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乔岁难得出了趟府。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她问晏暮寒，“你就这样带我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是了，是晏暮寒提议要带她出府走一走，当然她也不想拒绝就是了。
虽然想到之前那场梦，她还有些郁闷，想到以后她要回去，也有别的考量，但是在晏暮寒提出要带他出府的那一瞬间，她马上就先把那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期待地看着他。
自从先前从青县回京以后她就没有出过晏家大门，她都要在晏府里闷处病来了。
晏暮寒看她，“自然，有人瞧着，没人会发觉你不在。”
乔岁听言，顿时眉开眼笑，开始输出彩虹屁。
“你看看，抱对大腿还蛮爽的哈，我现在都不想撒手了，不愧是首辅大人，还得是你啊，以后这种活动可以常有哈。”
晏暮寒看着她与两日前截然不同的态度，皱了皱眉，“小娘还挺势力的。”
能帮得上忙时的态度，和平日里如此大相径庭真的好么。
乔岁笑眯眯的，一看便知心情不错。
晏暮寒长叹。
她啊，大多数的情绪几乎就写在脸上，真的很好懂。
乔岁的注意力全在马车外面，她随口问了一句，“那我们去哪儿？”
晏暮寒道，“先去用膳，之后带你去一个地方。”
乔岁回头，“去哪里？”
晏暮寒没有回答。
乔岁看他的目光逐渐怀疑，“悄悄把我带出来，还不说去哪，不会是打算杀人抛尸吧。”
晏暮寒面无表情，“嗯，正有此意。不如小娘先自己挑个风水好些的地方。”
这对话，是正常人听了都会觉得惊悚的程度。
不过乔岁满嘴跑火车惯了，一点也不在乎，摆摆手便道，“不用挑了，直接用火葬的吧。”
乔岁说完以后才发觉晏暮寒的目光极冷，寒光在他的眼中微闪着。
乔岁愣了一瞬道，“我就开个玩笑。”
他微微敛眸，气氛就这么沉下去了。
乔岁一开始觉得有些沉闷，但是没一会儿她的目光又被外头的一切吸引去了，过路边有卖糖画的，有卖糖葫芦的，还有些小吃飘着香。
每一样她都想尝尝。
救命，饿了。
晏暮寒，“……”
直到许久之后大抵是觉得无聊了她才转过头来，又看向晏暮寒。
在她的目光下，晏暮寒道，“前头就是酒楼了，走罢。”
马车在这个时候刚好停下，他先下了马车，随后伸手接她。
虽然乔岁完全可以自己下去，但既然他都伸手了，乔岁还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下了马车。
下一刻，他手中的帏帽扣在了她的头上。
晏暮寒握住了她的手，往前去。
乔岁看着被他握住手，愣了愣，心跳不自觉地加速。看書喇
她不由骂自己没出息，牵个手而已至于这么心潮澎湃的嘛。
但事实上就是，她的心在扑通扑通乱跳，且有人走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也握紧他的手。
一路走到天字一号的包厢当中，他才取了她的帏帽。
乔岁，“……”
其实她也不是残废来着，倒也不用细致到这个份上。
“小娘热么，怎么脸这样红？”
晏暮寒微微靠近了她，看得仔细。
乔岁瞧了他一眼，默默走到一边坐下。
“没事，这帏帽戴着是有点闷了。”
晏暮寒看了她一眼，弯弯唇，在她对面坐下。
这桌子菜大抵是先定好了的，他们来后很快就上来了。
有花炊鹌子、鸳鸯煎牛筋、万字麻辣肚丝、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八宝野鸭、佛手金卷、金丝酥雀、芝麻卷、如意卷。
样式丰富，分量不算多，倒是也不会算浪费。
晏暮寒道，“吃吧。”
乔岁莫名觉得有点诡异，“就吃饭？有别的事吗？”
晏暮寒道，“暂时就吃顿饭。”
也就是之后有事了？
乔岁默默地多吃了点。
这里的菜食出乎意料的好吃，乔岁每道菜都尝过，每道都喜欢，最后是硬生生给吃撑了。
晏暮寒倒吃得不太多，但看她这样，也比平日里多吃了些许。
从前去青县的路上，韩子透总是悄悄带她去吃些东西，还以为他不知道。
如今看来，还是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吃得更开心些。
乔岁完全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在琢磨这件事。
吃完以后，乔岁实在有点撑，于是便想出去走走，晏暮寒便与她一起了。
乔岁发觉，他带她出来好像真的是为了做这种毫无意义并且无聊的事。
而且全程人多，他都要牵着她。
一开始乔岁还会红红脸，到最后已经完全习惯了。
有一瞬间乔岁甚至觉得她们在约会。
直到天微微晚些，晏暮寒才带她去了一个地方。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地方。
‘天上人间’
一座青楼。
乔岁在天上人间门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诧异。
“这是，青楼啊，不好吧。”
晏暮寒道，“我以为小娘会喜欢这种地方。”
乔岁顿了顿，“怎么可能，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好不好？话说这里有小倌吗？”
“自然有，小娘想要什么样的？”
乔岁迟疑一瞬，“真的可以吗？那有什么样的都先叫上来看看呗。”
真会说些气人的话，晏暮寒笑了一声，只道，“来。”
乔岁随他走了进去。
进去便闻见了浓郁的脂粉香。
女子的轻灵的笑声，和男人谈天说笑的声音。
这青楼的老鸨迎了上来，卫影上前打点，晏暮寒只是径直待乔岁到了二楼的一处包厢。
晏暮寒对乔岁道，“今日特意选了个好地方。”
他这些操作乔岁属实是没看懂。
他眼中笑意幽幽，“小娘很快就会明白了。”
乔岁在这个位置，微微推开窗，可以看见外面以及楼下的一切。
她隐约听见今日有一位人物包下了花魁的初夜……
然后乔岁看见了前几日那个在晏家自己见到过的使臣。
“是他？”
乔岁下意识地看晏暮寒。
晏暮寒意味深长地笑道，“今日是来给小娘出气的。”
乔岁一开始有些不解，她看着那使臣急不可待地与那花魁进了屋中，微微皱了皱眉头。
过了没有多久，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
乔岁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