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

  晨起的麻雀在院子里叽叽喳喳,酒楼里的店小二都在打扫院子,忙忙碌碌了起来。

  包厢里,床榻上。

  傅九城熟睡了一夜,手臂动了动,揉了揉沉重的脑门,总觉得还是有点疲倦。

  男人伸手去摸身侧的女人......

  左摸右摸,空荡荡一片。

  傅九城猛然睁开了双眼,深褐色的瞳孔顷刻间绽开。

  昨夜的记忆......

  断了篇章,怎么就睡着了?

  傅九城侧头扫了一眼,发现果然床侧已经没了许宝的身影。

  人呢?

  傅九城莫名地心焦,起身,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拄着一柄佩剑,推开了房门。

  “来人!!”

  傅九城一声吼叫。

  “少帅,有何吩咐?”

  包厢门被推开,卫兵快步走进来。

  傅九城目光锐利射向了外头的柳儿。

  “柳儿!”

  柳儿端着洗脸水,连忙上前,恭敬地低头。

  “少帅,洗脸水已经备下了。”

  “不问你这个!十三姨太太呢?”

  傅九城厉声喝问道。

  柳儿抬头,惊诧地看着傅九城。

  “姨太太?她不是在房间里头吗?”

  傅九城闻言,剑眉紧皱。

  “谁说她在房间里头!!”

  “啊?”

  柳儿大惊。

  “少帅,那姨太太去哪里了?我一直在外面守着,没看见姨太太出来啊。”

  她确实一直在外面,靠着墙边睡了一整晚,没看到许宝的身影,还以为她一直在包厢里面。

  几个卫兵去买了醒酒药,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姨太太,还以为许宝去如厕了,将醒酒药放到桌子上,便退了出来,几个人靠在墙边休息了。

  傅九城双目顷刻间暗沉,眼底流转思绪。

  昨日,一整天,许宝这个女人,就有点不对劲!

  傅九城这会儿才愈发觉得哪里怪异,昨日她不停地朝自己示好,甚至是一改清冷,朝着自己撒娇。

  傅九城回想昨夜里,女人一声声撒娇,后来喝酒......

  男人那一双历眸顷刻间绽放出凛冽的寒芒,手掌骨握得咯咯直响,手背青筋浮突。看書喇

  “副官!!立刻派人寻找许宝,海城搜个遍!”

  傅九城一声令喝。

  他不信,只是一晚的时间,许宝能自己一个人出城?

  出城是需要守城卫兵检查的,人人都认识十三姨太太,她若是要出去,一定会有人来禀报的。

  她肯定没有出城,只是躲起来了,很有可能是偷偷跑回紫园了。

  “好的,少帅。”

  赶来的副官立刻又转身走了,带着身后卫兵往城门的方向去。

  片刻之后。

  傅九城一身军装站在酒楼下面的街道上,脸庞上布满了阴霾。

  一位位卫兵上前禀告。

  “少帅,这附近的大街小巷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十三姨太太的身影。”

  “酒楼里其他的包厢也都搜过了,没有发现。”

  “前面不远处的庙宇也搜过了......”

  随着每一位士兵的禀告,傅九城剑眉不停地跳动,脸庞紧绷,铁青的脸色好似乌云笼罩哦。

  “没良心的女人!!竟然敢给我逃!!”

  傅九城怒极了起身。

  “嗖~”的一声,佩剑出鞘,佩剑飞了出去,插入门梁之上。

  傅九城又是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咔擦~”一声,手枪卸下了宝箱,黑洞洞枪口对着不远处的水缸。

  “砰砰砰~~”一连三声的枪声落下。

  水缸顷刻间爆破,水缸里的水洒满了一地。

  四周的路人和士兵皆是低头,不敢作声。

  傅九城放眼看向了四周,敛目沉思,昨夜许宝的一举一动。

  那一杯酒!!!

  傅九城顷刻间眼底的寒芒亮了一片。

  难怪昨夜就觉得那个女人喂自己喝酒,那么怪异,原来如此,撒娇温柔都是表象,欺瞒自己喝下那有问题的酒,才是真相!

  “许宝!!你有种!竟然敢如此耍弄我!”

  傅九城气得浑身的肌肉都要崩裂的感觉,在街道上来回踱步。

  “少帅,小心点,伤口还没痊愈,会崩开的。”

  “不如,您先回府吧,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十三姨太太不可能凭借一人之力弄到迷药的,想来是城内有人帮她,咱们不如先把这个人找到......”

  副官上前提醒。

  “滚开!!”

  傅九城一声怒吼。

  他怎么会不知道,许宝这次的逃跑是有人密谋和配合的,只是她一个人,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定是有人帮她,卫兵们才会找不到她的身影。

  是陆景斯?

  不可能,陆家最近的生意并不景气,陆会长天天盯着陆景斯,让他打理陆家的产业,他没有这个时间接触许宝。

  突然想到了什么,黑眸一沉,倒是把这个人忘记了。

  程商戈!

  骨节分明的大手攥成一个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副官立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退到了一旁去。

  傅九城双目微微眯了眯,若有所思,昨夜这女人竟然不惜用嘴喂自己喝酒,难道她清楚自己对气味识别度很高。

  思及此,傅九城双目一沉,顷刻间想起了什么。

  知道他对气味识别度高的人,也只有傅家的人和程商戈了。

  “回少帅府!”

  傅九城走到北苑,怒气未消,看着不远处的花匠正在种植玫瑰花,猛然上前。

  “滚!!通通给老子滚!!”

  暴怒地喝道。

  一群花匠见了,连忙吓得脸色大惊,见着傅九城身后的副官朝着他们摆了摆手。

  花匠赶紧退出去。

  傅九城视线落在墙角玫瑰花藤蔓,还没来得及种植上去。

  男人上前,脚踩了上去,狠狠地揉碎。

  “许宝,胆敢欺骗我!玫瑰花?想通了?全他娘的骗老子!”

  傅九城森冷地自嘲,心底深处,像是被刀生生地割成了一片片,鲜血淋漓。

  亏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情,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只是运婚纱的大船从欧洲过来的时候遇到了风暴,耽搁在路上了。

  傅九城那一双深邃漆黑的鹰眸,深褐色的瞳孔狠狠地收缩。

  原来甜言蜜语,口腹蜜剑就是这般模样,一个女人竟然有如此狡猾的心思,如此绝情的一颗心。

  傅九城在北苑来来回回踱步,踩着地上的玫瑰花。

  这时候,一位医生进来,看着脸色不好的傅九城,也不敢上前,看向了副官。

  副官上前,捏了一把冷汗,开口道。

  “少帅,医生来了......”

  “滚!!滚出去!”

  傅九城暴怒喝道。

  副官硬着头皮。

  “少帅,再怎么生气,这伤口还是要换药。”

  傅九城怒目瞪了一眼副官,停下了脚步,声音冷沉。

  “副官,派人勘查所有从海城出发的火车。”

  “是!少帅。”

  副官自然明白自家少帅的心思,连忙转身出去准备。

  傅九城手掌覆在了疼痛的手臂上,动作过于猛烈,伤口再次撕裂。

  目光森冷射向了医生。

  “进屋!换药!”

  医生连忙提着药箱,紧随着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