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轻车熟路的就摸到了帅帐旁边,他在不起眼的地方站了一会儿,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他刚想朝前走一步,就见黄恩朝这边儿走了过来。
陆昭心一横,把黄恩拦了下来:“黄恩!”
黄恩左右一看,吃惊道:“世子?”
“小点儿声!”
他把人拉过来:“你们家将军可是受伤了?”
黄恩结结巴巴:“您……您怎么知道的?不不是,将军没受伤,就是风寒而已。”
陆昭急的抬手在他头上一敲:“不给我说实话是吧?”
黄恩把头一偏,别扭道:“世子您怎么来了……你不是不跟我们家主子好了吗?”
“嘶……”陆昭让黄恩气的心口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他伤势如何?”
陆昭叹了口气:“人醒着呢吗?”
黄恩轻声道:“世子您进去看看吧。”
陆昭顿了顿道:“那你在外头守着,别让别人进来。”
他掀开帘子侧身进去,绕到屏风后头见连煜在榻上躺着。
跟上次一样。
他吐了口气,朝人凑了过去,他已经有小一个月没见连煜了。
他过去攥住这人的手:“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受伤的吗?”
连煜的手有些发凉,陆昭给他把毯子又围了围。
“咱们打完吐蕃就卸任行不行?咱们不打了……大丰这么多人非得要你来带兵打仗吗?我就不信非你不行。”
陆昭想让他醒,又怕他醒了看到自己。
他絮絮叨叨了说的好一会儿话,见连煜还没有要醒的痕迹,他盯着他的唇看了片刻,俯身亲了上去。
虔诚又珍重。
……
陆昭掀开帐帘出去,见黄恩还在守着,他朝人勾了勾手示意让他过来。
“说吧,怎么回事儿。”
黄恩看了陆昭一眼,实在是想不通世子心里头是怎么想的,看不懂这世子到底是对将军有意还是无情。
黄恩先把连煜和齐思谦关于次旦仁增的猜测和计划给陆昭仔仔细细的说了个遍儿。
黄恩叹了口气:“为了这点儿事儿主子和齐校尉折腾了有大半个月了,咱们在吐蕃的探子得了消息,说次旦仁增确实是没了,不过死因不知道是什么,去世的消息也被封锁了起来。”
“后来将军为了得到证据,自己潜入了吐蕃帐内。”
陆昭的眉头死死皱着:“怎么受的伤?”
“将军为了拿到次旦仁增身死的铁证,找遍了可能存在的地方,他最后在赞普帐内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了次旦仁增从来不离手的一块玉佩。”
“他疯了不成?他去赞普的帐子?”
黄恩在内心里疯狂点头,可不就是疯子吗,独自一人进了对家的帐子,这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回不来了可去哪儿找。
“听主子说他见着里头有口棺材,他把该拿上的东西拿上后就及时溜了出来。可没成想……没成想都到了军营外头了,一个巡逻的小兵看见主子了,主子把他弄断了气儿以前他喊了出来。”
“然后主子被围了,九死一生才逃了回来。”
黄恩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仿佛回想起连煜回来的时候。
黄恩一边儿说一边儿打量着陆昭的神色。
陆昭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看我作甚?你们就不会拦着他?”
黄恩低下头不再说话,知道世子这是知道了主子受伤没处撒气。
“军医说什么时候醒了没?”
黄恩低声道:“军医说看主子的情况。”
“什么叫看情况?”陆昭扬声问道。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太着急连话都理解不了了。
黄恩挠了挠头:“就是……就是说,意思就是看将军的身体状况,将军失血太多,得慢慢调养。”
“没说多久能醒?晕了多久了。”
黄恩摇头:“没说,军医说多久都有可能。晕了……晕了大概有七八天了。”
陆昭一句话没说,攥了攥拳头又气冲冲的转身进了帐子。
黄恩原地怔然,只得给陆昭守着帐子。
不过一会儿,齐思谦就朝着这边儿来了,黄恩迎上去了两步,把人给拦了下来。
“齐校尉。”
齐思谦点点头:“子商还没醒?”
黄恩点头:“还没。”
“我去看看他。”
“哎别……”
齐思谦疑惑:“怎么了?”
黄恩踌躇了片刻,指了指帐内:“世子在里头呢。”
齐思谦一惊:“世子怎么来了?他他他……他不是……”
“哎呀属下也不知,这世子还不让咱们告诉主子。”黄恩叹了口气无奈道。
齐思谦顿住了步子,连煜也不去看了,跟黄恩讨论这陆世子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