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弟子，那不是早就被剿灭了吗？”
如今的玄门弟子和鬼一样是禁止被提起的事物，他们怎么还敢大张旗鼓做这种事？
“表面上是不会出现的，但暗地里就不一定了，更何况玄门弟子有控尸捉鬼的能力，皇室怎么舍得让他们彻底灭绝？”
容芷想想那天肖见离提起的“牵机阁”，她一直以为已经下了禁令的地方，却还在悄悄为朝廷服务。
那那个传闻中一直隐退了的国师，是不是也在一直为皇室做事呢。
“我知道了，你也小心一点。”楚倾则心惊过后就是感激。
皇城脚下，她为了救他，一定冒了很大的风险。
“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说到底，楚倾则还是她的小徒孙呢。
叮嘱完“小徒孙”之后，容芷也有些疲惫。
忙碌了一天，她也不想回将军府，就在这随便找了个空房间休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容芷浑身都警惕了起来，仔细分辨，又放心躺下了。
大概不是什么坏人。
“你怎么来了？”楚倾则下意识挺直了身子。
肖遥眉头拧得紧紧的，上下看着楚倾则，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
“你没事？”
“没事。”
肖遥一时语塞，她大概是疯了，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
听父亲说这个男人失踪了，她下意识就过来了，现在她后悔了。
她清了清嗓子：“没什么，我只是听父亲说你似乎失踪了，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如郡主所见，活着。”
声音很客气，但肖遥莫名觉得被呛了一句。
“你！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她好心过来探望，他这是什么态度？
楚倾则疑惑，她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来看笑话的吗？
他如今一脸憔悴，胡子拉碴，看起来很是狼狈，难道这还不够吗？看書溂
非要他缺胳膊断腿她才满意？
楚倾则也有些生气。
“郡主，如今天色已晚，您还是请回吧。”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自以为已经非常客气。
肖遥气得脸色涨红，她可是堂堂郡主，从未有人敢这么对待她。
“你给我等着！”
要不是因为他给父亲治疗过腿疾，父亲喜欢他，她才不会过来多看一眼。
既然他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等过两天父亲忘了这个人，她再好好收拾他！
肖遥愤愤地离开了，楚倾则还有些莫名其妙。
这郡主真是太小肚鸡肠了，居然还特意跑来看他的笑话。
容芷在固生堂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中午才起来，一睁眼，房间外面就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出门一看，病人又排到了门外。
这消息传播的速度也太快了，昨天晚上楚倾则才刚回来，今天就有这么多人上门。
容芷觉得有些奇怪，这生病的人也太多了点。
难不成又是来占张雅婧便宜的？
细一看，张雅婧一身男装，旁边还有翠喜帮衬，倒是没有出现被人色眯眯看着的现象。
凑近的时候，还能听见几个病人感谢的声音。
“多谢神医，我感觉最近精神头好多了，以前总是病恹恹的，喝了你的几副药，果然见效了。”
“我也是，以前夜里总是睡不着，吃了楚神医的药也好多了。”
感谢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多数描述的都是一些连病都算不上的症状，楚倾则只是淡淡一笑，送他们离开。
原来大部分都是来道谢的。
“你人缘很不错嘛。”
容芷来到楚倾则身后，见他面前摆着一张药方，上面写着的都是一些调理身体的药材，还有一些日常的饮食禁忌。
“我看这里的人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去药房抓药，平时不注重调理，但真正的好大夫，是懂得防微杜渐，未雨绸缪的，在病人尚未生病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端倪，从而对症下药，避免病症扩大，我要做的就是这样的大夫。”
提起这事，楚倾则有些骄傲。
容芷赞同点头，他这观念确实不错，预防为主，能让病人少承受很多痛苦。
“而且这样也不会跟百草阁抢生意。”他顺嘴说了一句，又十分自然地接待起下一个病人。
容芷一愣，没想到这个大男人心思还挺细腻的。
他的医术属上乘，刚刚来到皇城就已经崭露头角，开药堂也免不了会抢其他药铺的生意。
能有这样的考量，可以说是心细如发了。
心中微微有些感动，不过下一刻这感动就僵硬住了。
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很突兀的人，一身华贵装扮，摇着一把扇子，对着这边挤眉弄眼。
容芷嘴角抽了抽，他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
不过想起昨晚的帮助，她又担心对方找她是有正事，于是上前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只是来带你看一出好戏。”
他说着将手放在容芷肩膀上，被容芷一巴掌拍开。
跟你很熟吗，勾肩搭背的。
陈桉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往前走。
容芷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他是真有正事，还是只是过来调戏她？
最后容芷还是跟了上去，万一真有事，她岂不是错过了。
她随陈桉来到了一处戏园子，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里面的戏腔悠扬婉转，凑近了看发现台上只有一个人在唱戏，台下空荡荡的，一个观众也没有，看起来有些诡异。
“台上的是人是鬼。”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容芷遇见人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她也有些惊讶自己的问话。
“你这是什么话？坐下听戏。”陈桉没有回答，在第一排坐了下来。
容芷看他虽然在笑，但并没有刚才调戏的感觉。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并不是单纯来听戏的。
对方不回答，容芷也只好在旁边坐下。
曲子很古老，就算在容芷上辈子，这也算是一个已经快失传的曲子，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唱。
台上的旦角眼波流转，唱戏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容芷身上，起初容芷以为是台下人少，她并未注意这个眼神。
渐渐的，容芷发现那姑娘无论做什么动作，眼神都会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一种强烈的被盯着的感觉。
时间久了，让人很不舒服。
果然台上的十有八九不是人吧！
“你到底找我来这里做什么？没什么事我走了。”
她不自在地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台上的人一个跳跃来到了容芷面前，手脚还在做着唱戏的各种姿势，口中的曲子也没有停下来，眼神却越来越火热地盯着容芷。
容芷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对方突然伸手向她脖子掐了过来，容芷正要出手，对方却突然不动了，软绵绵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是你搞的鬼？”容芷看向陈桉，神色有些不悦。
“我现在确定了。”
陈桉看着容芷，眼中浮现出浓厚的兴趣。
“确定什么？”容芷后退了一步，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怪不得你会招引女鬼喜欢，原来你本身就散发着浓重的鬼气。”
“你不是说和鬼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沾染上吗？昨天晚上我和那个女鬼打架，沾染上也不足为奇。”
“不是这样，那种程度的鬼气只会让鬼感觉到熟悉，并不会对你有这么狂热的反应，除非是你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容芷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她并不是鬼，但她也不是实实在在的人。
她本是已死之人，只不过是借尸还魂。
难道对方看出来了？
“我为什么会散发鬼气？难道我也是鬼？”
她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上却很淡定。
“当然不是，你要是鬼，你这具身体早就腐烂了。”
还好，他并没有看出来。
容芷松了口气。
“不过，你这情况确实挺奇怪的，一般这种情况的气息，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散发出来。”
“可能是我要死了吧。”她摊了摊手，只要不是看出她借尸还魂的事情，其它一切都无所谓。
陈桉收了扇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在那戏子脑门上一贴，下一刻戏子突然发出一阵嘤咛，悠悠醒了过来。
容芷警惕地看向她，但她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狂热，只是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看到容芷时，她秀眉一蹙，脸上浮现出几分厌恶。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的戏园子里？”
“路过的。”容芷有些惊讶，这态度转变也太大了，刚才就好像中邪了一样。
“陈公子。”
戏子柔弱无骨地靠了过去，一脸娇媚地询问：“这女人是谁呀？为什么带到我这里来？难道你不想要我了吗？”
“怎么会呢？美人，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丫鬟罢了，我还有点事，改天再来看你。”
陈桉捏了捏她的脸，转身带容芷离开了这里。
容芷没有心情计较他把自己说成丫鬟的事情，迫不及待问：“她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因为刚才那个不是她。”
陈桉笑得神神秘秘。
容芷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是……”
“附身，刚才她被人附身了，对你感兴趣的只是一个游魂。”
容芷向四周看了一眼，只觉得这附近都是鬼影。
“我说过了，你的情况跟将死之人很像，一些在外的游魂想要借尸还魂，就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
借尸还魂？难道她也是用这种方法重生的吗？
抢了别人的身体？
“那用这种方法活过来的几率有多少？”
“几乎没有。”
“为什么？”
陈桉古怪地看向她：“这世界上每天死多少人，有多少游魂，要是都能借尸还魂，这世界岂不乱了套了，而且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不同的，就算借了也不一定完全匹配，最后还是无法控制身体走向腐烂。”
容芷想起自己，她作为一个借尸还魂者，为什么能完好无损地活了18年呢。
“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有人用术法来借尸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