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谨慎的打开大门,丫头迅速的闪身走出,而后又将门从外边带上。

  丫头以为这并没引起旁人的关注,却是不知,郑为一直在屋中看着她的影子。

  见到丫头的影子消失,郑为唇角弯起一点嘲笑。

  另边上,飞奔而逃的郑帆跟郑彩英,却是直接的跑向了正院儿。

  进到正院儿,不等丫头通报,俩人直接便闯进上房。

  上房里,廉青正跟她的贴身丫头讲话,听到外边忽然有动静,俩人刹那间禁了声。

  当看清跟前俩气吁吁的人正是自个儿的儿子闺女后,廉青脸面上的怒火才消散不见。

  “你们俩是咋啦?这样,是谁在后边追你们不曾?”廉青蹙眉问。

  不管咋说,俩人也是学着各种规矩礼仪长大,如今这样是成何体统?

  郑帆俩人却是没看到廉青蹙眉,等喘匀气后,郑帆说,“母妃,王父是不是在里屋?”

  廉青听言,两眉蹙的更狠。

  郑项今天在晚宴上受气,宴席散了后便直接却了前院儿书房,哪会来她这?

  就算是平常中,郑项更多的,也是去那些小貂精那儿。

  这些事,虽说没明着说过,可是郑帆俩人多少该也是知道的。

  怎么今天会这般仓促的来这找郑项?

  心里有一些不满意,口中却是依然平淡的问说,“你们找你们王父啥事?今天宴席上,你们王父就已累了,倘若没啥打紧的事,这样晚了,便不要去打搅你们王父了,全都早一些回去歇息吧。”

  廉青虽说一直在隐忍着,可是讲话的语调却并不是多好。

  可是受了惊吓的郑帆跟郑彩英,却是并没听出。

  郑彩英听到了廉青的讲话声后好像才终究反应过来啥一样,几步跑到廉青的身边,在廉青没反应过来前,猛然一下扑倒了廉青的怀中疼哭起。

  廉青被郑彩英的举动吓一大跳,看着在自个怀里不停颤动的闺女,听着那难受欲绝的哭声,廉青也慌起。

  “乖闺女,这是咋啦?你别吓唬母妃呀,有啥事你便和母妃说,不要这样吓母妃呀。”

  廉青说着话时,声音有一些发抖,生怕等一会郑彩英讲出的话,会叫她不可以接受。

  郑彩英从廉青的怀中抬头,抽抽噎噎的看着廉青,泪一颗接着一颗的,不断地从脸面上掉落。

  “母妃,郑为,郑为,郑为他要杀掉我跟哥。”

  这句话,如若一道惊雷,将廉青炸的是魂不附体。

  好半以后,才算是反应来,可是依然是满面的不敢相信。

  “你刚才……在说啥?啥郑为想要杀你跟你哥,这到底是怎回事?”

  经过一通疼哭,郑彩英心里的担心跟畏怕已然少了好多,擦了下自己脸面上的泪,才将刚才的事大约给说了遍。

  本当,母妃这样的宠爱自个,听了这些后,必定会给自个复仇,没准立即便会带他们去找王父,而后,将那个郑为给五马分尸,这样,才可以解她的心里之恨。

  可是谁知,廉青听了这些话后,就是蹙着眉看着她,也不晓得心里是在想写啥,可是面上却是隐隐有一些嗔怪之意。

  郑彩英等半日不见廉青吱声,才小心谨慎的问说,“母妃……”

  廉青听言望向郑彩英,见到闺女脸面上满面当心的看着她,心里瞬时有一些不是滋味儿。

  可是再想想郑项先前警告她的言语,再多的心痛,也被廉青给狠狠的压在了内心深处。

  只见廉青脸面上盛放一缕淡然的笑意,当中更多的包含着的,是宠溺,“乖闺女呀,今天的事,是你跟你哥调皮了,怎可以去吓唬郑为呢?他原本是乡下的,你王父对他非常欠疚,如今你却刻意去和他对着干,你王父能喜欢你么?”

  “好在你们王父如今不在这,否则,你们捱罚是少不了的,没准还要抄家训,跪祠堂。”

  听着廉青的话一个一个字的从口中讲出,郑彩英跟郑帆的脸,变的愈发的苍白。

  郑彩英的嘴张了又张,最终只适合干巴巴的问说,“分明,我们才是在王父的宠爱下长大的,为啥王父如今却是对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杂种最好?”

  郑彩英的问题,实际上也是廉青的疑问。

  可是,郑彩英是个小孩,又是跟郑为平辈,说啥都不为过。

  她作为端亲王妃,郑为的嫡母却是不可以这样说。

  不但不能说,在听到郑彩英说了后,她还要教训。

  忍下心里纷杂的情绪,廉青板起脸,对郑彩英说,“彩英,你是怎么讲话呢?不管咋说,郑为也是你大哥,你怎可以这样说自个儿的大哥呢?你大哥在外边漂泊了10余年,好容易回了,你王父自然是要多关怀点,这莫非不是该的么?你不说也去关怀一下自个儿的哥,还有脸有时间在这跟我抱怨。”

  廉青的一席听的郑彩英跟郑帆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的看着廉青看。

  廉青被俩人看的心里发毛,撇过脸继续说,“看着我做啥?还不赶快回去歇息?一天到晚的,便不知道想正事,总是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要叫你们王父知道了,还是免不了一顿教训,刚才的事,我便不和你们王父讲了,可事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听言,刚才止住泪的郑彩英,又一回的哭起。

  要说刚才的哭泣是由于畏怕,那样如今的哭泣,完全便是由于难受了。

  “母妃,你还是我们的母妃么?我跟哥都要被那个小杂种给杀掉,你居然还这样说我们。”

  听着郑彩英的控告,听着她的哭泣,廉青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儿。

  到底,是自个儿捧在手心怕碎了,娇养了这样多年的女儿。

  可是,如今女儿受委屈,她不但不可以给女儿出口气,还要帮着外人来教训女儿,这怎可以不叫廉青心痛?

  廉青久久没讲话,耳旁却一直响着郑彩英的哭泣声。

  小孩是娘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一直听着郑彩英这样哭,廉青心疼的不的了。

  便在她预备好好的将郑彩英哄劝一通,再偷摸摸对郑彩英跟郑帆透露些郑项的计划之际,却忽然听到了郑项的声音。

  “大半夜不睡,你跑到你母妃这哭的啥?”

  忽如其来的一声教训,叫在场的仨人全都吓一大跳,郑彩英更是被吓的连哭泣也全都忘了。

  廉青的心更是被郑项吓的扑通乱跳。

  便差那样一点点。

  刚才她倘若一时忍不住讲了,那样此刻,郑项便不是教训这样简单了。

  她可没忘掉,郑项再三要求她保密,不可以和任什么人说那事时的表情。

  两手紧攥,廉青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自个儿的心情,而后赶快站起身,冲着郑项致礼请安。

  郑彩英跟郑帆见此也反应来,赶快给郑项致礼请安。

  郑项却是看也不看仨人,口中叫起,直接走到桌旁坐下。

  廉青走来坐到郑项的身边,给郑项倒了杯茶,笑着问说,“殿下不是说今天晚上要住在书房么?”

  郑项端起茶抿了口,道。“左右无事,便来瞧瞧你,刚才你们在说啥,怎么彩英哭啦?”

  口中问着,郑项便转头望向了郑彩英。

  郑彩英还记的刚才廉青教训自个儿的话,知道刚才的事倘若和郑项讲了,依照郑项此刻对郑为的看中程度,这事决对不是一顿教训就可以解决的,因此闭口不言,坚决不提有关刚才事的一个字。

  可是,她想缄默不语,也要看郑项乐意不乐意。

  郑项见郑彩英不讲话,也不理会睬她,心里有一些轻轻的恼怒。

  不知怎么的,他对这娇养着长大的闺女,是越发不满意了。

  便她如今这刁蛮任性的模样,往后,真的可以帮他成大事么?

  只怕,最终不给他拖后腿都是万幸的。

  眉毛紧蹙,越过郑彩英,郑项直接望向郑帆,“她不说,你而言,倘若敢不说实话……”

  话虽然没讲完,可是仅凭最终轻哼,便叫郑帆心神颤了几颤。

  “回……王父,是这般……”

  “殿下,刚才彩英忘了规矩,我便教训了她两句,谁知道她便哭了,也不是啥大事,等明天,我再给她请个教养姑姑,教导她一通,决对不会有下回了。”廉青急切的讲出口,打断郑帆没讲完的话。

  郑帆跟郑彩英听言都是偷摸摸松了口气。

  郑项听言,视野依次在跟前的仨人身上扫过,眼里那探究的意味儿,叫仨人全都是心神一颤。

  过好一会,郑项才说,“既然这样,那你们便回去吧。”

  郑帆跟郑彩英听言如闻大赦,快速的给郑项跟廉青道了晚安便转过身离开了。

  看着俩人离开,廉青脸面上笑更甚。

  等她转头望向郑项,却见郑项脸面上却都是嘲笑。

  “殿下?”

  郑项闻声凉凉的看眼廉青,“怎么?真当孤王已然老了,糊涂,这府里的事,你们也可以瞒过孤王啦?”

  廉青听言脸都白。

  郑项既然这样说,那样是不是说明,刚才的事,郑项都已然知道啦?

  见到廉青脸面上神情的变换,郑项又是一阵嘲笑。

  廉青这一下也算是明白了,郑项是刻意的。

  刻意来,刻意要来瞧瞧,她会怎么处理这个事儿。

  想明白后,廉青更是庆幸。

  庆幸刚才忍住了,没在一时冲动下,将那事给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