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办公室里充斥着安静诡异，谁都没有说话。
姜羡不用看都知道贺遇的反应。
一定是气急败坏地握紧拳头想要打人。
宁芳拍了拍姜羡的背，之前还看着贺遇帮姜羡呢，怎么转眼间就这样了。
贺遇的父亲贺年岩倒是成熟稳重，他本人不太希望自己的儿子落下个“恶意欺负女生”的坏名声。
贺年岩从沙发上起身，整理了西装：“这样吧，主任，这件事情确实是贺遇错了……”
“我没有推她。”贺遇转头反驳自己的父亲，声音已经充满颤抖。
从小到大父亲对他要求严格，所以他努力学习，努力成为学校第一。他参加各种比赛，数学，英语物理拿各种奖为了让父亲高兴。
他不仅仅是沐城一中的第一，更是整个沐城的第一。
为了成为父亲心中的好儿子，他在他的面前永远乖巧懂事。
抽烟喝酒都没有被抓到，却因为这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就让父亲失望。
他不甘心。
“住嘴。”
贺年岩一出声，贺遇瞬间安静，像是个收起刺的刺猬，温顺得不像话。
主任看着这一幕也不敢说话，毕竟是人家父子之间相处模式。
“主任，我觉得这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也希望你们不要在全校学生面前去批评贺遇。”
第一步施压，我为学校捐了不少东西，你们最好不要去批评他。
第二步才是如何解决：“贺遇自己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也是可以被原谅的。至于这位同学，我会尽力补偿她，你看怎么样？”
此番话说得相当有水准，不通报批评贺遇的校园凌霸，也没有给教导主任难堪。
那么这个事情的决定权就转在了姜羡的手里。
大家都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宁芳拍了拍姜羡的背：“不用怕，姜羡你和这位叔叔沟通一下。”
姜羡揪着宁芳的衣角：“老师我不太懂怎么补偿。”
除了钱财还有其他的补偿方法吗？总不能带着她喝几天的骨头汤吧？看書喇
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大背头，手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个价值昂贵的表。
他说：“看病的钱都由叔叔出。另外，我听说你的家庭情况不是很好，叔叔可以给你提供生活费用，也希望你可以不要同贺遇计较，可以吗？”
听到了想要的结果，姜羡继续演戏，茫然地点头。
“那好吧，叔叔，我相信贺遇下次不会了。”
要替贺遇说好话，那是不可能的。
做梦都没这么好的事儿。
后续赔偿的事情都交给教导主任和宁芳处理，至于钱，也会很快到姜羡的手上。
贺遇同父亲出去，姜羡紧随其后。
第一节课还在继续，楼道里很安静，二楼的楼道里可以清楚地听到男士的声音。
“贺遇，你真是给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真的不是我推的她，爸，你信我还是信她？”贺遇还在为自己辩解。
不愧是经过岁月洗礼的老狐狸，贺年岩几乎看穿了姜羡：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那小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单纯的人，人家比你聪明多了。”
大概是没有想到父亲会这么说，贺遇仍旧是一脸不服气。
姜羡没有回教室而是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风景。
沐城一中的建设和嘉誉区不能比，但是也算干净。偌大的校园里有迟到奔跑的学生，左右看着有没有检查的老师。
十一月，沐城的风景开始萧条。姜羡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只有风的凉告诉她。
“是真的，姜羡，你的人生重新开始了。”
距离第一节课下还有五分钟。
贺遇终于结束挨骂，他一上楼就看到了三楼楼梯口的姜羡。
他气不打一处来，一步步走上台阶。
仿佛是上周五下午姜羡面对他的样子，只不过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完全相反。
走廊的风吹到楼梯口，吹起姜羡鬓边的刘海，吹散她身上的香味。
是栀子花的味道。
甜得要命。
抽离想象，贺遇便看到一个丑八怪。
哼！他的脑子一定抽风了才会这样想。
真是被姜羡气到了。
“姜羡，你给我等着。”他擦肩越过姜羡。
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似乎是来自另一个时空：“你太蠢了，我都不屑与你无敌。”
一个从小被父亲鞭笞的少年，一个处处都要争第一的少年，一个私下叛逆欺负弱小的少年。
这样的人，这样的蠢人为什么要和他计较？
除了浪费时间，也没有其他的用处了。
命运的齿轮终究会将做出不同选择的人送往不同的方向，他们只是短暂的交流，最终也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
人生的路是一个分岔口，一个简单的选择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
姜羡慢吞吞回到教室，陈望似乎习惯了她出去进来，自发地拖着椅子。
后面的夏微凑近：“羡羡，老师叫你们干嘛？”
八卦之心人人都有，夏微一说，周围的人都凑近，耳朵张开等着姜羡说话。
姜羡打开笔记本低着头：“没什么，要上课了。”
夏微讪讪地坐好。她觉得姜羡变了，她认识帅哥都不告诉她，而且他们看起来还挺熟悉。
物理课开始，同学都恢复了认真的样子。
一天的时光悄然结束，姜羡放学的时候还是和陈望一起出去的。
陈望的家就在沐城一中附近。
“你家附近有没有房屋出租？”姜羡背着书包，边走边问。
“应该是有的，但附近都是学区房，房价估计要高一些。”
陈望知道姜羡家的情况，也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只是提醒她一下比较好。
姜羡想着要租房子就近一点，方便学习。
“没关系，你帮我问问。”还不知道贺遇他爸会赔多少钱。
但是舞蹈比赛的奖金是够用了。
刚走到了校门口，外面呼啸而过一辆跑车，仿佛带着怒气，轰鸣声四起。
陆洲在车上看了一眼姜羡，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的小吃摊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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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