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这么有信心？”
心里突然泛酸，她不相信他的爱，别的男人的爱倒是信。
代悠然以为宴璃还是气当时自己的莽撞，只能解释道，“我知道一个毒枭不可信。但是他如果想让我死，在那五年里有无数机会。”
她次次挑衅，他每次都只是自保不会伤她。
说实话，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秦夜喜欢自己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在去暗门前，那一支舞她连脸都没露，就算一见钟情，都不可能。
但她也清晰察觉到，秦夜对她是有喜欢的。
至于她对宴璃的爱不够信任，不如说是不够自信。
那本质上是自己生病时的自卑，还有就是爱一个人本来就会患得患失。
因为她对秦夜不在乎，所以几乎是旁观者清的态度。
但对宴璃，不一样。
动了真心的人，是没办法自如掌控全局的。
所以她可以控制盛御景，算计秦夜，独独对宴璃，没有任何办法。
他抓到关键信息，脸色都黑了，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那你跟我讲讲那五年。”
怎么又跳进另一个坑了？她有些慌，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其实……也没什么……”
刚刚怎么不小心就说多了呢，这人吃醋一向很可怕。
他目光灼灼，看得她心里发慌，只能继续说。
“就是，他常常缠着我。但最多，就是说些没头脑的话，然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保证他没对我怎么样。然后就是……救了我几次。”
最后一句说完她就后悔了，宴璃会不会觉得自己没良心啊。
他只觉得现在像喝了一缸醋，心里酸得难受，忍不住把她面对面牢牢扣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嗓音沙哑，“16年是上官熠晨，5年是秦夜。我什么都没有！”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发言，语气愤愤的。
代悠然哪经得住他这样可怜巴巴的话，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安慰道，“那不都是意外吗？要是咱们青梅竹马长大，说不定你也会厌烦了我。再说了，那五年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她鼓起勇气，又说，“我们，我们……还有一辈子。你不是什么都没有，我是…你的。”
“真的？”他抬头，眼睛里有细碎的光芒。
听见小姑娘这样说，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还是绷着表情，觉得要趁机为自己谋点儿什么。
“真的。”
“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她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等你伤好了……”他在她耳边小声说着自己的愿望。
她脸色瞬间爆红，小手局促地抓着自己的衣摆，“这…宴璃，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能不能不要说不符合你这张脸的话…”
他可真是，在不突破最后一步的基础上，为他自己谋取了最大利益。
怎么会有人还喜欢自己的脚呢……
他神情变得幽怨，像一只耸拉着耳朵的大型犬，委屈成了一团，“宝宝不愿意就算了。我也知道，可能我对你没那么重要吧……”
“停！我答应。”她真的受不了他可怜巴巴的语气，虽然知道是装的。
一连休养了三四天，宴璃才允许她躺着睡，只不过还是不让出门。
所以，趁着宴璃去书房打电话，她偷溜出门了，正好要去跟爷爷说明那天的事。
代临早就搬出了老宅，她也不会厌恶回老宅了。
一听见她来了，戴震霆腿脚都比平时利索，一边打量她，一边嘴像机关枪一样巴拉不停，“然然——我的宝贝孙女，快让爷爷看看！那个逆子，我都知道了，下手太重了……”
他还没说的是，那天代悠然被宴璃抱走后，他就用军棍打了代临一顿。
“我没有大碍了，爷爷。”
“那还是要好好休息的，你出来做什么。给爷爷打电话，爷爷去看你啊。”
本来第一天他就找了一堆医生要冲过去了，但是孙子再三阻拦说让然然好好休息，他才没去。
她坐下，语气有些沉地开口，“我来是要跟爷爷说，那天的事。”
谁知道戴震霆满脸的欣慰，“那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事出有因，做得没错。爷爷早就希望你能有魄力狠一点了。”
他语气里的骄傲都不掩饰。
这……
虽然有些惊讶，但代悠然也习惯了，爷爷对自己一直都是偏心的。
她顿了顿，还是打算说实话，“但我那样对她，不完全因为她对宴璃做的事。”
只能说下药引爆了早就埋下的炸弹。
“我都知道，然然。”戴震霆跟她说话语气难得变沉重严肃了。br>
他不想再掺和了，如今只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做到什么地步，爷爷都能理解吗？”她只是不想，爷爷夹在中间为难。
“我们代家，永远都欠洛樱的。想做什么，你就去做吧。”二十年前，他压下了一切。现在他管不了了，也不想阻止孙女。
代悠然明白了，“嗯。我这次来临城是打算和您还有哥哥一起过中秋，过年我就不回来了。”
戴震霆深深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好。”
然然无形之中在疏远所有人，她现在的心态做事都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佣人突然走进来说:“大小姐，宴少来了。”
代悠然有些惊讶。
不是吧？这么快？真是一次失败的出逃。
她脑子里开始思索让佣人怎么回复，能证明自己不在这儿。
宴璃就带着手提礼品的助理走进来了，“爷爷，我来接然然回家。”
他表情平淡，眼神都那么自然，但代悠然知道，他心里肯定没那么平静。
戴震霆回怼，“这里就是她的家。”
好不容易孙女愿意回来一次，怎么能跟他走呢。
只是谈恋爱就这样管着他孙女，结婚了还得了？
宴璃到底还是尊敬戴震霆的，并没有甩脸色，但还是冷嗤一声，“这世上有哪个家不是避风港，而是将人打成重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