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沉扣完扣子,抬眼对上他冷下来的视线,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怎么了?”

  曲和玉冷声道:“我要睡觉。”

  “嗯。”秦飞沉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应道。

  话音一落,就拦腰把人抱了起来,放回床上。

  曲和玉挨到床,把换好的被子拉到自己身上,就转过身去背过他闭上眼。

  秦飞沉看了他一眼,走去开了半边的窗,接着拉上对着床的大半的窗帘,接着他关掉了壁灯。

  整间卧室,只有沙发那里对着半边的窗,有外面的光线进来,室内不至于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秦飞沉走进浴室,轻轻地关上门。

  十分钟后,他穿着浴袍,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他走出阳台,神情不明地把目光投进阳台外可以看见的大海。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凌晨两点了,他原本做完事后的清洁,就打算走。像之前那样。

  不过做完后,他却不想走了。

  今晚他忍不住主动露出马脚让曲和玉发现了他。他已经不需要为了避免被发现,而藏起来。留下来也无所谓。

  烟雾笼罩着他的侧脸,像夜里的一层冷气。

  他想起了曲和玉的反应。

  草草结束的复仇,好像一个笑话。

  伪装代表恶的一个人,再让一个能救他于水火的人接近他,才会对他产生依赖。

  如果能让曲和玉对他产生依赖,这才算复仇成功。

  可是他的复仇,在看到曲和玉的眼尾的一抹红和不顾一切的自残后,并不让他感觉愉快。今晚主动让曲和玉发现了,他的心反而感觉到一点轻松和自在。即使他的心里依然有一道还没过去的坎。

  他手夹着烟伸到烟灰缸里弹掉灰,又吸了一口烟。

  等一根烟吸完了,他拿着烟灰缸走了回去。他轻手轻脚关上了落地窗,借着半边窗的月光,把烟灰缸搁在桌子上。

  他循着记忆摸到浴室,洗干净手,擦干了才走了出来。

  床上的人已经熟睡过去了,即使被人伸手偷偷摸了一下脸,都没有反应。

  秦飞沉眉头一皱,他的手往上撩起头发,额头碰了一会儿他的额头,感觉他在发热。

  他站了起来,拧开卧室另外一边昏黄的壁灯。从柜里翻出量额头的体温计,一量38度。

  秦飞沉心想还是着凉了。他放下那根体温计,走到浴室打了一盆凉水,拿了一条毛巾走了出去。

  他提了一张椅子上坐在床边,把洗脸盆放在床头柜上,拧干了浸了凉水的毛巾,想要敷他的额头。

  曲和玉背着他睡的,他只能伸手拉着他平躺下。他撩起头发,把凉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又顺了顺他的头发。

  接着掖紧他的被子,不让他受一点风凉。

  这时,曲和玉依然没有醒。

  他坐着,过了一段时间,就拿走额头的毛巾,打湿拧干再敷。

  曲和玉期间,因为感觉渴得喉咙要冒烟而醒来一次。

  他眯着眼睛,视线勉强寻找人,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要走,他含糊叫了一声:“秦飞沉。”

  背着他的身影一顿,没有回头。

  曲和玉蹙起眉头,又感觉头昏脑脑涨,想不了东西。他摸了一下头,摸到了冷毛巾,愣了一下,手抓着毛巾看了一眼,接着手肘撑着无力的身体缓慢要坐起来。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扶着他坐起来,是秦飞沉拿着一杯水走了回来。

  曲和玉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人,才哑声道:“水。”

  话音未落,秦飞沉已经默默地把水端到他的嘴边。

  曲和玉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杯水,才感觉口渴缓解了。

  秦飞沉放下杯子,默默地把他手上抓着的毛巾拿了过来,放到床头柜里的洗手盆里,接着拿体温计又量了一下他的手──度。

  秦飞沉眉毛一皱,把体温计放了下来,翻出退烧药,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曲和玉神情恍惚,他看着递在眼前的药丸,皱眉问:“做什么?”

  秦飞沉言简意骇道:“你发烧了,要吃药。”

  曲和玉扶了一下昏胀的头,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昏昏沉沉的样子,是因为发烧了。

  他不再废话,接过水,服了药。

  秦飞沉看他吃了药,顺走了水杯,把人按回床上,拉上被子。

  曲和玉感觉热得难受:“热死了,开空调。”

  “不行,你不能受凉。”秦飞沉把水杯放下,坐在椅子上。

  曲和玉一听,自己掀开被子,刚感觉凉快了一点,就被秦飞沉盖了回去。

  几次后,在曲和玉瞪视下,秦飞沉看着他,沉声道:“我抱着你会更热。”

  曲和玉:“……”

  他无力地瞪了他一眼,然而这一瞪在因发烧而通红的脸上没啥震慑力,反而增添了一丝莫名的柔弱感。

  曲和玉身体难受,没精力和他计较,于是转过身去。

  秦飞沉伸手拉了一下被子,看了一眼曲和玉烧得有些发红的侧脸。忽然想起,刚刚翻药箱找退烧药的时候,看到有退热贴的东西,他站起来走去找到药箱,拿了过来。

  “翻过来,贴退热贴。”

  曲和玉背着他不动。

  秦飞沉没再说话,动手拉着他的手,让他重新躺平下来,这才发现,他又昏睡过去。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说明书,撕开退热贴的包装,撩起他额头的头发,给他贴上。

  他看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收拾完东西,继续靠坐在椅子上。

  曲和玉睡着睡着下意识发生了好几次偷偷掀开被子的事件,都被他雷厉风行阻止了。他坐在靠椅子上看着他,过一段时间就量量体温,也伸手摸一下他的背脊,摸到些汗了,就拿毛巾擦干,并用新的干毛巾塞进背里吸汗。

  等看到体温计里的温度降下到安全的数字,他就想去沙发躺会儿休息。不过刚站起来,就想着曲和玉睡着了也不“老实”总想掀开被子,他想了想,还是上了床,用怀抱“封印”了他的被子。

  次日一早,曲和玉是被热醒的。

  他眯着眼睛,看到线条明显的胸肌和熟悉的伤疤。

  他抬起眼,看到熟悉的下颌线,一怔。

  秦飞沉眼底有些黑,看来一夜是没怎么睡。曲和玉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活该。”

  要不是他昨晚弄得太久,搞得他全身都被热汗洗了一遍,热汗又变冷汗,他还不会发烧。

  曲和玉感觉一觉醒来,头感觉轻了,轻松了不少,烧应该是退了。

  他想动,手在被子里被他抱住,身体更是动不了。只有头是自由的。

  曲和玉抿了抿唇,几次尝试挣脱,秦飞沉感觉到怀里的动静,闭着眼睛把他往上抱了抱,继续睡。

  曲和玉火了,对着离他嘴最近的下巴,张嘴一咬。

  ……

  秦飞沉走出曲和玉的房间,在走廊里碰到手下。手下纷纷朝他打招呼。

  “秦哥!”

  “老大!这么早就来看曲教头啦。”

  秦飞沉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嗯。”

  手下刚说完,目光落在自己老大下巴上,那里有一个新鲜的咬印。

  秦飞沉若无其事走了过去。

  手下和旁边的人面面相觑。

  一个手下讪笑道:“曲教头一大早还……挺精神的。”

  另外一个手下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秦哥一大早挺精神的。”

  ……

  秦飞沉回到楼上的房间,看着镜子里新增加的痕迹。他摸了一下自己下巴的咬痕。这人好像十几年不变,以前爱在他身上不被人看见的地方留痕迹,现在废了,反而在他对外示人的地方留痕迹。

  他早上是被曲和玉一口咬醒的。他醒后看到额头热得冒汗的人,放开了手。

  出口咬他的人眼神不悦瞪他道:“谁让你抱我,热死了。叫人进来扶我去洗澡。”

  秦飞沉没有回答他,顺手拿了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测了一下,没有再次发烧,是正常的体温。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把体温计放回药箱,对他说:“刚退烧不能洗澡,只能用湿布抹。”

  曲和玉翻了个白眼:“刚退烧?我要洗澡。”

  秦飞沉没有理他,走进浴室刷牙洗了一把脸再次出来。

  秦飞沉把药箱放回原来的柜子里,推了轮椅到床边,朝他伸出一只手:“我带你进去洗脸刷牙。”

  曲和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最后伸手握住他的手,借力坐上了轮椅。

  他感觉浑身粘腻,他要受不了,只想快点解决。

  秦飞沉推着轮椅直接进浴室。

  这个房间在曲和玉来之前就重新装修过的,房间有不少设计是针对行动不便的人。

  曲和玉手能动后,就不愿意别人帮他洗澡,穿衣服了。

  在洗手池旁就有护栏让他借力站起来。

  只不过他还未复建,只靠手站起来,还是勉强了。

  秦飞沉在他手抓住护栏的时候,就从后面扶起他,拦着腰,让他整个人能靠在自己身上。

  曲和玉没有勉强,他也不想在秦飞沉面前更狼狈。

  虽然现在需要靠在他身上才能漱口洗脸,也没好到哪去。更不要说……两人基本贴在一起,曲和玉自然感觉到有根东西蠢蠢欲动。

  他面无表情漱完口,看着镜子另外一个表情淡然的人,嗤笑一声:“你那根东西可真不老实。”

  秦飞沉被戳穿了窘迫的情形,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从容不迫在他耳边道:“抱歉,是自然反应。”

  “不过,你知道怎么让它再次老实下来吧。”他说到再次的时候,稍微加重了音。一丝暧昧的气氛开始发散。

  曲和玉愣了一下,想起昨晚的事。他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故意道:“当然知道,废了就老实了。”

  秦飞沉被一噎,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舍得。毕竟它能让你爽得爬不起来。五年了,你很清楚了。”

  曲和玉一听,这是要翻旧账了。他已经想要鸣鼓收兵了。

  只是听他提昨晚的事,心里有气,忍不住怼他:“你那根东西还是好尺寸的,它能让我爽,换别的一样尺寸的家伙,摸准我的敏感点,一样也能爽。正常生理反应,有什么好不舍得的。”

  他已经洗完脸,接着面无表情指挥他:“扶我到浴缸,你就可以走了。”

  秦飞沉脸沉了下来,他搂着他腰的力气更大了:“换别的?你想换谁?利用完我就想换别人?曲和玉,如今你想也别想。”

  说完也不把人放回轮椅,推回去了。

  他把人扛上肩,大步走出去,把人放回床上。

  曲和玉感觉一阵又一阵天旋地转,等摸到床,心跳才缓了些,他不悦瞪着他:“发什么疯。”

  秦飞沉脸色黑沉沉的,瞪了他一会儿,走进了浴室。

  再次出来,端了一盆温度适宜的热水和毛巾。

  拧干了毛巾的水,他面无表情道:“脱衣服。”

  曲和玉看了一眼他的毛巾,又想翻白眼:“你是伺候我上瘾了是吗?我没手啊,滚。”

  秦飞沉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他忽然把人拽到怀里,抬起他的脸,堵住了这张可恨的嘴。

  而且他的身体此时还留着昨晚疯狂的印记,只要瞅一眼,就能触碰到昨晚的记忆,让他的眼神更深沉了。

  最后他喘着粗气把人压到被子上,眼神的欲望清晰可见:“我更想这样‘伺候’你的身体,像从前你想要的那样。”

  曲和玉瞪着他,抿着唇,心一阵生紧。最直观的“危险”已经碰到他的大腿根了。

  秦飞沉紧盯了他一会儿,忽然放开他的身体,扯了一下被子盖在他身上。

  他脸色看着不太好看,他下了床,手伸进盆里,感觉水温已经不怎么热了。

  他端着一盘水,再次走进浴室,一会儿又端了新的一盆温度适宜的热水过来放到床头柜里,接着把毛巾往热水里浸了浸,拧干。

  曲和玉此时已经卷着被子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看着他。

  秦飞沉看了一会儿,做了一下克制的心理建设。他才默默地抬起他的脸。

  曲和玉的嘴唇刚刚被他吻得又红又湿,即使因为不高兴而有一点点噘嘴倾向,此情此景反而让秦飞沉看着像是在邀请他接吻。

  他看了一会儿,隐忍地移过视线,动作很轻地把脸擦了擦。

  擦完后,又把毛巾泡在洗手盆,搓了搓,拧干,接着拉下他的被子,飞快忽略他昨晚的痕迹,往下擦他的脖子和锁骨。为了不让他着凉,他的动作没有停顿,快速又轻柔地擦拭他的身体。

  曲和玉眼神平淡地看着他忙碌。不过他感觉身体被温热的热毛巾擦过,确实舒服了不少,脸色好了些。眼珠子一转,看准他现在想做“忍士”,还配合般张开些腿让他擦擦。

  秦飞沉动作一顿,眼神深沉地看了他一眼。

  曲和玉眉毛一挑,忽然又找回了被伺候的乐趣,还催促道:“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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