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云筝回去了。

  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

  固然没看到喻川穹,但从喻川穹那剧烈的咳嗽等等状况分析,喻川穹受伤应该也不轻,但他不能将此事说给若若,唯恐若若担心。

  回相府,长孙云筝看到二哥拿了一个玩具朝着若若房子去,长孙云筝急忙靠近,“这是什么啊?”

  “这是北斗星,是个益智玩具。”看着不怎么好玩的样子。

  一般不好玩的都被叫做益智类玩具。

  “若若怎么样了?”长孙云筝挂怀若若,才回家就着急的打听。

  长孙季青长叹一声,“已找了不少医官给看了,但依旧浑浑噩噩的,不知道究竟怎么样对了,你去找喻世子了,他那边呢?”

  “人家啊……”

  长孙云筝故意气沉丹田,似在吆喝一般,实际上也不过让室内的若若听个清白,“人家那是逍遥的如同活神仙一样呢。”

  “哎呀,怎么能这样?”长孙季青半信半疑。

  长孙云筝非要给喻川穹抹黑,“卢芸在伺候他,两人情投意合,别提多甜蜜了,那丝丝入扣的。”

  “这……”

  室内,若若半梦半醒。

  恍恍惚惚之间自然是将外面流泻进来的声音听了个一清二楚。

  若若只感觉伤悲,心头又蕴出一种莫名的力量,希望自己能早早的康健起来,早早的收拾旧河山,忘记那喻川穹带来千疮百孔的痛。

  夜幕降临,一点就这么过去了。

  白日里,长孙怀英过来给若若讲故事博她开心。

  长孙荣和秦玉萍送吃的,秦玉萍淌眼抹泪。

  长孙季青送玩具。

  但若若精神头始终不怎么样。

  就这么浑浑噩噩三天,三天里,若若不时地做噩梦,不是梦到冰天雪地就是梦到同样一个恐怖的场景,而这噩梦的开头居然在天之涯海之角盛开了不少绚烂的奇花异卉,那花儿争奇斗艳,看着绚烂璀璨。

  就这么荼蘼燃烧到了马路尽头。

  在梦境里,若若徜徉在这一片美丽的花丛中,而很快的她就看到了喻川穹,喻川穹就站在不远处。看書喇

  若若欢天喜地。

  “大哥哥,大哥哥。”

  她狂奔过去,伸手抓住了喻川穹的手,但就在此刻,喻川穹忽而冷厉的回头,若若震惊,她发现这个人压根就不是喻川穹。

  他面上是一张渐次碎裂的红色面具,纹路清晰可见,那眼睛也是红的,大莫与京。

  若若恐慌,推搡一下。

  但喻川穹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撒开手啊,你不是,你不是他。”

  但那雕塑一般的诡异幻人已将若若抓住,朝悬崖峭壁丢了出去,坠如万丈深渊,若若的心咯噔一下,顿时睁开了眼睛。

  “小小姐,您可要好起来啊,您不能就这么一命呜呼了,您去了,奴婢可怎么办呢?”穗升嚎啕大哭。

  此刻,忽而看到若若睁开了眼睛。

  她可是宇宙无敌的龙崽子呢,灵力损耗后只需要休息休息就能重新赋能,如今身体已渐入佳境了,正在啜泣的女孩儿看向了若若,“哎呀”了一声,将若若抱住了。

  “小小姐醒来了,醒来了啊。”

  最近若若生病了,家里人都不茶不饭。

  从来对牛鬼蛇神敬而远之的秦玉萍如今又是拜三清道祖又是拜如来佛,祈祷女儿平安无事。

  至于长孙荣,早朝之前就要过来看看她,等早朝结束,依旧要来看看若若。

  长孙怀英不看圣贤书了,改做看诸如“本草纲目”“备急千金翼方”亦或什么“黄帝内经”“伤寒论”之类的。

  至于长孙季青,他日日送好吃的过来。

  长孙云筝也是如此。

  此刻,那元气十足的声音已穿过庭院,须臾,一家人都到了,秦玉萍一把攥住了若若的手,“好丫头,你可算醒来了,你真让阿娘着急啊。”

  长孙荣哈哈大笑,“快,还愣着做什么,将本相窖藏了多年的美酒送来,快去啊。”

  众人急急忙忙离开。

  若若醒来后不哭也不闹,真正成了个瓷娃娃,看到这里家里人更担心。

  “小小姐,你想要吃什么吗?”

  “粗茶淡饭就好,不挑食。”

  长孙怀英回头呵斥一下身边的侍卫,“猴儿崽子,你还不快给小小姐准备吃的,记住了,生冷油腻都不能吃,要弄的干干净净,让厨娘自己来。”

  “是,是大公子。”

  须臾,食物送了进来,大家大眼瞪小眼看着若若。

  秦玉萍看若若身体不适,亲自去伺候,大家看着若若吃了两口,秦玉萍这才起身,“好了,你们这些个老少爷们都进来了,她一个刚刚醒过来的人难免不舒服,都退下吧,等会儿咱们轮班进来就好了。”

  父子三人开始争吵究竟谁先轮第一。

  此刻,大家都去了,秦玉萍这才看向若若。

  “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啊?我们找遍了帝京能找的医官,寻医问药,人家都没看出你这是什么病?”

  “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那日……”若若将在草原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秦玉萍听了以后,终于明白了过来,“我就说好端端的靖王这狗东西怎么到相府来撒野了,原来是承上启下啊。”

  “阿娘还要小心。”回家的时候若若就看到家里人惩戒了靖王,但若若更清楚,这不但不能让靖王偃旗息鼓,未来还会连本带利算计他们呢,这不免让若若为爹爹长孙荣捏一把汗。

  倒是秦玉萍,她付之一笑,神色从容自在,“你放心就好,你爹爹从来行端坐正,一身是胆,给你刚正不阿,什么人也不会将你爹爹怎么样的。”

  聊了会儿,秦玉萍又道:“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

  一开始秦玉萍还以为若若在和喻川穹闹矛盾,少时也就好了,但哪里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喻川穹不主动来找若若,若若也没有丁点儿去找喻川穹的意思。

  她痊愈以后,变成了一个摒弃了七情六欲的木头人,之前的若若是相府的开心果,但现如今的若若已完全不同。

  她似乎忘记怎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