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还是要为林时出头。
林时她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的，席家那群人以前因为席挽央针对林氏，过了十几年，变成了殷御为席挽央的孩子出头。
“殷少，你到底想怎么样？”
殷御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去，眸色幽深的像深不见底的黑洞，林泊川从里面看到了自己脸高高肿起，狼狈的样子。
殷御薄唇轻抿，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他垂在身侧的手青筋显露，“你打我的妻子，不就是变着法地打我的脸吗？”
“那殷少如何才能消气。”林泊川能屈能伸，见殷御反问他，他直接这样说道。
都说殷御杀人不眨眼，是个冷血的恶魔，林泊川心里还是没有底气的，他会怎么对自己，不会让整个林氏破产吧。
林泊川心道，这是万万不能的。
林氏在他手里多少年了，作为他的命根，林氏可千万不能破产。
可是林泊川似乎是忘了，这一切的一切，本来就不是他们应得的。
靠不光彩手段得来的东西，用着心也不安。
“我没气，就是觉得林先生这个父亲做得不太称职。”殷御活动了一下手腕，又看了一眼迟今延，下巴往门口扬了扬。
迟今延挑起眉头，看他这架势，是准备要打架了。
迟今延去把门给锁上。
这里的墙壁隔音效果都很好，即使发出再大的声音外面也听不见，迟今延回头道：“我需要回避一下吗？”
殷御摇了一下头，眼里在酝酿着杀意，他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含着嗜血的快意，“不用，你就在这看着。”
林泊川虽然不知道他话的意思，但从门被锁上他就发觉不对劲了，感觉到危险，他往后退了一步。
殷御眼里突然含上几分笑意，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林先生，你打过人吗？”
“……”林泊川喉咙一哽，暗叹不妙。
殷御的拳头已经袭来，他感觉胸部受到了一股冲击，五脏六腑像是被挤压变形，林泊川五官扭曲，还来不及做出些什么反应，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砸得他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脑子嗡嗡作响，眼前冒着金星。
脑后传来的钝痛让他动了动嘴唇，一个音也没有发出来。
紧接着，他就看到殷御在他身旁蹲下身，林泊川眼里殷御的脸是倒过来的，那抹笑真的很刺眼。
“林先生，起来打一架。”
“殷少，何必呢？”
“何必？”殷御拧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站起身，他转身，嘴里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
林泊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的同时，殷御又转过身，脸上表情突然变得暴怒，脚狠狠踹向林泊川的肚子。
林泊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子颤抖着渐渐完成虾米，手捂着被踢到的地方。
“何必？你打林时的时候想过何必吗，我都不知道她在你们家能过得跟个下人一样。”
甚至比下人更落魄。
殷御比起从前，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但身边女人受到这种伤害他竟然不知道，改撑腰的时候他跑哪去了。
医院里林时脸色苍白，大半张脸都埋在雪白的被子里，身子发抖，我见犹怜的模样让殷御心狠狠揪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女人，有一次也是脸上苍白，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被子里。
明明只是一副药剂就能解决的病。
但他就是没有，眼睁睁看着那女人疼了一天一夜，等到别人送来药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半条命。
所以当殷御看到林时那个样子时候，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害怕，害怕她也在自己面前承受着痛苦。
殷御下手极狠，一脚接着一脚的踹，起初林泊川还可以大声惨叫，到时候不知道是叫累了还是被打的昏死了，嘴里只能弱弱的哼唧两声。
是迟今延最先发现了不对劲，殷御今天完全像是在下死手，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情况。
害怕林泊川的人命交代在这里，迟今延连忙从看戏的状态脱离出来，在殷御想要拎起林泊川继续揍的时候，他及时的拦住了他。
看着林泊川奄奄一息的模样，迟今延眼里划过一丝同情。
据他所知，殷御已经很久没有情绪这么失控过了，在国内他也一直很克制着自己，毕竟是法治社会，不像那个地方一样，人命跟草芥一样，每天路边都会有新的尸体，或是被埋葬，又或者是风干腐烂。
殷御从小在那种地方生存，导致后来到殷家的时候竟然适应不了这种生活，他就像个小刺头，野人一样。
殷清淮摇头惋惜，这是自己的孩子？
殷老爷子又心疼又气恼，自己的孙子到底是在哪里生活啊，消失了八年，在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当时还是殷老爷子当家，殷家已经是上流的大家族了，在这里也是相当于一片天了，国内的产业或多或少的都跟殷氏有联系，但就是这么厉害的一个家族，找一个人找了几年都找不到，完全像是人家蒸发了一样。
迟今延道：“殷御，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殷御眼眶微红，里面红血丝遍布，他暴怒地说道：“我凭什么不能打死他，他就该死。”
“想打也不能在这里。”
迟今延蹙眉，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
迟今延拿出手机，把胥绛喊进来，胥绛进来看到这个架势，人也有点懵逼，他摸着头，疑惑地喊了一句，“boss？”
殷御并没有理他。
迟今延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赶紧的，把人送医院，完了就难办了。”
胥绛点点头，赶紧去喊救护车了，虽然心里疑惑林泊川做什么了惹得boss那么生气。
在他印象里，殷御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动手打人好像只有在跟殷家的那位动过手。
没一会儿，救护车就过来了。
林泊川犹如一个醉汉，被几个医生搬到担架上，然后抬到车里送往医院。
胥绛拿出手帕抹了把汗。
原来脸上的伤还不是最严重的，胥绛瞥见林泊川肚子上的伤痕，心里暗叹boss下手是真的狠，这完全是奔着人命过去的啊，都不怕吃牢饭的吗？
顶楼落地窗前，迟今延垂眸看着地面上的一切。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下面的所有人像蝼蚁一样挪动，他看着几个白色的将林泊川那只臭虫推上了车，然后离开。
迟今延抽出烟盒，嘴里咬出一根，拿出打火机点火的时候火机突然没火了。
他一皱眉，重新把烟塞回去了。
想抽个烟装个b都不行。
站在这里，整个城市都显得那么渺小，仿佛他抬手覆手间就能轻易决定别人的生死，他侧目，看到已经坐在沙发上冷静的殷御。
殷御双手交叉，胳膊肘顶在膝盖上，头低垂着，迟今延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说道：“殷御，万一真的出人命……你万一真的把林泊川给打死了，你想过后果吗？”
迟今延换了一个说法，殷御抬起头，丝毫不减刚才的激动暴怒，现在的他显得异常冷静，眼睛也恢复了那股清冷。看書溂
殷御歪了一下头，嗓音喑哑，“你想教育我些什么？”
他今天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还有分寸，不至于闹出人命。
那个女人跟他说过，别回来为我报仇，手上别沾上鲜血。
“御，你去华国，你去找殷清淮，你去找他，你去找殷家，你就说你是他的孩子……你要好好生活，你回去！回去……好好做你的小少爷，你要过上好日子……答应我，别……别回来为我报仇……你要，干干净净的，你的手上不许沾上鲜血，御，你要干干……净……”
只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闭上眼睛，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殷御心里记着那女人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并没有忘。
殷御看向迟今延，迟今延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殷御，我没想教育你什么，我只是想说一句，想杀人之前，想想那人配不配，你不该这样。”
殷御吸了一口气，声音染上了几分疲惫，“今延，我也说过，我有分寸。”
“那林泊川呢，你看没看到他的样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抗揍，被人从楼上扔下去也只是个小小的骨折？殷御，人跟人都不一样。”
迟今延的中文不太好，这次竟然能流利地说出这么多话，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殷御疲倦地说道：“我知道，我收着力的。”
“嗯。”
迟今延点了一下头，他看了一下表，说道：“你不去陪林时了吗？”
殷御一愣，看了一下时间，他站起身，“嗯，看。”
殷御正欲离开，听到迟今延在身后说道：“殷御，你是不是真的对林时动心了？”
“……”
或许吧。
见殷御没有回答，迟今延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真喜欢上了？人家喜欢你了吗？”
“……”
或许是真喜欢上了吧。
她喜欢你吗？
在生病的时候都在念他的名字了，应该是喜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