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清这才得意洋洋地继续进行他的消费, 一闪身就钻进了下一排货架。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一样，笑容突然僵在脸上，从后面钻出来问道：“师兄, 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虞木棠一愣，点了点头。
顾晏清差点儿当场哭出来。
“那个人我认识吗？”
虞木棠再次点了点头。
“唐挽余吗？”
虞木棠：“……”
“她是我亲妹妹，你忘了吗？”
但是其他人顾晏清也想不到了。
“当然！”
虞木棠差点儿笑出声来。
见他扬着唇角, 顾晏清心里更堵得慌。
他撇了撇嘴不悦道：“总是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虞木棠见他闹别扭，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其实也有很多人喜欢你，你也很优秀, 是因为我一直压在你前面，才让你不能冒头, 我还怕你恨我呢。”
“怎么可能？”顾晏清喊出声。
“我喜欢……”喜欢你还来不及。
他很快住了嘴，没敢说出来。
“我不介意你压在我前面, 可以一直压, 随便压。”
“一直压、随意压？”
虞木棠一挑眉，显然想到了什么其他的地方。
顾晏清脸色一红, 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里有歧义，一闪身又躲到了隔壁的货架子后面去了。
虞木棠看着小推车里大包小包的东西, 有些无奈，最终视线落在一个冰柜前。
“喝点什么？可乐？还是雪碧、芬达？”
“不用了。”
“我家里还存着一些红酒。”
声音从另一头的货架内闷闷地传出来。
虞木棠最终还是挑了两罐可乐，“我可是喝不了酒的, 上次在KTV里你忘了我脱衣服跳钢管舞的视频了吗？要不是白师兄拦着……”
“你是说这个吗？”
顾晏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他身后, 手机里开始播放一则视频, 视频模糊, 镜头很晃, 灯光炫彩昏暗, 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脚步有些踉跄。
他摇摇晃晃从沙发上站起身，解开了几枚扣子，脸颊红润，衬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只剩下中间一枚扣子还在苦苦支撑着。
单手握住面前的钢管，伴随着音乐开始扭腰，甚至钢管转动时，他一条腿挂在钢管上整个人飞起——
整个包房的人都惊呆了！
甚至唱K声也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一个人表演。
紧接着音乐声达到高潮，他开始脱自己的裤子……
“哎哎哎，住手，这可不兴！”
画面开始剧烈晃动，啪嗒一声落在沙发上，视频戛然而止。
只有顾晏清指知道那个时候他们几个已经上去按着虞木棠躁动的手把虞木棠抓了下来，再不抓下来，他就要把裤子脱了。
虞木棠：“……”
为什么他会有这个视频！
“快删掉！”
他反手夺过顾晏清的手机，就要点击删除。
顾晏清想夺回来，但是虞木棠比他高一些，手机高高举起来，他根本够不到。
情急之下，顾晏清一脚踩在虞木棠的鞋上，四目相对，气氛一瞬间凝滞，顾晏清几乎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虞木棠俯身凑近他，顾晏清心脏砰砰地跳，就在他以为虞木棠要亲他时，虞木棠却突然将他从鞋上抱了下来。
“手机还你。”
虞木棠急匆匆推着小车去了收银台，走路生风，飞速逃离战场，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顾晏清看着眼前的手机，视频已经被删掉了，但是没关系，他还有备份。
虞木棠结了账，两个人提了不少东西，坐公交实在不方便，最后打了个出租到了顾晏清的小洋房。
虞木棠站在门口，嘴巴长成了鸡蛋那么大，顾晏清只是来上个学，他又不定居，居然买了个小、洋、房！
还是带着后花园的两层小洋房！
“有点儿小，但是装修不错的，我就买下来了。”
虞木棠四下望望，拎着东西进了厨房，一切都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人间烟火的气息都没有。
他找了件围裙系上，看着眼前这些食材，活蹦乱跳的鱼腾地一下从盆里跳出来弹到地上，他俯身去抓，但那鲤鱼跟长腿儿一样朝着厨房外蹦出去。
“晏清，抓住它。”
顾晏清一进来就见一条鱼在地上乱弹，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它。
虞木棠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铲子，他冲了过来，地板上淌了一地的水，呲溜一下虞木棠没注意，身体直愣愣地朝前扑了过去。
顾晏清眼睛越瞪越大，那条鱼跳到他身上，一个甩尾作用力，他也向后仰去，双手下意识去抓虞木棠。
时间好像静止一样，虞木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飞了过去，砰地一下，顾晏清倒在地上，紧接着闷哼一声，虞木棠压在他身上，牙齿直接磕在顾晏清脸上。
好在地上铺着地毯，不至于把两个摔出什么毛病来。
唇瓣相接，温软的触感袭来，顾晏清脑子轰地一下好像烟花炸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只瞪着眼睛看着他。
“抱歉抱歉……”
虞木棠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人刚站在地面，走了一步呲溜一下砰地又摔了回来。
只是这次虞木棠双手撑住了地面，像做俯卧撑一样，没有紧贴在顾晏清身上。
虞木棠有些尴尬，刚才的触感好像还残留在唇角，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冷静啊亲，冷静冷静！
“师兄……”
顾晏清突然喊了一声，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闪避着他的眼神。
真的冷静不了！
这一声喊直接让他血气上头，心底颤了一下，脑中理智的弦啪地断裂，甚至身上还有些燥热难受。
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他低头，越靠越近，最后只剩一点点的距离，他伸手捂住了顾晏清的眼睛，吻了上去。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舌尖辗转吸吮着果冻般的温软，撬开贝齿，深入探索。
顾晏清僵着身子根本不敢动，只能跟随着他被他牵引着他，时不时打在脸庞上的气息让他心跳加快，他死死地闭着眼睛，恍惚间还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柠檬肥皂的味道。
干净、清爽……
不同于这个吻的绵长、炽热、缠绵悱恻。
顾晏清试探着勾起舌尖起回应他，只是他粗笨的回应，更加引起了对方狂风暴雨般地侵略。
虞木棠的吻技尚有些青涩，但渐渐地很快好像掌握了什么技巧，直到把人吻的浑身发软，呼吸不过来，才松开他。
看着顾晏清被吸得有些发肿的、斑斑驳驳破皮儿的唇瓣，虞木棠猝不及防脸色一红，他怎么突然就被身体控制住了大脑。
“对不住，我……我一时……”
虞木棠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
顾晏清还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此时正浑身发软，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你还好吗？”
虞木棠看了他一眼，他递出一只手，顾晏清轻轻搭上，只是一个用力，便将顾晏清拉了起来，扶他坐在沙发上。
“我没事……”
顾晏清心底咚咚地跳着，口干舌燥，脚底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又不可置信。
他刚才……是和师兄接吻了？
正当气氛一时尴尬到极点时，就听着外面一声外卖的喊声，虞木棠立马自告奋勇出去。
是他出门时订的加急蛋糕到了。
他进门时看到顾晏清还半躺在沙发上没回过神来，连忙故意找着话题道：“这个蛋糕挺漂亮的，我先去把鱼杀了。”
那个该死的鱼……
他要清蒸、红烧、糖醋……
他怒气冲冲地拎起逃跑的鱼丢到案板上，一刀拍了下去。
随后默默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糖醋鱼的做法……
随后顾晏清就听见厨房刺啦刺啦的声音，火光四起，一股浓烈的醋味儿传入他的鼻尖，醋坛子打翻了？
顾晏清连忙跑过去，随后就看到那条鱼在锅里死不瞑目，虞木棠一铲子给他翻了个面，翻上来的一面整个鱼都糊成了黑色。
“你这个锅不好使……下次记得买不粘锅。”虞木棠默默挡住他的视线，试图为自己开脱。
“这就是不粘锅……”
顾晏清直勾勾地盯着那条鱼。
“一定是你买到假的了，教程说煎成两面金黄，我扔进去他就糊了。”
“油热了吗？”
顾晏清默默问了一句。
“热了！”
“热、热了吧？”
对上顾晏清直勾勾的眼神，他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渐渐开始怀疑自己，最后一脸无辜，“那我也不敢把手伸进去试一下温度嘛。”
顾晏清：“……”
他不是对他的厨艺很有自信嘛！！
顾晏清看了虞木棠一脸，虽然对方把厨房搞得一团糟，脸上还沾着一些面粉，但看架势他好像还是觉得自己很行。
“这个鱼我觉得虽然卖相不好，但是味道肯定不错的，我放了好多料……”
他跃跃欲试，看着铁锅里的大黑鱼，甚至想拿筷子去戳一筷子鱼肉。
随后顾晏清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鱼抽搐了一下，他揉了揉眼，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遍，他没眼花吧？
“它是不是动了！”
“不可能吧！”
随后啪地一条鱼尾抬起，摔了虞木棠一身的酱汁儿。
顾晏清抿着唇半天没敢说话，看着傻愣在原地一身乱糟糟的虞木棠，忍不住想笑。
突然觉得虞木棠有时候真的很可爱。
“我记得我爸之前在家做菜的时候很简单的啊，我看了好几遍！”
虞木棠依旧不信邪，“要不，我再来一遍？”
他曾经站在竞赛讲台上口若悬河、侃侃而谈，随手一个「请提问」都散发着超强的气场，自信的笑容迷倒万千老师，恨不得和他来一场辩论。
他现在站在厨房里拿着铲子，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抿着唇，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地狼藉。
“对不起嘛……”
他扯了扯顾晏清的衣角半撒娇般地眨着眼睛。
砰地一下，顾晏清被他这句撒娇砸的两眼发晕，瞬间找不到南北，恨不得当场打断自己两根肋骨给他煲汤喝。
他抿着唇，“还是我来吧。”
他取出另一只围裙，将那条可怜的鱼从锅里倒出来，重新将锅底处理干净，又将黑鱼整理好。
呲地一声，虞木棠见识到了什么两面金黄。
顾晏清手握铁铲，撒上调料酱汁儿，颠勺、翻面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虞木棠瞬间觉得他又可以了。
他试探性地拿起旁边的排骨，眼神开始兴奋。
没等他兴奋完，顾晏清反手夺过排骨，瞪了他一眼，将他赶到了旁边。
虞木棠不开心地开始去霍霍旁边的面粉，加水加面，和面揉面，最后终于揉出一小团面，放到旁边开始醒面。
收拾好这些，就听着外面又有送外卖的声音。
顾晏清切菜的手一顿，“你还点什么东西了吗？”
虞木棠故意道：“可能是蛋糕店送错了吧，我去看看。”
虞木棠小心翼翼地摸出门去，从外面小哥手里接过一大捧玫瑰，道了谢才将玫瑰花背在身后进去。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忐忑。
“怎么样了？是送错了吗？”
“不是……”
“那是什么？”
“他给你送了个男朋友。”
“什么？”顾晏清一脸茫然。
随后就见虞木棠突然从背后抱出那捧玫瑰花送到他眼前，同时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也递到了他的面前。
“顾晏清同学，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他笑嘻嘻地从大捧玫瑰花后探出一个脑袋来，唇角上扬。
那捧花束娇艳似火，花瓣千层重叠、微微下卷，在阳光下艳丽夺目，浪漫、美丽，稍微一靠近清香扑鼻，馥郁芬芳，瞬间在顾晏清心底激起千层浪花。
可这一捧玫瑰却远不及虞木棠更加明媚耀眼，他连发丝都写着张扬。
他从来不害怕拒绝，也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他，包括现在。
“请收下我的情书！”
虞木棠见他半天没动静，又往前递了递，笑容温和地望着他。
顾晏清这才反应过来，接过那捧玫瑰和粉色信封的情书。
心底还在咚咚地跳动，他僵持着身子，脑子里嗡嗡作响。
虞木棠还在等着他的答案……
顾晏清放下玫瑰和情书，直接扑进了虞木棠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
“我答应了。”
他带着鼻音声音闷闷的，仔细听还有些发颤。
虞木棠再次扬起一个笑。
伸手将他的头发揉成鸡窝。
“哎呀我的面……”
他突然惊呼一声，时间差不多了，他的面团也醒好了。
将面团擀成一个大面饼，为了做成整个一根的面团，他特意找了一把小刀，从外围开始切割，像蚊香一样。
他擦擦额头的汗，“我怎么觉得你这屋子有点闷热。”
“有吗？那我把空调打开？”
“算了，可能是我刚打完球。”
然而他却越来越热，浑身开始出汗，口干舌燥，他拿起之前那瓶水又喝了几口。
西红柿炒烂加水煮成汤汁儿，加入面条，咕嘟咕嘟地开始冒泡儿。
虞木棠深吸一口气，“晏清，我能借一下洗手间吗？”
虽然借别人家的洗手间很不礼貌，但是他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冲进洗手间猛地用凉水冲了一下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通红，水珠顺着脸颊往下落。
不止脸色发生了变化，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他现在看到顾晏清，气血就开始流走，恨不得现在就把顾晏清扑倒，狠狠欺负。
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那个吻受到刺激了吗？
虞木棠脑海中仔细回忆起刚才那个吻，大脑开始不受控制，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反锁。
他怎么能在晏清家里，想着他，做这种事情？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不能面对顾晏清了。
呼吸声渐渐加重，他闭着眼睛，手向下伸去……
他看着垃圾桶里那些纸团脸色有些发红，希望晏清不要想太多，还是一会儿找个由头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吧。
他又用凉水洗了把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外面顾晏清已经将面条捞了出来，撒上蛋花，以及一颗漂亮的煎蛋。
烧好的菜摆了满满一桌子，顾晏清十分开心地又摆上两幅碗筷。
他默默双手合十，心里开始许下今年的生日愿望。
【我希望以后虞木棠每天都能陪我吃饭】
听到卫生间开门的动静，他才收起手。
“师兄，吃饭了。”
虞木棠微微一笑，对上他人畜无害的笑脸，心里更加愧疚，他居然对顾晏清起了这种心思。
他们才刚在一起，自己居然就生出了龌龊的想法。
“师兄，快尝尝我做的菜味道怎么样？”
虞木棠落座，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我的妈呀，你比我爸还厉害。”
他夹起一块小排骨，排骨裹着漂亮的糖色，上面撒着白芝麻，肉质炖的很烂，易脱骨。
酸酸甜甜，味道简直一绝。
“太好吃了吧，我突然觉得这一桌子我都能吃完！”
他笑笑，转身从旁边取出生日蛋糕，蛋糕不大，精致玲珑，刚好够他们两个人吃。
插好蜡烛，“快许愿吧。”
顾晏清再次许下了刚才的愿望。
以后他每年都要许这个愿望。
顾晏清拿刀切开蛋糕，一人切了一小块儿，虞木棠伸出指尖剜起一点点奶油直接涂在顾晏清鼻尖，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顾晏清看着面前的蛋糕，也捏起一朵小花垫在他鼻子上，随后故意挑衅地看着他。
虞木棠宠溺般地笑笑，拿着叉子咬了一口蛋糕。
甜美松软，奶油的甜度刚刚好，入口即化，看着这家店味道真的不错。
“师兄，要不我把空调打开吧。”
顾晏清也发觉到了不对劲。
虞木棠这才没再拒绝，他现在都怀疑自己中了某种病毒。
转身又去洗手间扑了些凉水，他才重新回来。
“快尝尝我的面，我唯一会做的东西了，还是我爸教了我好久才学会的。”
虞木棠有些丧气，他和他妈妈可能都没有什么做饭天分，但又总是喜欢尝试去做饭。
最后只能由他们的男人来收拾厨房这个烂摊子。
顾晏清挑起面条，入口劲道爽口，他倒是没想到虞木棠居然真的会做面条，而且味道还不错。
他没敢咬断，一直在吸，准备一口吃完。
虞木棠拧着眉毛，使劲按了按眉心，心里咚咚地跳着，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燥热又开始舞动。
甚至他的意识都有些不清楚，眼前的顾晏清泛着重影。
眼前的一切让他觉得有些暴躁，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之下，又觉得这一幕好像很眼熟，一种生理性的厌恶让他有些恶心想吐。
脑中一点点记忆片段闪过。
雪夜、巷口、少年、警局……好像曾经发生过什么，让他难受地砸着自己的脑袋。
他起身想再去冲些凉水，刚起来一阵头晕眼花，砰地一下身体连带着椅子直愣愣地摔了下去。
“师兄……”
啪地一下顾晏清咬断了那碗面。
“我没事……”
虞木棠挣扎着站起来，摸到桌前的那瓶水，此时他蹲在地上终于看清了什么。
那瓶水底下沉淀着一些粉末，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瓶水……”
是顾晏清给他的。
怎么可能会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而身体内传来的异样感觉让他一下子明白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抓起那瓶水朝顾晏清砸了过去，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怒道：“顾、晏、清……你……”
又一阵难受袭来，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路摸索着冲进来卫生间，将门反锁，他打开水龙头，使劲想用冷水冲下去那股燥热感。
“师兄……”
顾晏清此时也看到那瓶水底的东西。
他在卫生间外咚咚地敲门，生怕虞木棠在里面出什么事。
哗啦啦地淋浴头大开，冷水从头顶浇下来，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他仰面闭着眼睛任由冷水冲到脸上。
很快浴缸内满满地一池子冷水，水面涟漪蔓延到地面上，他整个人躺了进去，连头也埋进去，闭气，再出来——
可那药效现在已经完全开始发挥效用，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就连自己用手都下不去。
他意识有些模糊，浑身泡在冷水中，但温度却烫的吓人。
雪夜、巷口、少年……
那些记忆片段让他情绪很暴躁。
“师兄……”
顾晏清在外面快急哭了，一直踹门，终于一脚踹开了洗手间的门，正好看到虞木棠整个人泡在水里。
“师兄。”
他把虞木棠从里面捞出来。
虞木棠唰地睁开眼睛，身上的水带着他的衣服很重，他扶着墙面，甩开顾晏清的手。
“是你在里面放了东西，那瓶水你给我的时候就是已经打开过的……”
“顾晏清！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挣扎着想往外跑，他想逃离这个地方。
但他现在一身水，白色衬衣贴在皮肤上，又被人下了腌臜的东西，这幅样子跑出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万一被什么人占了便宜，后果不堪设想。
“师兄，你不能出去，不拿走，我打电话，我叫救护车，我找人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医院？你想要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在这里发生了什么？顾晏清，你不要脸我还要。”
他挣开顾晏清的手，将他甩到一边。
顾晏清再次冲上来拦住他。
啪——
一记响亮的耳朵落在了顾晏清脸上，明晃晃的五指印泛红。
“顾晏清，你让我觉得恶心。我真是瞎了眼觉得你心思单纯，你和那些人一样。”
他突然气上心头，转身到桌面抓起先前送出去还没来得及拆封的情书，直接撕了个粉碎，扬到了顾晏清脸上。
顾晏清垂着头，眼泪不自在地掉下来，“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那么相信你，你送过来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喜欢你，我做足了功课，我花了几个月才写完这封情书，我生怕我用词太重你觉得我轻浮，我又怕我用词太浅，你感受不到我的心意！”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做出这等恶心人的事。你根本配不上这封情书，就当我喂了狗。”
他说着火气太重，那种燥热让他像一座等待爆发的火山，如果再不解决恐怕……
理智一点点崩溃，他上前一把抓住顾晏清的手腕，揪着他往前里拖。
“你废了这么多心思，不就是想和我上/床吗？我成全你！”
顾晏清被他抓着直接推到了餐桌前，他的腰身狠狠磕在桌子边沿，疼得他瞬间倒吸一口冷气，餐桌上的饭菜因为剧烈的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背后贴着一具滚烫的躯体。
只隔着来两件湿透的上衣。
顾晏清心里有些害怕，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盛怒之下虞木棠，他浑身都在打颤。
“师、师兄……别这样……”
虞木棠突然掐住他的脸颊，指甲仿佛要刺进肉里，撕破他这幅伪善的面孔。
“你装什么？你给我下药不就是为了这个。”
“真的不是我……是……”
“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