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人话都说不清楚了，浑身哆嗦着问道：“你……你……你从哪里……”
“我不是眼花了吧？”
“你，你怎么突然就取回这么多脑袋？”
张潮很是平静地说道：“这些都是水匪的脑袋，你们可以安心了。”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惊异得目瞪口呆，看向张潮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疑惑。
对于这些秀才来说，头颅的来源地远比头颅本身要恐怖。
那可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水匪啊，张明善竟然将他们的脑袋给摘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这本来就是一件前后矛盾的事情。
几个胆子较大的生员往前凑了凑，仔细端详这些脑袋的外观，很快就发现了几个眼熟的面孔。
“好，好像真的是水匪！”
“这个家伙我做鬼也不会忘记他，刚才就是此人踢了我一脚！”
“还有这个，这个脸上有三条刀疤的，就是他杀了陈兄！”
“咦，地上躺着的似乎也有点眼熟！”
“我想起来了，这个黑厮不就是勒索我们钱财的家伙嘛，想不到这么快就遭了报应！”
确认这些脑袋就是水匪的首级之后，众人心中的问号蹭蹭蹭地往上涨。
不少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却又不敢向张潮讨教。
其中事涉隐秘，没人敢冒冒失失地询问。
对于这个问题，张潮早就想好了说法，他直接向众人揭示其中的缘由：“今日之局面，按照原本的发展态势，我等是根本没办法生还的。”
“我们赤云帮十二人，没一个人是那水匪的对手。只是天无绝人之路，方才我与那水匪在湖底缠斗的时候误服了一颗奇石，顷刻间功力暴涨，很快便突破了一个大境界，就连那黑袍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听到这说法，众人一时间啧啧称奇，皆是感叹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人绝境逢生。
“想不到明善兄有此奇遇，此番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看書溂
“是极是极，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要是这奇遇能来得早些就好了，江教谕和萧镖头他们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世事无常，人生际遇就是这般。”
“这么说来倒是明善兄救了我们一命。”
张潮大大方方地解释了缘由，这些生员们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开始争相询问其中的细节。
“明善兄，这些歹人皆是命丧于你手？”
“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
问题太多，张潮没办法逐一回答，只能挑些紧要的说：“除了一个跑掉了，其余水匪应该是全死了。”
“可能有一些没断气，不过他们已经没办法危及大家的性命，这倒是不用担心。”
时间紧迫，在安排秀才们打捞尸体之后，张潮便再次往燕婉湖中奔去。
他记得湖中心的那艘楼船上也进了一些水匪。
如果来得及话，兴许能收割第二波。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
有些可以根除的隐患就应该彻底根除。
一番奔袭之后，张潮踏着血线行至湖中央。
玄黑色的水面一望无垠，随着视线远去，水面的光斑逐渐密集起来，在原处水面与天空的交界处形成一条炽烈的白虹。
一艘巴掌大的楼船就那样漂浮在白虹上，船身冒着滚滚浓烟。
这种情况，显然是失了火。
张潮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一鼓作气跑到楼船附近。
经过水匪的突袭，船上的情况异常混乱。
船客四处奔走呼喊，有人跳水，有人与歹徒搏命，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血与火疯狂交织，这是水匪的狂欢，是船客们的灾难。
此地距离湖口较远，水匪们得手之后又挟持船夫，逼着他们往湖的深水区行驶。此时，船上的这一波水匪依旧在疯狂劫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潮的身形在楼船上闪现，照着马玄等人的特征狩猎。
裹黑巾，穿锦绣，着草鞋者，杀！
楼船上的守备力量薄弱，负责押送夏税的几个差役也只是八品后期。
这些人被鹰头男解决之后，此地便成了水匪们的狂欢之地。
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极尽放松的劫掠之地会突然变成己方的修罗场。
张潮的攻击速度极快，只一刻钟的时间便肃清了船上的所有水匪。
船主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张潮到舱底解救他的时候，这家伙差点就跪下了：
“多谢壮士仗义出手，今日横遭歹人，实在是异常凶险！”
“他们，他们害死了官差，看见男人就杀，遇见女人就胡来，男女老幼皆无幸免，简直是畜生啊！”
“就连我那两个护卫也惨遭毒手……”
男子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流泪。
船主的心情张潮很能理解，但是他眼下真没有时间去陪此人伤感，随便宽慰几句之后，张潮就安排此人做事：
“过去无可挽回，最重要的是现在，是现在你知道吗？”
“船上还有不少活人，你熟悉情况，赶紧调集他们，让船靠岸！”
“快点，你想让所有人葬身火海么！”
“把老弱交给我，我带他们先行转移！”
中年男子闻言，马上按照张潮的要求网罗活人，组织人手。
这家伙是一船之主，组织能力不错，很快就重新安排好了船夫。
在众人的努力之下，楼船成功靠岸，活着的人员也被全部解救。
“快，快，快！”
“赶紧安排救治！生火，把衣服烘干！”
张潮站在高处，一边查看情况，一边指挥众人。
此时，两名妇人抬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小厮走来：
“张义士，这人说他想要见你。”
张某人连忙凑了过去，发现这人已是双目紧闭，他赶紧探了探鼻子，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
这小厮虽然没死，但受了重伤，还没见到张潮便已晕死过去。
张潮摸至此人的手腕，顺着经脉打进去一道温和的气血。
突然，他的眼神微变，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厮……刚才竟然没察觉出来，此人竟是一位九品武者，是因为气血消耗太严重了么？
武者的外貌与常人无异，但其身体的内部构造已在逐步发生改变，细细感知是很容易发现区别的。
就如眼前这人，浑身各处的状态极差，但是脉搏却跳动有力。
这种情况是很难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的。
其原因就是此人的潜意识在控制气血，他在用仅剩的气血维持心脑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