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没忍住又敲了张元明一个爆栗, 然后恢复了那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抚摸着长长的胡须说道:“让两位小友见笑了, 我是这道观的观长, 你们可以叫我天清道长,敢问两位小友为何而来啊?”

  张元明摸着被打的头疼的头说了一下叶祁和乔循两个人的情况, 最后总结道:“他们两位想要借我龙虎山关于至阴至阳之体的古籍看一看。”

  天清道长眼前一亮,他浑浊的眼睛里发出让人难以忽视的光彩。

  他围着叶祁和乔循仔仔细细的转了一圈, 激动地说道:“原来这就是至阴之体和至阳之体吗?”

  张元明看着自家父亲那副傻样子, 忍无可忍的把他牵了回来,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爸你注意点好不好, 好歹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天清道长还没有看够, 他低着头嘟囔:“什么有头有脸, 我这不是看到了兴奋吗?还不兴让我多看几眼。”

  张元明知道他的性子是没法改了, 他只能小声安慰道:“他们可能会在这里住几天,到时候你可以好好观察。”

  不要像现在这么猥琐的眯着眼睛恨不得拿个放大镜看一样。

  当然,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天清道长听到叶祁两人会多留一段时间, 整个人的眉宇间都透露着一股喜气,他推搡着张元明:“你快去把我隔壁那个院子收拾出来,那个院子好,让两位小友住得好一点。”

  张元明被推的差的摔了一个大跟头, 他无奈的扶了扶额说道:“这两位都等着看你同不同意把古籍借出来呢?”

  天清道长这才觉得有点尴尬, 他好像破坏了自己的形象。

  他低声咳了两句,站得笔直,宽大的袖子一挥, 仙风道骨的架势立刻就出来了。

  “两位小友这就随我进去,里面的古籍你们尽数可以观看。”天清道长有模有样的说道。

  藏书阁从外面看十分的古朴,但是进到里面就会发现古籍的保养都用了各种现代化的设备。

  天清道长一边走一边介绍道:“你们看到的都是我们观里面的手抄本,真正的古籍都在地下恒温恒湿的地方保管着,轻易不会拿出来。”

  “有手抄本就很好了。”叶祁感激的说道。

  天清道长信步走进一间房,叶祁看着这其貌不扬的门,心想难道这就是龙虎山存放珍贵古籍的地方吗?

  天清道长还想看清了叶祁的心思,他走到电脑前解释道:“我们过来查查那一本古籍存放在几楼,免得走错了路。”

  叶祁看着这个现代化的设备,和到处都是电脑的房间,不由得感慨:也是,连地府都开始用电脑办公了,何况是人间的玄学界呢!

  “有了,在三楼。”

  天清道长带着三个人走上三楼,精准的找到了那本古籍的摆放位置。

  就算是手抄本,也是存放在十分现代化的地方。他轻轻地拿出了那本古籍说道:“你们可以在这里看,但是不能带出藏书阁。”

  看着这本有着古朴的蓝色封面的古籍,叶祁心中十分的激动,也许翻开这本书她就能找到真真正正活下去的办法,摆脱上一世惨死的噩梦。

  天清道长看着激动的叶祁,十分贴心的说了一句:“我们先离开了,到了吃饭的点后我再来叫你们。”

  随着两个人的离开,叶祁拉着乔循做了下来,眼角眉梢都写满了欣喜,她坐在窗边高兴地翻开第一页说道:“我们一起看看吧。”

  乔循看着坐在古朴的竹椅上的女子,身上那件黑色的大衣早就脱了下来,外面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

  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太阳的余晖,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嘴边因为笑意出现了两个小小的梨涡,眉眼弯弯,衬得整个人更加清丽脱俗。

  “好。”乔循坐了下来,灵敏的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暖暖的桃花香混着书籍翻开后的墨香,阳光洒进来,乔循莫名的有了一股满足感。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仿佛觉得如果这一刻能停留久一点就更好了。

  叶祁没有看到乔循神游的表情,她兴冲冲的翻开古籍,每看到一个符合他们情况的都会念出来:

  “乔循乔循,你看他说我们这样的体质是注定短寿的。”

  “乔循乔循你看,这里又说了只要两个体质的人长期的近距离的在一起,两方的身体都会变好,可以摆脱早夭之相,并且由体质带来的能力还不会消失。”

  “乔循,你看这里,我们有救了,你可以好好活下去了,你以后都可以不用坐轮椅了。”

  叶祁越看越觉得开心,她白皙的脸庞上因为激动泛出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就好像上了一层上好的胭脂,整个人灵动又活泼。

  看着激动地欢欣雀跃的叶祁,本来自认为自己对这些事情会变得淡漠的乔循也被感染了,他浅浅的笑了笑:“那你也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了。”

  坐在窗边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更衬得他本来冷硬俊逸的五官更加的冷峻不可攀附。

  但是他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意,带着弯弯的眉眼,好像春天冰雪消融,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叶祁看的都有些呆了,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一个男子会长的这么好看。

  “看什么呢?”乔循看着叶祁发呆的样子,温温柔柔的问了句。

  “没什么?”叶祁摸了摸有些微微烫的脸颊,此刻深恨这里面怎么这里暖和,她的手都无法让红红的脸颊降下温来。

  乔循不知道叶祁的想法,他顺着还停留在泛黄的书页上的手指看了过去,手指白皙细腻,连指甲盖都透着淡淡的粉色,在黑色字体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的纤细洁白。

  他咳了咳,偷偷地摸了摸有些泛红的耳垂,强迫自己从那双纤细的手上移开视线。

  “这里说的长期近距离接触是什么意思?”乔循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叶祁歪了歪头,披散的长发散落下来,几缕调皮的长发遮住了几行字,她连忙把长发拂开说道:“应该就是说我们可能需要长期呆在一起吧。”

  想着叶祁又有些纠结,她有些泄气的用手半撑着头:“可是我们两个都有事情,你要去公司我也经常有事外出,根本不可能啊!”

  乔循忽而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脱口而出:“要不你来做我的秘书?”

  刚说完,他就有些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也太唐突了。

  乔循正想打个哈哈遮掩过去,就听到悦耳的女声从旁边传来:“可以诶,不过我可能会是经常请假的那个员工。”

  乔循从喉咙里发出了两声低低的笑声,他微压着声音说道:“没关系的,你想请多久就请多久。”

  “唔,”叶祁撑着下巴想了想,“这样挺好的,我想了好久要调整作息,结果一直都没成功,也许按时上下班能够让我成功?”

  “嗯。”乔循轻声说道,“不要熬夜了,对身体不好。”

  叶祁在寒风中爬了很久的山,又在道观里走了很久,这时候她有些惫懒了,她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吐槽自己:“我也想,但是我总是做不到。”

  “没事,慢慢来。”乔循温柔地说道。

  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他向来欣赏那些精气神十足,脊背挺成一株青松的人,但是现在看着毫无影响躺在桌子上的叶祁,莫名的觉得这样的慵懒姿态其实也很不错。

  “我尽量。”叶祁想着自己就算是有睡意也非要熬到凌晨的习惯,深深觉得可能至阴之体还没让她早夭,她自己就先把自己作死了。

  “嗯,还是尽快调整吧,熬夜真的不好。”乔循叹了口气,他以前从未觉得熬夜有什么不好,为了能够尽快的熟悉公司,他长期熬夜到凌晨,很多时候就直接睡到了公司。

  到了他身体彻底不行之后,他有些后悔,很多时候他躺在床上都在想,是不是他从前太不注意身体老天才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哪怕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乔循也坚持相对合理健康的作息时间。

  叶祁和乔循就这样看着古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其实这本古籍上也没有多少特殊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叶祁从前就知道了的。

  但是看到这本古籍她总算是把心里的答案又确定了一边,心里更安心了一点。

  南方的冬天天黑的十分早,两人还没聊多久,太阳就已经彻底看不见踪影了,最后一抹余晖都已经消息,外面开始变得昏昏暗暗的。

  张元明就是这个时候来叫两个人吃饭的。

  叶祁看着观里面的食堂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只有我们几个人吗?”

  张元明刚回观里就了解了观里目前的一些情况,他解释道:“现在玄学式微,本来观里面玄门的弟子才刚刚过百,有很多都和我一样经常在外面游历,毕竟像我们这一行还是经验更加的重要。所以观里留下来的弟子不过二三十人,前段时间观里以西的一个山沟里出现了一些奇特的事情,我的一些师兄弟和师侄都过去了。”

  天清道长也是这个时候才出现,他热切地说道:“你们吃的怎么样?要不要在观里多住几天?”

  叶祁点点头:“还不错。”

  但是后一个问题叶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乔循询问了他的意见。

  “我们还没有确定住几天。”乔循虽然想着公司里的一些事情,但是经历了长达几年的病症,也让他觉得公司的事情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他好好活着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个答案,天清道长眼睛放出了光芒,他端着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祁和乔循的举动,连饭也是想起来才会匆匆扒一口。

  叶祁被这个视线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她忍不住小幅度的动了动。

  乔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观察着叶祁的一举一动,他看到叶祁不自在的样子,没话找话地开口说道:“道长,我们晚上住在哪里啊?”

  天清道长这下来了精神,他应声道:“就在元明的院子隔壁,有一处小院子,生活用品什么的都帮你们准备好了。”

  “谢谢道长。”

  天清道长美滋滋的接受了乔循的道谢,心里想着果然不愧是特殊体质,不光是人长得这么漂亮,连声音都那么好听,还那么会说话。

  就是可惜,如果他们一辈子找不到拥有和他们相对体质的人的话,注定会英年早逝。

  这也许就是体质带来的诅咒吧。

  它也许会给你令人羡慕的美貌与才华,但是也会拿走最珍贵的生命。

  但眼前的这一对男女显然不在诅咒的范围之类,他们幸运的遇到了对方,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他们会像大多数人一样活的精彩长久。

  天清道长叹了口气,也许是年纪大了,更容易感慨。

  就在天清道长感慨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张元明起身一看,看着慌里慌张的思明,正要训斥他没有规矩,就听到思明喘着粗气说道:“师叔,不好了,去山沟的那个师叔回来了。”

  张元明有些不解:“这不是好事吗?师兄弟们在哪里?吃饭了吗?”

  “不是的,只有陈师兄一个人回来了,其他的都不见了。”

  “什么?”张元明神色一凝,“怎么回事,陈师兄呢?”

  屋内还在吃饭的几个人听到这些对话也吃不下了,急忙出来看到,只见不远处两个穿着道袍的小弟子搀着一个人走来。

  走进了才能看到那人身上的狼狈和脸上的疲惫。

  张元明急忙上前搀扶着那人问道:“陈师兄,怎么了,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陈师兄的鞋上沾满了泥土,连道袍上也溅了许多的泥点子,显然是急着赶回来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大声喘着粗气,坐在座位上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把他们这一路遇到的事情说出来。

  原来陈师兄他们这一次去的是一个叫做西坪村的地方,这个地方距离龙虎山没多远,开车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

  西坪村是在龙虎山以西的一个山坳里面,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那里的人们依旧过着相对贫穷的生活,造成这样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那里还残留着许多需要废除和制止的恶习。

  比如说结阴婚。

  结阴婚这个习俗很多地方都有,虽然并不多见,但是也不罕见。

  但是西坪村这里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西坪村结阴婚只能活人和死人结,并且在结了阴婚之后,那个活着的人会被活生生的埋进死的人的旁边。这样才算是结阴婚正式完成。

  这个习俗很早就应该废止了,可是西坪村是一个宗族势力十分大的落后村子,村里的村规和陋习让许多的村民可以无视现代的法律和道德。

  这一次的事件的起因也是由结阴婚而起。

  西坪村宗族势力很强大,这个不大的村子做主的两个姓氏,一个是齐姓,一个是孙姓。这两个姓氏的人占据了全村人口的七成,其他的一些人在这两个宗族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故事的起因是齐氏宗族族长的小儿子齐成权因为在城里面花天酒地,最后酒醉后车祸不幸身亡。

  在西坪村的习俗和传说里面,没有结过婚的人因为非正常原因死亡的话,会变成无家可归的游魂,不能去地府,不能转世轮回,只能在世间无意识的游荡,直到魂飞魄散。

  为了让这些游魂能够入轮回,只能用结阴婚的方式,而且结阴婚的时间必须得在头七那一天。

  一方面,结阴婚能够让游魂在地下也能得到照顾。

  另一个方面,这个结阴婚的人其实也起了替身的作用,她会代替那个游魂魂飞魄散,而那个游魂则会顶替她的身份坠入轮回。

  也正是因为如此,结阴婚的对象一向是十分考究,不仅要八字合,而且还需要没有劣迹清清白白,这才能保证那个游魂的来世会顺遂平安。

  齐成权是齐氏宗族族长的儿子,又是小儿子。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齐成权很显然十分符合这句话,他死了之后,他的亲生母亲几乎哭到晕厥,他的亲生父亲也是悲恸难忍。

  想到自己的儿子以后会孤孤单单的成为一个孤魂野鬼,他接不到家里烧的纸钱,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齐成权的父母就想到了要给自己的儿子结一门阴婚,保证自己的儿子能够找到回家的路,并且下半辈子平平安安的一生顺遂。

  齐成权是齐氏宗族族长的儿子,他的母亲又是孙氏宗族族长兄弟的女儿,他算得上是村子里面可以横着走路的人。

  是以他父亲一发话,村子里所有年过十六岁的未婚女子都要报上生辰八字,来和齐成权的八字比对。

  因为这件事,村子里爱女儿的家庭都着急的把女儿嫁出去或者送出去,可惜哪里可能正好有那么多适婚男人或者可以接收女儿的家庭呢!

  最后一个名叫陈若秋的女子进入了齐成权父母的视线中。

  陈若秋,十九岁,是城里重点大学的大学生,自小容貌娇美,聪明伶俐在村子里都是出了名的,这一次是小假期回来陪陪独自一人在家的母亲。

  陈若秋家里是从曾祖父那一代才搬过来的,在村子里本来就是势单力薄。到了她这一代,她的父亲早早的就去世了,只有母亲和她相依为命。

  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的陈若秋母女急着要从村子里逃出去,可是齐氏宗族和孙氏宗族占据了全村七成的人口,可以说整个村子里到处都是齐成权父母的眼线,势单力薄的母女俩怎么可能逃出那个狼窝。

  在一次逃跑之后,齐成权的父亲亲自带人去抓了他们回来。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阴鸷,阴森森的话语在空荡的山谷里回响着:“陈若秋,我儿子有哪里配不上你,你是大学生,他也是。他长得帅气,我和他母亲也有钱,你哪里不满意,为什么要逃婚呢?”

  陈若秋带着因为常年操劳而身体不好的母亲逃了一路,这个时候也跑不动了,她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鼻头红红的,整个人喘着粗气。

  “你儿子再优秀又怎么样?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世上哪有让活人和死人结婚的道理?”

  死这个字,很显然戳到了齐成权父亲的痛点,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陈若秋说道:“我就是道理。我说能就能。”

  陈若秋感觉自己好似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盯上了,她搂着自己的母亲强撑着说道:“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要是再过来你们都会坐牢的。”

  “呵呵呵。”齐成权的父亲发出了一声嘲讽的笑声,他舔了舔那一口黄牙,“天真,这里是我的地盘,警察来了又怎样,我们好几百号人他们还敢动枪吗?”

  他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做了个手势,两边的人都包围了上去。

  前面是悬崖,后面是追兵。

  陈若秋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么绝望过,也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这么弱小过。

  山间的寒风簌簌地吹着,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几声乌鸦的嚎叫。

  最后她还是被捉回了村子里。齐成权的父亲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让算命先生卜算了头七那天的良辰就准备办婚礼了。

  之后几天陈若秋滴水未进,直到有一天她看见外面挂起了大红色的灯笼。灯笼在寒风的吹舞下飘荡着,好似洪水猛兽一样,只要它一出现就是她的死期。

  “呜呜呜呜呜。”陈若秋被堵着嘴巴,惊恐的长大了眼睛。

  她的右手上牵着一具尸体,尸体哪怕保存的再好也散发着一股腐朽的腥臭味,熏得陈若秋想要呕吐。

  冰冷的触感让陈若秋遍体生寒,她看着上面挂着笑意的齐成权父母就好像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妖魔一样。

  厅堂里的人虽然脸上都挂着笑意,好似人一样鼓着掌祝福着这一对新人。

  但是在陈若秋看来,他们都是魔鬼,他们不是人!

  这间昏暗的厅堂,燃烧着七七四十九根大红蜡烛,明明灭灭的烛火在男男女女的脸上投下了昏黄的光影,更衬得这里恍若地狱一般。

  但是真正的地狱还在后面,正常的婚礼仪式结束之后是送入洞房,而在这里,洞房就是摆在齐成权父母中间的那一口黑洞洞的棺材。

  陈若秋是被活着钉入棺材里面的,并且为了她能够顺利的成为齐成权的替身,齐成权的尸体必须要放在她的身体之上。

  随着七七四十九根钉子钉入棺材,棺材送入早已经准备好的坟地,结阴婚才终于结束了。

  陈若秋在里面恐惧的、疯狂的用指甲刮着棺材壁,指尖的鲜血顺着棺材壁缓缓流了下来。

  她想要推开上面的尸体,可是逼仄的棺材让这件事成为了不可能。

  鼻尖满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混着棺材独有的木材和漆的味道。

  也许这就是死亡的味道吧!

  陈若秋渐渐失去了意识。就在她失去了意识的前一秒,她听到上方的墓碑上一声碰的撞击声。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若秋,我的女儿,妈妈来陪你了!”

  “妈!”陈若秋目眦欲裂,她想要醒来,她想要推开棺材板救母亲。可是这只是一种奢望。

  她的手指缓缓地落了下来,她的五个手指盖早已脱落,手指上鲜血淋漓。

  如果有人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女孩彻底的失去了声息!

  听完陈师兄的讲述,几个人都有些悲伤,陈师兄接着说道:“自从陈若秋死后,西坪村前前后后一个月已经死了几十个人,几乎是每天一个,而且每一个人都死状恐怖。”

  “西坪村的人都说是陈若秋回来复仇了,但是他们却怎么也无法逃离西坪村,好似是西坪村有一个结界阻止了他们出去。”

  “那师兄弟他们去哪了?”张元明焦急地问道。

  陈师兄脸上除了一抹愧疚:“我也不知道,我们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陈若秋的踪迹,我们在追逐她的时候,其他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当时是在最后面断后,我看不对劲立刻撤了出来,可是还是晚了。我耗费了身上所有的符篆才终于逃出了西坪村。”

  “也就是说陈若秋的能力只限制在西坪村内?”叶祁问道。

  陈师兄点点头:“我回观里就是想要搬救兵,陈若秋虽然做鬼的时间不长,但是因为生前的经历导致她怨气太大,鬼气深重,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