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那间对襟上衣只能露出来肩膀和手臂这一块的颜色,不过明显能看出来他们的颜色是相同的。

  傅寒司身着复古深绿色的衬衫,领口绣着跟她裙头上一样的白鹤,连绣出来的纹样,也是跟她的一模一样的,说不是刻意的压根儿就没人信。

  平时苏星沉看傅寒司的穿着基本上都是偏一些浅色,尤其是黑白灰居多,就算有的时候衣服上带一些花样绣花,整体的颜色都是很低调。

  难得看他穿这样的绿色,她自然

  不过有这张脸和这种完美的身材,大概是披一块床单,圈一层抹布都好看吧?

  这个复古深绿……倒是让他那张唬人的冰山脸显得有几分儒雅。

  要是戴上一副眼镜就好了,最好是那种镶着金边缀着珍珠眼镜链的复古眼镜。

  绝对是斯文败类中的极品。

  就如同苏星沉的打量,傅寒司视线也毫不避讳的落在女孩的身上。

  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女孩皎白的肌肤和身上的红绿色搭配的恰到好处,一双灵动的眼睛睁大,正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可以名为‘新奇’,还有隐隐表现出来对他的一点儿‘想法’。

  他勾着唇,就站在靠近阳台的地方,边上便是雕花化妆台。

  他没有动,而是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苏星沉听话的提着裙摆走了过去。

  在走近的时候,傅寒司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臂,带着她在化妆台前坐下。

  苏星沉这才注意到这个化妆台上的护肤品竟然都是跟她之前在傅宅的时候一模一样的,要不是她自己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摆放位置了,甚至还想确定一下这儿是不是连东西摆放的位置都相同。

  不过还有不一样的东西。

  这里多了一个雕花妆奁,并不是崭新的妆奁,一看就是放了很久,但却被保存的很好。

  就在苏星沉好奇的时候,傅寒司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妆奁上,伴随着‘咔哒’一声,妆奁被打开,露出最上面的一层,里面放着很多复古的首饰。

  下面还有两排抽屉,被傅寒司一并打开了。

  里面放着的都是簪子发钗发冠绒花等等饰品。

  作为一个珠宝设计师,苏星沉见到这些东西眼睛直接亮了。

  “好漂亮。”她拿出一只雕着祥云的玉簪,这是一只看上去很普通的素簪,市面上也有很多类似的簪子,只不过市面上大多用的是便宜的材料,远看倒是好看,但是近看就不行了。

  而她手里这个一摸就能感觉到通体凉意,她虽然接触的玉器玉类并不多,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簪子不会便宜,或者准确来说,是这个雕刻的工艺并不便宜。

  她自己也会做饰品的雕刻,自然对这个是清楚的。

  “这个应该也是人工雕刻的吧。”

  苏星沉拿着簪子转了一圈,总觉得这个雕刻的手法跟她的有点相似,但是她不能够确定。

  她虽会雕刻首饰,可实际上,除了身体和肌肉记忆以外,她想不到任何自己学习雕刻手艺的过程,以至于她一直很好奇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可是综观她这二十多年的生活,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个阶段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很小的时候可能没什么印象了,但记事以后的大事都是有记忆的。

  但她总不可能在海没记事的时候就跟人学了雕刻吧,她也不是天才啊。

  所以她自然不清楚雕刻的手法是不是各有不同。

  如果能认识一些这些老师傅的话,说不定能得到答案。

  毕竟她自己知道,她的身份都已经超出她的认知了,所有的答案源头都在琼岛,那么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大概也只能在这里得到解释了。

  傅寒司应了一声:“这里的所有首饰都是岛上的老师傅手工做的。”

  他知道苏星沉作为一个设计师,对这些东西肯定有很大的好奇心。

  苏星沉刚想开口问能不能带她认识一下这些老师傅们,倏地,一阵疼痛的感觉从太阳穴刺来,眼前突然黑了一片,旋即闪过一丝模糊的片段,但她看不清是什么。

  她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疼,就好像有一根根的箭刺向胸口一样,疼的她呼吸不过来。

  手一松,手中的簪子就直直的朝着地上掉下去。

  傅寒司忙伸手接住,看出苏星紧皱的眉头,他忙伸手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她的脸有些凉,透着镜子,也能看出来她的脸和唇色都有些发白:“怎么了?”

  是不是昨天晚上折腾太久了没休息好?

  苏星沉的身体在发抖,呼吸也很重,没有回应他的话。

  他的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发现了不对劲,沉着声音喊她的名字:“苏星沉?”

  好似是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苏星沉猛地睁开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她按了按心口的位置,那种奇怪的感觉瞬间就没有了。

  是那种很突然的就没了。

  就好比地震结束的时候还会有余震,可她就是那一瞬间的抽离,连余震都没有了。

  就好像刚刚是她的错觉一般。

  见他睁开眼睛,傅寒司皱着眉,把她的身体转了过来,打量着她的脸色:“不舒服?”

  苏星沉摇摇头,从他的手里接过那根玉簪,闭了闭眼,想要确定自己刚刚的猜测。

  不过玉簪依旧很凉,她也没有什么不适的。

  她眉头紧锁,难不成真是错觉?

  傅寒司看着她手上的玉簪,嘴唇紧紧的抿着,接了过来,把它放了回去。

  苏星沉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有点不太好。

  而傅寒司也担忧的看着她。

  她扯开唇角,朝镜子里的人一笑:“司哥哥我没事。”

  顿了顿,她轻松的转移话题,拿出气垫蹭了蹭:“司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要化个妆?”

  在船上的这两天都没有化妆,她肤色好气色好,也不太需要特意装点。

  不过今天毕竟是穿着漂亮的裙子,还是要稍微打扮一下的,况且长老的意思是晚饭快要准备好了,总之他们第一天到这里,她觉得这顿晚饭不会太简单,说不定除了长老以外,还有别的人,去见陌生人,状态还是要好一些,不能给傅寒司丢人。

  这个时候,她就不免想起了林南。

  她会给她梳好看的发型,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新意,想必梳发髻对她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可以帮她梳头发的人。

  这里佣人这么多,总该有一个造型师吧?

  呃……

  古代人是怎么称呼这个职业的?身边的丫头么。

  这么想着,苏星沉笑出声来。

  见她情绪转好,傅寒司脸上担忧的神色也敛了起来。

  他看着她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抬手一把将她的头发拢了起来。

  因为有好好的保养头发,每次吹完头发他也会给她抹上精油,所以她的头发不仅总是很好闻,摸着的时候就像是在摸上乘的丝绸一般。

  苏星沉拍气垫的手停顿了一下,就注意到镜子里傅寒司正低头开始认真的给她的头发分着区,上面两部分已经分好了,被他用夹子给夹到了一边,后面的头发好像被他分成了两半,正在给她编头发。

  “司哥哥你居然会绾发呀。”苏星沉看着他的动作,好奇的不行,又不敢乱动,怕影响到他,“你要给我梳什么发型呀。”

  她顿时就把刚刚那点儿不舒服抛到脑后,连粉扑都只是随意的在脸上拍了几下就放下了,就想看看他能为自己弄出什么样的发型来。

  闻言,傅寒司给她编头发的动作一僵。

  为什么动作会这么熟悉?他也不知道,好像在看到妆奁里的那堆发簪首饰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对这些东西莫名的熟悉。

  熟悉到,他竟然能帮她真的把头发给盘起来。

  他垂下眸子,替她整理着后颈的碎发,把她的头发给盘成一个好看的发髻,给她戴上了发冠。

  苏星沉这会儿也已经涂好了口红,润润的烂番茄色,特别衬她今天的淡妆,她晃了一下脖子,一侧的流苏就跟着动了一下:“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傅寒司半蹲下腰,他搂住她的腰,把头靠在的肩膀处,闻着她身上熟悉安心的味道,这一刻他的心升起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就好像,很多很多年的时候,他也曾经这样抱着一个人,给她绾发,抱着她,闻她身上的味道。

  他忽然有些相信所谓的宿命。

  是不是爱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觉得遇到她的时间永远嫌太晚,恨不得早个几百年几千年就认识,生生世世都要跟她纠缠在一起。

  傅寒司呼吸渐深,唇瓣贴在她的侧颈处吻着,声音沙哑:“最好看。”

  苏星沉垂下眼睫,脖子处细细密密的被他吻着,觉得有些发痒:“司哥哥——”

  下一秒,肩膀处一空,她的下巴被一只手抬起,随着越来越近的呼吸温度,她的唇瓣被含住了。

  苏星沉眼睛一瞪,她的口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