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岑雪离刚要开口，突然，苏姑娘和怀玉郡主的身影莫名重合，让马上到嘴边的话生生拉住。
岑夫人眼神闪了闪，沉声道，“确实，怀玉郡主和颍川王已有婚约，但京城人都知，她追逐你这么多年，不知几次逼着颍川王退婚。”
“加之如今颍川王府老王妃回来，公开表示不喜欢她，想让傅雪蓉做颍川王妃，他们两人的婚约，凶多吉少。”
“为娘也不是瞎胡闹的人，如果他们两人顺顺利利，我也不会和皇后走得近，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岑雪离沉默了。
岑夫人知道的消息，他怎么会不知道？
之前他只觉得对怀玉郡主突然不再反感，甚至还隐隐期待两人再见。
但刚刚两人的身影融合，再幻想霍怀玉与颍川王成婚，他就抓狂得很。
好似失去特别重要的东西。
岑夫人看着儿子的表情，差不多猜到其心中所想，“所以，皇后召为娘入宫，为娘便顺水推舟了。当然……如果你不喜欢，为娘以后不去便是。”
“我……”岑雪离语噎。
岑夫人沉声道，“雪离，你知道，为娘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就是为娘的命！娘希望你健康、高兴，你不许委屈自己。而且人生只有这么一次，为何不让自己开心？”
岑雪离抿了抿唇，“……但现在并非我能不能开心，而且……不能破坏人家的姻缘。”
岑世子这么说，岑夫人就懂了。
岑夫人冷哼，“谁破坏谁的还不一定呢，如果为娘没记错，那霍怀玉是喜欢你在先，与颍川王订婚在后。当时你与怀玉郡主的事早就传开了，颍川王在明知的情况下，还同意订婚，那就是他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这……”
岑雪离觉得母亲在强词夺理，但如果掺杂一些私心，又觉得有些道理。
岑雪离眼神闪烁地看向母亲，之后垂下眼，尴尬道，“一切……都听母亲的……”
岑夫人大喜，“也就是说，你喜欢怀玉郡主了？”
岑雪离头低得更低，点了点头，“……嗯。”
岑夫人喜出望外，她很想问儿子——是喜欢怀玉郡主多一些，还是喜欢苏未央多一些。
但转念一想，儿子是最近才对霍怀玉有心思，感情还不深，可万万不要唤起其对苏姑娘的回忆，便闭了嘴。
岑雪离如想到了什么，急忙抬头道，“还有一件事，请母亲务必要听进去。”
岑夫人认真下来，“你说。”
岑雪离紧紧盯着母亲的双眼，“母亲，答应我，不要再与皇后等人走得近！不要成为皇后陷害怀玉郡主的工具，否则哪怕婚约解除，她也会恨我！”
“这……”
岑雪离继续道，“怀玉郡主与五公主关系不好，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无论是否有您的参与，皇后都会想尽办法地拆散。既然如此，您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区别？况且，您不去，郡主爱憎分明，定会记得您的好，您觉得呢？”
岑夫人惊喜，“你说得有道理，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岑雪离局促不安，“这……”
他从前哪算计过这种东西？只要健健康康地活着，有精力再读两本书就好。
但如果他不说出个办法，母亲自作主张，又去见皇后怎么办？
无奈，岑雪离赶鸭子上架子，只能绞尽脑汁地想了起来，“哦对了，怀玉郡主说，帮我开一副调理身体的药方，让我随后去无忧居取，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送她一些礼物，想来也能……拉近关系。”看書喇
岑夫人一愣，“调理药方？霍怀玉会医术？！”
岑雪离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面色惨白，“不……不是，儿子说错了……什么都没说……”
但为时已晚，岑世子再否认，也骗不过岑夫人。
岑夫人回忆起从前的细节，“难道……之前你说，苏姑娘给你留的那个药方，并非苏姑娘留，而是霍怀玉！？对呀，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如果苏姑娘留了药方，你为什么早点不拿出来，非要等病危时拿！更何况，霍怀玉来，你病情诡异转好；霍怀玉走，你又拿出药方，这本身就很怪！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不是……真不是……”岑雪离急得一张精致面颊一会红一会白，额头冒了一层汗珠，心中大叫糟了——他答应了怀玉郡主保密，这么泄密，她肯定生气。
好在房内没人，只有母子两人。
岑夫人走到岑世子面前，语重心长道，“傻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向为娘藏秘密？难道你还怕为娘害你不成？”
岑雪离急忙解释，“母亲您别误会，儿子真没刻意隐瞒，而是……我认为这是人家怀玉郡主的隐私，她为了救我而暴露秘密，我却将她的秘密公之于众，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岑夫人又道，“将她的秘密告诉为娘，就是公之于众了？为娘是那大嘴巴的人吗？再说，如果消息传开，霍怀玉一怒之下不管你了怎么办？就算是因为你的病情，为娘也会保密！”
岑雪离这才放了心。
岑夫人柔声道，“雪离你记住，你就是娘的命，娘永远和你站在一起，你想保密的事，娘不会泄密。”
强大的内疚，让岑雪离喉咙若噎了一块东西，想大哭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强忍着情绪，声音颤抖道，“母亲，儿子……一定会好好孝顺您。”
脑海中出现怀玉郡主的话——应该留下子嗣，哪怕是他死，也得让母亲有活下去的动力。
但……他实在不想碰别的女人，也不想让任何女人生自己的孩子。
如果是怀玉郡主的话……
当意识到自己大胆荒唐的想法，岑世子顿时尴尬起来。
尴尬之余，却有些莫名期待。
岑夫人焦急道，“雪离，为娘都这般表态，你还要瞒着为娘？你说不让为娘见皇后，以后为娘就不去……”
岑雪离急忙道，“母亲别误会，我不是不信任母亲，是……是……”
“是什么？”
“是……”最后，岑雪离心一横，道，“实话和您说了吧，实际上怀玉郡主是苏姑娘的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