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柔提着装衣服的口袋到了小区的门口。

  虽然是在学校附近,但是她之后一次也没有来过。

  想着孟驰买一套房子容易,卖一套应该也很容易。

  京都又不知道有多少他的房产,这样一座不到百平的小洋房,恐怕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吧。

  但是没有卖掉,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时柔坐着电梯到了相应的楼层,摁响了房门的门铃。

  房门被拉开,孟驰穿着休闲的家居上衣和一条蓬松的卫裤,许是有些不修边幅,莫名给他冷淡的气质渡上了一层烟火气。

  时柔将纸袋子挂在了门把手上,“孟先生,关于这件衣服的赔偿你开个价吧,我一会儿转给你...”

  “进来说。”

  时柔回道:“不用了吧,我们在这里说清楚就好了。”

  孟驰脸上无甚情绪,“我炉灶上还炖着粥,西装我得先知道具体的损坏程度才行。”

  这就是非进去不可了。

  时柔迟疑了一下,还是进了房间。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这里的陈设几乎跟她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门口摆着的情侣拖鞋是她在超市打折的时候买的...

  家居一尘不染,看起来像是有人每天都打扫过。

  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带着水珠的鲜花。看書喇

  阳台的窗帘是她之前觉得黑色的太压抑了换成了米白色的蕾丝纱制窗帘,能让每一缕阳光都照到客厅里来。

  还有阳台上那几盆多肉,也是她之前在花鸟市场买鲜花的时候看到店家丢弃觉得可惜,拿回来试着养养看。

  现在没有死郁郁葱葱的,还生出几片零星的叶子。

  一切好像都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时柔看向了厨房,孟驰宽阔的背影在里面忙碌,有浓郁的小米粥香味飘出来。

  她搅着自己衣服的下摆站在了厨房的门口,“你还会做饭?”

  在时柔的印象里,孟驰只有晚上会回来,且绝对不进厨房的,一般都直接给餐厅打电话送餐。

  偶尔有几次,时柔闲得无聊也会去厨房做两次,他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味道肯定勉勉强强。

  “很稀奇?”

  孟驰没有抬头,袖口挽起,专心控刀,切着面前的白豆腐块,看起来十分熟练的样子。

  时柔咂咂嘴,“还是有点。”

  她现在来这里早就没有归属感了,一个人坐在客厅多少手足无措的。

  于是又回到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那个...你的那件西装,我晾干之后情况并没有变好,而且也缩水了,我估摸着应该是不能穿了,要不你直接报个价格,我马上转给你。”

  孟驰突然将他手上的刀放下了,转过身,喉头一滚,“你要是真的没事做,就帮我拿一下橱柜里的香料。”

  “哦...”

  时柔看了一眼在孟驰左边壁橱上摆放的料酒,她迈步过去踮起脚伸手去拿放在上面的香料。

  位置有点高,她还费了些力气。

  厨房的空间不大不小,时柔拿下香料时转过身的时候,孟驰刚好也转过身。

  她站在厨房展台的拐角边上,手里提着香料袋子,猝不及防地跟男人的胸膛面贴面。

  时柔抓着香料带子的手不由得攥紧了,呼吸也加重了一些。

  “我...拿到香料了。”

  她的声音有些小,因为她现在腰靠在展台上,前面就几厘米的距离就要贴上孟驰的胸膛。

  灶台的锅里熬着粥,咕噜噜地冒泡,空气里粥的香气都被面前男人身上气息掩盖。br>
  没有听到男人回答,时柔直视过去,白色的居家服被孟驰的轮廓分明的胸肌和健硕的肩臂撑了起来。

  像一堵厚实的墙。

  她再次开口,“我拿到香料了...”

  说着她便抬起眸,看到男人喉结上下缓缓抬动了一下。

  接着男人突然又往前挪了一步,身体之间的空隙又窄了一半。

  好似下一刻就能贴上了...

  空气中的味道陡然变得更加浓稠。

  时柔初经人事不算太久,在很长一段青春期身体的发育里都是带着窘迫和自卑的。

  甚至在没有上大学以前,胸部的发育让她紧身的舞蹈服多了一些代表着成长的线条。

  但这些明明预示着女孩变成熟的线条也在那段时间引起过她的恐慌和害怕。

  可跟着孟驰之后,他这个人很放得开。

  他总是会毫不吝啬在床上夸赞她漂亮的曲线,和优美的轮廓,用毫不避讳的眼光和亲吻去描摹和覆盖她所有觉得不够自信的地方。

  所以在跟孟驰分开之后,时柔也会做几场春暖花开的梦。

  醒来的时候,也是湿漉漉的。

  她脑子不想,但是也经不起什么撩拨,特别是在这么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时柔的耳根处开始热辣地烧了起来,她赶忙将视线收回,只是低头轻声道:“你说过你不强迫我的,既然不强迫那任何事情都不能强迫...”

  孟驰这才垂下眼,看着在他面前面红耳赤,羞红着脸的小姑娘。

  她并不知道,自己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很能取悦猎食者。

  清澈的瞳仁微颤,白净清秀的小脸,都变得更加可口了。

  唇角一弯,“你在想什么?我只是在拿白糖。”

  时柔嘴角抽抽,她看着男人将他手里的白糖罐子扬了扬,眼尾都是堆满了笑意。

  像触电一样。

  对自己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还多余的想法表示深深的自我唾弃。

  她伸手轻推孟驰的胸膛,让自己能大口喘气。

  然后将手里的香料随手丢在了展台上,“我能想什么,孟先生,你什么时候能去看看你的衣服到底要我怎么赔付。”

  时柔刚一说完,嘴边便被递过来一勺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男人沉声道:“我吹过了,你快试试味道好不好?”

  她刚刚已经对面前的男人失去过戒心一次了。

  该好好想想现实了。

  现实是他们最好不能再攀扯上什么不该有的关系,不然之前自己所做的种种都会化为泡影。

  “我不尝。”时柔别过脸。

  孟驰倒也不计较,将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满意点头,“还不错,去桌上坐好。”

  “该吃饭了。”

  吃饭?

  她什么时候决定要在这里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