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欢迎新到来的转校生,二年级全员出动,在元倬的宿舍办了一个小型的欢迎会,实际上就是找个理由吃吃喝喝而已。

  家入硝子带了水果和饮料,五条悟带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和甜品,只有夏油杰——无比靠谱的夏油同学带了肉、蔬菜、调味料和锅。

  是的,元倬的宿舍是一个有厨房,有客厅,有卧室以及简易储藏间和浴室的超豪华型学生宿舍。

  这可是政府争取到元倬到咒高学习后,第二次跟总监部抗衡,要求进入咒高修建一个可以让元倬住的安心住的放心,住下了就不要提回去了的学生宿舍。第一次抗衡还是要往咒术界引入元倬的时候。

  为了不让异国学生瞧不起咒术界,总监部竟然还答应了。

  且不提工人进出学校修宿舍时,咒高的学生有多羡慕。

  毕竟,国外的留学生总是住的比本国的学生好点不是吗?

  元倬搬进来后,二年级们第一次踏进这间宿舍,新奇的四处瞧,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夜蛾正道被政府官方威逼利诱,把钥匙藏得很紧,总监部那边也一改常态,在这布下许多阵法,到底是为了防谁不言而喻。

  倒不是进不去的五条猫猫怒目:等着!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光明正大的进去!

  吃完饭后正处于贤者时期的四人,各自找了个位置幸福的摊着,五条悟幸福的拉成一长条摊在沙发上。

  没有任务,没有紧急救援的安静祥和的午后,就应该晒着温暖的日光躺在摇椅上慢慢晃悠着,直到安然进入睡眠。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夏油杰不急不缓的闭着眼思考,明明刚才快要睡着的时候就没有晃了,这摇椅质量不行啊,不动还会响...

  不对!夏油杰忽地睁开眼,他躺的是躺椅!不是摇椅!!

  夏油杰戒备起身。

  注意到夏油杰突兀的动作,五条悟醒了醒神,透过六眼看到情况的他陡然僵住,嘴唇轻微颤抖又死死闭合,抿成一条线。

  浑然不知的夏油杰起身时感觉头部受到不小的拉力,拽的他头皮物理意义上的一紧,他保持着半起身的动作停住,右手小心的朝头上摸去。

  ——一个陶盆。

  “?”

  夏油杰怀疑的摸了又摸,最终确定是一个花盆。

  但是——

  为什么会是一个花盆?!

  “......”

  感觉离了大谱夏油杰两只手握住悬挂在他头发上的花盆,拽了一下没拽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捂着肚子从沙发上摔下去,他笑的浑身颤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重重的捶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确切的来说是一个长着牙齿的花的花盆。

  ——一个哪怕猎物挣扎也咬住不松口的,吊挂在夏油杰丸子头上,仍然坚持‘进食’的倔强花。

  “这是什么鬼!”

  “....咯吱...咯吱...”倔强小花不为所动。

  “噗嗤...”家入硝子偏头大笑。

  “悟也就算了,硝子你怎么也这样!”夏油杰顺着花盆摸到小花的根茎,但也不敢用力,生怕把它拽断了。

  毕竟有嘴有牙的还能吃东西,谁知道是什么新奇物种!

  元倬被夏油杰的声音惊醒,注意到这离奇的一幕,打了个哈欠“拽断没事,死不了。”

  见夏油杰还是不敢动手,元倬上前辣手摧花,扯着根茎用力一分——

  ‘啪’的一声,花断了。

  夏油杰感觉头部一轻,原先扎好的头发也散了下来落在耳边。

  他转头就看见空空的只有一根断了的□□的花盆被元倬放在桌上。

  元倬小心的把咬住他头发的牙掰开,把花取了下来。

  那是一朵十分桀骜的花,哪怕面对死亡的威胁,它也不曾放弃对食物的渴求,哪怕被拽断了根茎它也依旧不松口,死死地咬着一嘴碎发。

  又好笑又悲哀。

  顶着一头碎屑的夏油杰有点惆怅。

  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停下了他们猖狂的笑,原本还嚣张的生机勃勃小花此时被元倬握在手里。

  被安安稳稳放到桌面上花盆的旁边。

  “要不,我把它埋......”夏油杰迫使自己开口,又像突然被扼住脖颈的大鹅猛地停下。

  ‘死不了的。’元倬对着夏油杰做口型。

  只见花的花瓣轻轻摆了摆,像是一阵微风拂过。

  然后便是一阵寂静。

  但是——

  “?”

  三人满头问号,但都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寂静的氛围。

  过了几秒后,小黄花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的消失,它试探的动了动断了的径。

  确定威胁已经过去后,花用两片翠绿翠绿的叶子撑着桌子立起花身,熟练至极的一蹦一蹦的摸到花盆处,扶住花盆沿,弯径蓄力起跳!

  好,1、2、3走!

  漂亮!

  稳稳当当落在根径下半部分断口处的花扭了扭上半部分,把切口对齐后,断口处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花大功告成的拍拍两片叶子上尘土,重归安静。

  动作相当熟练,一看就是老手。

  岁月静好的花随着煦风、蝉鸣以及春日的艳阳微微摇摆。

  “你看。”元倬又打了一个哈欠,把花盆摆回原来的位置,“死不了的。”

  顶着满头碎发正忧郁的夏油杰:........

  被惊呆了的五条悟:........

  发现新物种的家入硝子:......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五条悟凑过去,饶有兴味的用手指戳了戳小花嫩黄色的花瓣,小花不见反应。

  他又拿手指戳了戳它的径,生机勃勃的小花几乎是瞬间耷拉下来,像是干枯缺水死掉了一样。

  连翠绿的叶子都变得皱皱巴巴,嫩黄的花瓣更是像掉了色一样。

  五条悟眼见着被碰了瓷,机智的他从夏油杰的一头乱发中揪出一小撮朝着小花刚刚牙齿出现的地方伸去。

  还是不见反应,他引诱般的在花瓣上扫了扫。

  “悟!!!!”夏油杰不敢置信的看看五条悟又看看他手里的那撮头发,被硬生生拔下头发来的那块头皮还隐隐作痛。

  “不要那么小气啦杰。”

  五条悟像是逗小狗一样,嘴里还不断地发出“嘬嘬嘬...嘬嘬嘬..”的声音。

  夏油杰气急败坏道:“它怎么可能还敢吃!”

  话音未落,一抹锋利的寒光划过夏油杰狭长的双眸,“...咯吱咯吱....咯吱..”

  “......”

  小花大摇大摆的咀嚼,越嚼越开心,越开心摇动幅度越大,干枯的叶子一下回了水。

  “呃..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特产..”元倬挠挠头,“我师兄送的小宠物。”

  “师兄说这玩意平时就爱演戏,尤其是装死。”

  “装死?”家入硝子也凑过去看正在‘进食’的小花,锋利的尖牙在花蕊里时隐时现,根本猜不到这到底是哪出来的。

  “它平时爱在晴天里把根弄断,躺在一边装死。”元倬顿了顿又接着道:“雨天里它爱把自己整个从土里拔.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

  五条悟:“...哇哦...”

  “前段时间它正热衷开发新死法,比如把自己缠成一团缠死,不过后来把自己打成了个死解。”元倬一想到前些天一睁眼就得给它解开死解的日子就有些头疼。

  似乎听见主人正在说自己糗事的小黄花‘嗖’一转头,花瓣颤动叶子四张。

  ‘闭嘴,不要再说了!’

  “现在知道害羞了?”元倬假笑反问,“你吓哭小老虎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我还得买奶粉,买礼品,买水果给人家爹妈登门道歉。你倒好,你跟在我后面张着你那个大脸盘子到人家家里吓哭人家。”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小黄花无力反驳,瑟瑟缩缩的收回自己的花瓣,把它的‘大脸盘子’拢住。

  “哇哦~”家入硝子感叹“好有个性的花。”

  “所以,它到底为什么会吃头发!”夏油杰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还剩下的头发,庆幸的发现没被啃掉多少。

  “杰。”五条悟严肃的转过头。

  “?”难得看见五条悟这么一副正经的样子,夏油杰以为他有什么重要发现。

  五条悟义正严词的一字一字道:“你要庆幸它啃的不是刘海。”

  “不然,杰就不是杰了。”

  “......”

  “混蛋啊!”

  夏油杰凶狠的拿着桌上摆的镜子哐哐的砸五条悟的头,目光狰狞,没有理智,像一头被激怒的凶兽。“说了多少次!没、有、人、的、本、体、是、刘、海!”

  开着无下限的五条悟装作被打到吐魂躺倒在地,他身残志坚的‘虚弱’举手反驳“是....是...怪刘海啦.....”

  又来了又来了,自从两人成为挚友之后,五条悟就时不时的拿着他的刘海和眼睛取笑,呵,习惯了。

  夏油杰泄了气,死鱼眼盯着装死的五条悟。

  已经习惯了——

  ——

  才怪啊!

  “啊!!!!!!!!”

  “同归于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