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柔高中的时候在班里也是小乖小乖的女生,有人问她要过联系方式,但是没有人给她写过情书。

  而且哪有男生写情书。

  所以当时柔将这封情书带到宿舍里面的时候,就被罗月黎一把夺过去然后声情并茂地在宿舍进行了朗读。

  内容时柔也听不下去,因为实在太肉麻了。

  罗月黎和高欣直接笑得连腰都抬不起来。

  一看就是代写的要不就是在网上抄的句子打碎了重组,但是她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学校的名声其实不算很好。

  之前何佩怡在的时候,还曾在学校的论坛上四处造谣她家里的事情,大概没有男生会对这样一个绯闻缠身的女生心动吧。

  时柔很快便将情书的事情抛之脑后。

  期末结课,开始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复习文化课还有专业课,时柔的手机对话框里弹出了一条消息。

  她心口一跳。

  虽然偶尔复习到深夜睡不着的晚上,时柔也会滑动一下对话框看着那张漆黑的夜空中飘着鹅毛大雪的头像。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来消息,也或者永远都不会来消息。

  但是今天有了一个小红点,里面是简明扼要的几个字,“我在你学校侧门。”

  时柔回复道:“来我干什么?”

  过了好几分钟电话就打了过来,时柔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孟驰的声音有些低沉,“带你去金医生那里复查。”

  “复查什么?”时柔有些懵。

  “你创伤后的应激。”

  她一边走一边回复,“我已经没事了,最近都是在宿舍复习,没有去很黑的地方,也不怎么做噩梦了...”

  时柔的话还没有说完。

  孟驰已经将她的话打断,他的嗓音低磁,细细听起来还带着几分轻微的疲惫。

  男人开口道:“口说无凭,我要的是检查报告。”

  时柔的脚步顿了一下,做个检查其实对她也有利。

  时柔来到了学校的侧门,就看到了朝她招手的小林特助,他很热情,“时小姐,这里。”

  等她走到了车边,弯身子往里面看过去的时候,孟驰在车后座合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

  有几根碎发落在他的额头上,显得他有些沉闷。

  小林将车门给时柔拉开,“你先坐上去吧,金医生已经在私人诊所等我们了。”

  “好。”

  时柔照做,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车缓缓起步,时柔坐在后座,跟前排的小林搭话,“这个金医生是不是就是之前我在游泳池掉进了水里然后就是他的诊所醒来的。”

  小林特助笑着道:“时小姐还记得啊,对就是那个金医生,他平时都超级忙的,如果不是这次孟总又...”

  话突然就断了,小林看了一眼后视镜,便看到了自家老板那已经睁开的森冷眼神。

  顷刻间闭了嘴。

  时柔当然也注意到了,车里就这么三个人,她转头看向了孟驰,抓住了话的尾巴,想打开话题。

  “你怎么了?”

  孟驰凝了一眼时柔,轻声道:“你还会关心我?”

  自那天在地铁送她回学校之后,好几天没见,小姑娘真的一点都没有联系过他。

  连一声基本的问候都没有。

  心里的闷气让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太顺利,这次去国外谈生意也不太顺利。

  而真正让他觉得捋不通顺的地方还不在这里。

  时柔有些接不上孟驰的话。

  小林特助出来打了圆场,“时小姐,孟总刚刚才下飞机,现在只是有些劳累而已。”

  时柔转头看向了孟驰,只见他又靠在了车座的后靠背上合上了双眼,好像在休养生息。

  她不敢出声打扰了,一路无言到了私人诊所门口。

  没成想到的金琛晏已经站在门口,还不等时柔下车,那个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的医生已经走下台阶。

  对着正在开车门的小林特助道:“你把车开回去,叫他把遗书写好发我邮箱。”

  接着他又抬眼看了一眼时柔,冷声道:“时小姐跟我进来吧。”

  小林特助先是看了看在车里坐着不下来的孟驰,又看了看转身就走的金琛昊,实在没有忍住。

  像是说出了实情,“不是孟总故意的,是孟老爷子。”

  金琛晏的脚步顿了顿,嘴抿了一条线,脸上那副刻薄收敛了一些,转过身对着小林依旧没有好气道:“一个将死的老头软绵绵的一脚还能给他踹到河里去?”

  小林特助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眼神却又往时柔的方向望了望,最后低声道:“就是个意外。”

  时柔全程都一头雾水,还不等她看完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个应该是金医生的助理女护士已经将她拉了过来,“时小姐是吧,我们先去做一些常规的检查。”

  可是时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忍不住嘟囔道:“为什么有医生救人的时候比病人还凶。”

  女护士见怪不怪道:“不是每次孟先生来金医生都是这个态度,只有一件事情会让金医生是这个态度。”

  时柔正在接受一些常规检查,“什么事情?”

  “过敏。”

  过敏?

  她竟然不知道孟驰有过敏的情况,像他那样体格和精力的人看起来应该身体很好,不怎么生病才对。

  时柔眨巴着她那一双眼睛,语气变得有些甜腻和讨好,“护士姐姐,为什么他会过敏啊?”

  女护士看了看时柔的各项指标,都没有什么问题。

  犹豫了一下,“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时柔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主治医生办公室的大门。

  孟驰将自己的衬衣脱下。

  他是冷白皮。

  整个壁垒分明的上半身都是淤红色斑纹,就连后背那只雄鹰也没能幸免。

  这样的斑痕落在鹰的身上,给它罩上了一层血色。

  时柔却只觉得这触目惊心的斑纹看起来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