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一顿折腾,最后苏星沉被抱着去浴室的时候已经困的眼皮子在打架了。

  洗漱过后,苏星沉穿着浴袍,在身上又裹了一条毯子。

  傅寒司拿着吹风机在她身后给她吹头发,她整个人昏昏欲睡,时不时的脑袋往下一点,然后又像是突然清醒了一瞬,把头又抬起来。

  然而过不了多久,她就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往下点。

  傅寒司只好一边扶着她的脑袋,一边给她吹。

  她头发密又长,需要多吹一会儿时间才能吹干。

  等吹完,又小心的抱着她放在床上。

  苏星沉后背贴上柔软的床垫,抬手惯性习惯的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司哥哥。”

  傅寒司应了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乖。”

  苏星沉乖乖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她等着傅寒司上来,这样她就能滚到他的怀里去了。

  傅寒司站起身来,走到床的另一边,就在苏星沉以为他要躺下来的时候,结果看到他拉开衣橱在身上套了一件深色的风衣,看样子是打算要出去的意思。

  苏星沉揉了揉眼睛,怕自己是看错了:“司哥哥,你去哪里?”

  傅寒司穿上风衣,又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很轻的碰了一下:“困了就先睡,我去处理一些事,很快就回来。”

  苏星沉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困倦的闭上眼睛:“那你早点回来。”

  “好。”

  ……

  “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

  傅寒司推开门,就看到商陆跪在地上,垂着脑袋,比起白天时候在餐桌上那副刺人的样子收敛了很多。br>
  旁边是一个矮几,上面摆着各种器具,各式各样的刀还有鞭子。

  他虽然没被傅寒司亲自教训过,但很清楚傅寒司的手段。

  这个男人没有怕的东西,他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手段自然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在餐厅的时候傅寒司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多给他一个眼神,可他却很清楚这一场自己躲不过,不管早晚都会来,不如他自己准备好,或许惩罚还能轻一些。

  这是商陆的房间,布置都很简单,不过看上去里面的东西摆放的都很有规律。

  他每次来往琼岛和傅宅之间,都会住在这个房间里。

  商陆自嘲的笑笑。

  当时不过是为了一点口舌之快。

  说出口之后的确很痛快,可在痛快过后,不免又觉得没意思。

  他以为严夏会认同,却没想到她是骂自己骂的最凶的那个。

  在看到傅寒司抱着苏星沉下车的时候,他想起严夏第一次见到苏星沉的眼神。

  那个时候苏星沉跟着傅寒司准备搬进傅宅,严夏眼里对她有不喜欢,对傅寒司有不可思议。

  他以为严夏对苏星沉一直都是不待见的,即便后来她对苏星沉稍微好说话了一些,他始终觉得她只是碍于傅寒司对苏星沉的号,所以才愿意勉强接受苏星沉的存在。

  可偏偏一次两次,严夏都为苏星沉说话,这一刻他当然会开始怀疑自己所认为的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好好的长着手长着脚,失明也治好了,却还要男人抱着她下车,抱着她上船,这样的女人,只会撒娇,也只会坏事。

  他当时觉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并没有什么错。

  “只不过是因为你还没有爱过人,或者,你还没有经历过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感觉。”

  所以严夏是因为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所以选择放弃成全了吗?

  其实就算苏星沉真的只是个娇滴滴的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他也不能说一句不是。

  因为她是傅寒司名正言顺的妻子,只要傅寒司宠着她爱着她,就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他只是怪这个女人没有自知之明,明知道傅寒司有这么重要的事要办,还要跟过来。

  但严夏告诉他,苏星沉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单纯。

  他刚刚回房间连上网把之前网上发生的那些事都查了一下,回顾了一下苏星沉被陷害的那一段。

  越想,他越觉得胆战心惊。

  在网上谩骂声铺天盖地的时候,苏星沉竟然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回应,甚至有人拍到她在酒店餐厅与人说说笑笑,好似一点也不在意网上对她的骂声。

  她不管是装的还是演的,或者是真的,能这么沉得住气,就代表她这个人不一般了。

  换做别人,早就紧张着急的想要澄清了。

  从后往前看,才能意识到原来苏星沉时因为早有应对之策,所以才那么淡定的任由网上吵翻天。

  想要拉她下马的人自以为赢了,却没想到自己只是在苏星沉的算计中。

  可见之可怕。

  打碎一个人的信任没有任何成就感,打碎所有人已经认定的信任,才是最有成就感的。

  这样一来,大家会对这次打脸印象深刻,将来也不会再轻易的怀疑。

  况且一个人有没有能力,是能从她设计的作品看出来的,即便是圈外不懂设计的人,也能从她的设计中感受到真诚。

  严夏说的对,他不能因为偏见,就否认一个人。

  如果用他的想法放在别人的身上,那他在苏星沉的眼里也是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废物。

  她选择让严夏把东西送过来给他送吃的,或许除了个他递台阶给他下以外,也是在警告他,他们这次琼岛之行必须谨慎,不能因为他自己的一点心思就坏了大家的心血,要顾全大局。

  他想,如果他没接受,晚饭的时候没有出现,他就会被立即踢出局。

  甚至他都因此想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原因,猜测苏星沉这次给他一个甜头不是在给他下台阶,而是在温水煮青蛙,让他以为自己赢了,然后在他放松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所以说,他这次是冲动了。

  就算是傅寒司剐了他的皮,他也认了。

  “我不会对你动手。”傅寒司站在那里没有动,“她要是看到你受伤,肯定会算到我头上来,我已经答应她不会计较了,况且这次琼岛之行很重要,不能有任何人出事。”

  任何一个人出事都会影响全盘计划。

  商陆瞬间就明白了傅寒司的意思,他是看在苏星沉的面子没有现在就动手,要不然可能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松了口气:“待琼岛之行结束,我会自行受罚。”

  要是真在这里被傅寒司剐了皮,那他可能真的会影响到这趟琼岛之行。

  他也怕影响到计划。

  傅寒司看着他没说话,虽然表情没多大区别,他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他们都看习惯了,但是看的商陆发毛。

  商陆沉默两秒,了然了:“明天我就说我想好好休息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儿了,不去餐厅了。”

  傅寒司冷嗤一声:“你以为她会不知道?”

  “那我……”商陆没法了,那他要找什么借口?

  傅寒司一脸‘你问我?’的表情。

  商陆一噎:“我自己想办法。”

  反正他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总归能想到办法的。

  傅寒司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便转身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商陆站了起来,他像是陡然间想到了什么,立即喊住:“司爷!”

  傅寒司脚步一顿。

  “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商陆舔了下唇,“如果小夫人喜欢的是另一个人,她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会祝福吗?”

  傅寒司眯起眸子,似乎在思考他这句话的用意。

  不过他没思考的太久,很久就给出了答案:“那就是没用。”

  留下这句话,傅寒司便离开了。

  商陆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在傅寒司看来,这样的假设都不会成立,更遑论有后面的问题。

  所以司爷到底是在说谁没用?

  ……

  第二天早上商陆找了个借口说餐厅太大了,不习惯坐在这样的场合跟他们一起吃饭,所以他就不来了。

  傅寒司脸都黑了,这个借口还不如他昨天想的那一个。

  至少听上去还正常点。

  严夏知道之后哭笑不得,就知道商陆跟傅寒司昨天肯定进行了‘友好交谈’,倒是想了个不让苏星沉怀疑的法子,说是他们两打算去边上的休息室吃。

  毕竟那对小夫妻坐在那儿,就等同于是不给他们这些单身狗活路,索性还是避开点吧。

  而且她有点担心昨天晚上商陆有没有在傅寒司那边受伤,她得亲自去看看。

  她这么一说,苏星沉倒是真的相信了。

  她的眼珠子在严夏的身上转了两圈,然后就同意了,吩咐人把属于这两人的份给送到他们那边去。

  严夏虽觉得被她那眼神看的有点奇怪,但还是没多问,拿着东西走了。

  待人走后,苏星沉挖了一口饭吃,嘴巴还鼓鼓囊囊的,就开口了:“昨天我就想说了。”

  傅寒司‘嗯?’了一声,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苏星沉咽下口中的食物,朝着对面的位置扬了扬下巴:“我觉得这两个人有点不太正常。”

  “你还有精力关心别人?”傅寒司就知道她在船上没什么事做,脑子转的快,就会开始八卦操心别人的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