张脸掩在轻柔的夏被下。
他在床边坐下,五指穿进应春晚的细软黑发中,轻轻地按着。
细软的黑发还带着一点潮湿雾气和淡淡晚香玉的香氛,大概是洗了头没怎么吹干就躺着睡着了的原因,连带着枕头上都有点微湿的水渍。
睡梦中的应春晚习惯性地微蹙着眉头,白咎抽回手,覆在他额头处轻轻按了按。
也许是晚香玉的味道中混入了焚香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白咎的掌心中传来羽毛轻拂似的触感,他挪开手,看到从被子里露出的半张脸有点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
应春晚回来洗了澡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这阵子累过了头,他睡得有些天昏地暗的,即使现在睁开了眼,脑袋里面也晕乎乎的反应不过来。
“师公?”他看见自己面前,床边坐着那位梦里也牵动他心神的银发青年,长针织夏衫柔软地摊在床边。
他伸手摸了摸,满足地笑了一下,果然是那种很温暖的手感。
应春晚视线又挪到白咎脸上,“师公...怎么在这儿啊?”
白咎一看就知道应春晚是睡迷糊了。
“来看看徒弟因为什么不高兴。”
他伸手又揉了揉应春晚的头,看到应春晚双眼茫然了一下,然后那双眉毛又蹙了起来,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很不开心的样子。
白咎听见应春晚缩在被子轻声念着什么,但听不太清。他凑近了一些,才听到应春晚梦呓一般的声音。
“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白咎的手指微微顿住,“......”
过了一会儿,应春晚视线再度挪回银发青年的脸上,白咎皮笑肉不笑的点着他的脑门,“应春晚,你说什么呢?”
反正是做梦,梦里没必要顾忌太多。
盖住半张脸的被子被黑发少年一下子掀开,他似乎想坐起来,但摇摇晃晃地又倒在了柔软的枕头上,伸出的一只手抓住白咎的外衫,“我说师公是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渣男”脸上极为罕见地空白了一瞬,随后忽然笑了起来,任由应春晚抓着他,整个人倾身过来,发梢扫过应春晚的脸庞。
“哦,但为什么我是渣男?”
应春晚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模仿拙劣,反而透出一点憨态,“师公明明有灵侣了,还来牵我的手...”
白咎微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灵侣了?”
应春晚不说话了,就这么一直盯着白咎,过了半晌后才偏过脸,脸上表情看起来相当失落,但抓着白咎外衫的手没有松开。
“因为...我那晚问师公...师公没有回答我.....”
焚香味道好像更近了一些,“这样啊,可是你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呢?”
白咎看到应春晚的眼睫微微颤了颤,抓着外衫的手指一瞬间蜷缩了一下,整个人又开始有往被子里缩的趋势。
“应春晚,你为什么想问这个?”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腰,制止他继续往被子里缩的动作。应春晚的视线开始游移起来,脸上一片绯红,双唇无声地一张一合,但就是不出声。
白咎十分耐心地坐在床边等着应春晚的回答,见应春晚不再继续往被子里缩后,颇有些遗憾地松开钳住那截腰的手,谁知冷不丁被偏过脸的人抓住。
他垂首,看着躺在床上的应春晚又开始动弹起来,但这次不是往被子里缩,而是松开捏着外衫的手,撑着床努力坐了起来。
另外一只手始终抓着白咎的手,导致坐起来的过程有些费劲,白咎垂着眼扶了他一把。
坐起来后,应春晚才松开手。他身上穿着短袖棉衬衫,干干净净的白色没有印花,领口处的扣子凌乱地散开了两颗,露出纤细的锁骨,和手臂一样白皙。
白咎挪开眼,应春晚大概是快醒了,他没准备继续逗他回答刚才的那个问题,但心里还是有点淡淡的遗憾。
坐起来的人低着头愣了下神,白咎已经做好面对应春晚一脸惊恐的表情的准备。
晚香玉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很浓郁。
白咎怔住。
脖颈处是微湿细软的发丝,头顶带着一点点水汽蹭在他的下巴上。腰让两条手臂圈住,背后的外衫被十指抓紧,怀里的温度由微凉转变至十分温暖。
应春晚坐在床上抱住了他,整个人埋头在他怀里,双臂抱住他的腰,他能感受到应春晚的呼吸轻轻地拂过自己的锁骨,像一片拂过心脏的羽毛。
黑发少年抱着他,头仍旧埋在他脖颈处,闷闷地开口。
“因为我想当师公的灵侣......”
白咎怔忡了很久后,轻柔地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后背,就像那次在酒店里那样。
只是在酒店时,他的心境可和现在完全不同。
他很久没有感受过心脏空跳了一瞬是什么感觉了。
怀里的人像是认定了一样不松手,反而越抱越紧,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似的,耍赖一般不肯抬头。
“我想当师公的灵侣,不行么?”
白咎刚想开口,但怀里的人仿佛并没有准备听到什么回复,只是抱着他一句又一句地重复着,让他完全没机会插口。
白咎哭笑不得,刚想强行开口时,圈着自己的双臂松开了一些,怀里的人抬起头,一双雾气缭绕的眼睛仰视着他。
“幸好是梦...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说了......”
应春晚仿佛喃喃自语般盯着那双漂亮清冽的眼睛,有些郁闷地再度一头扎进白咎的怀抱里不肯松手。
白咎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五指穿进应春晚的黑发里,一下一下地轻轻揉着。
过了一会儿,圈着自己的双臂再次慢慢松开,怀里梦呓般的话语变成悠长平稳的呼吸后,白咎把应春晚抱回被子里,坐在床边看了他很久。
幸好不是梦,不然他恐怕很难见到应春晚还有这样撒娇的一面。
睡梦中的应春晚看起来很心满意足,脸上挂着一抹笑容。
...
“小春,下来吃早饭喽。”门外应浅敲了敲门,隔着门喊了一声。
屋内,应春晚很早就起来了,然后一直坐在床上发愣,头有些隐隐闷痛。
昨天洗头的时候偷懒没有吹干,果然第二天就开始有点头疼。
昨天睡觉前一直在心里想着师公,果然晚上又做了很那个的梦。
“......好的,我马上就来。”
应春晚起身走到衣帽间,台面上凌乱散着好几件衣服,他又开始新一轮的磨蹭大法,一件一件毫无意义地翻来覆去地换,直到再也磨蹭不下去后,才穿着一件松软的薄毛衣,沉重地走了出去。
“小春今天怎么这么慢,睡懒觉了吧,今天早饭吃肠粉耶——小春?”
应春晚抬头,脸色明显是很不自然的淡红,应浅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呀,是不是被风吹着了?”
应春晚小声道:“没事。”
应浅再度摸了摸,确定他确实没关系后伸了个懒腰,“走走走,我们快下去,都在等着开饭了。”
应春晚觉得自己的双腿犹如千斤重,楼梯仿佛一个永无止境的螺旋,迈一步都十分费劲。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贝读者【鷇啾啾】的营养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