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用手指、指了一圈在场的众人。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去给我招惹清染和殊荣，否则让我知道，你们就给我等着！”
张生喜撂下这话就走了。
他深知妹妹和外甥女能有今天的幸福有多么不容易。
众人看着张生喜走了，原本按下的暂停键再次开始。
最后传到白清染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张生喜跟着拉面包的车前脚刚走。
王莲就相当兴奋的冲了进来。
“艾玛，你这大舅终于走了，他在这我都不敢进来跟你说，
我告诉你，昨天晚上可是老逗了，你老舅跟你二舅打起来了，都见血了，最后钱书记过去给调节的，
调节好了钱书记走了，后半夜俩人又打起来了！”
要不是看昨天白清染大舅在这不方便嚼人家舌根，她都等不到今天，昨天半夜就来了。
“怎么回事？”白清染揣着明白装糊涂，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回事，因为钱呗，本来这事儿咱都不知道，是昨天晚上他们干仗的时候，你老舅喊的，
说张丹在学校跟人家睡，还倒贴人家钱，半天，贴了好几百啊！”
女人八卦起来的精神头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白清染就觉得王莲现在眼珠子都在冒光，纯粹是兴奋的。
“这家伙说的，可脏了，还说她已经不是大学生了，因为在学校陪各种男人睡，直接被开除了，现在回来就是没地方去了，
而且她还骗了学校一百块钱……”
接下来王莲说的那些事都是白清染知道的，她一边听一边弄手里的东西，是给君世安准备的。
“现在老张家鸡犬不宁的，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你小姨回来了，估计是为了这件事，
哎呀，解气，真是解气，我这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是痛快！”
王莲这个人好像总能说出别人的心声，痛快，确实痛快。
关键这件事还连累不到自己。
正想着连累不到自己呢，老四张生祥家的小儿子张鹤就急匆匆的跑来了。
“二姑！！姐！！快回去吧！我爸叫你们回去呢！说是我奶奶不行了，让你们快回去！！！”
张鹤喊着，王莲瞬间瞪大了眼睛。
老张太太不行了？
之前看着还活蹦乱跳的呢，这就不行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张淑荣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她并没有那种母亲要去世的慌张，就好像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似的。
白清染知道，母亲被奴役的太久了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反抗。
但是出来这些日子又重新教会了她。
那个地方不是家。
生了你的人也未必就配你叫一声妈。
她淡然的走出来，冲白清染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回去看看。
而在面对这个囚禁了她将近二十年的囚牢时，她也比之前淡定了许多。
屋子里还是吵吵嚷嚷的。
“妈！妈你快醒醒，清染和淑荣回来了，能解决这事儿的人回来了。”
正在哭喊的是老四张生祥。
原来家里能说得上话的都是老二，但是现在显然变成了他老四。
“来，清染快过来，到你姥跟前来，让你姥姥好好看看你……”
张生祥坐在炕边儿上冲白清染招手。
听到这话白清染笑了。
“不是说要死了吗？我坐过去看我一眼，她就能活？”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张文枝听了她的话瞬间就炸了。
却被老四拽住了。
“文枝！别冲清染这么说话，她是小孩子懂什么？”
冲着张文枝数落了一句，老四又笑着看向白清染。
“清染，你姥姥没事，现在缓过来了，她就是想你，想看看你，
毕竟你是她看着长大的，心里还是喜欢你的。”
本来以为老张太太是真的要死，现在看来要失望了。
“要多少钱直说吧。”
她冷冷的开口。
听她这么说，老二张生财眼睛立刻放光了。
“五百！五百就够，给你老舅娶媳妇上大学。”
他还真敢要。
“呵！你知道一亩地才值多少钱吗？”
听到这个问题，张生财垂眸想了一下，随即抬头谄媚的笑了笑。
“包地那不是外人吗？咱家人哪里用包地啊，都是自己家人自己家的产业，五百块钱对你来说也算不了什么，是吧。”
其实这五百要过来，他想的是，到时候老五娶媳妇三百，上大学一百，自己手里还能留下一百，正好。
小算盘打得响，白清染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你们哪里还用包地啊。”
她这么认可，全家人眼睛都开始放光。
白清染觉得自己就像是进了盘丝洞的唐僧肉，还是熟食那种。
“你们不用包地，因为你们就是包我也不会收，知道什么叫坏种吗？
人是坏种，种到地里的东西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怕吃了会坏肚子。”
说完白清染拽起母亲的手。
“真遗憾，今天老太太醒了，等下次什么时候醒不过来了再来通知，我必到！”
说完白清染霸气的拽着母亲转身。
这时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轻声叫了一句。
“淑荣？”
白清染回过头看了一眼小姨身边的男人。
穿的还算得体，白色衬衫里面明显穿了一件背心，头发是三七分，还戴了一副眼镜，长的不错，身高也有一米七五以上。
文邹邹的样子，让人很有好感。
可是张淑荣却只是回头撇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拽着白清染就走。
这个人白清染还是有印象的。
小姨的老公，就是县城当老师的那位。
之前逢年过节小姨就会带他回来。
虽然他不说，但是能感觉到他对农村环境的排斥与嫌弃。
最关键的是，他平常回来时一句话都不会跟张淑荣说的。
平常见到他们母女俩不会刻意欺辱，而是直接当空气。
而且是那种很招人嫌弃的空气。
这是白清染有印象以来，他第一次叫母亲名字。
而且叫的还让人有些别扭。
殊荣……
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离开老张家，白清染到有些好奇。
“妈，你不会是跟那个男人有什么故事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