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源拍拍章钰的肩膀:“子安,你现在说再多,明天还要继续干活,听乐禾的,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已经有了想法。”

  “就算你这么夸我,明天你和子安也得自己去吃饭,今天我看着你俩太疲倦,才去给你们准备好饭食,明天也该适应了。”陈瑞瞥了他一眼。

  “哪有的事,呵,呵呵,乐禾,我看你这是太小瞧我们了,明日我和子安肯定不会像今日这般。”权源赶紧拉上章钰证明。

  无辜牵扯其中的章钰默默反驳道:“易华,你明天能适应,我不行,我有小舅你没有。”

  权源被章钰这话气死:“得了得了,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问问乐禾,到底有什么办法吧。”

  被两双眼睛盯着,陈瑞也不卖关子了。

  “我今日在登记时,发现灾民也是几家几户,十几二十人一起的,明日我们留一人在这边登记着,剩下两人去找找灾民的领头的。

  那些领头的人必有过人之处,让他领着自己那边的人来登记,比我们这么琐碎的记录要快得多。咱们分区划片,进度肯定更快些,也能多参与后面的事。

  况且登记的时候,也有说法,我在你们睡时,将登记簿子画好了格子,也分了男女,咱们白天慌乱记下的人名,我也抄录在上面了。

  明天就按着这簿子在上面继续写吧,每天都登记上日期和咱们的名字,后面查询也方便。”陈瑞觉得都跑的老远的来丰阳帮忙了,只做一个登记的活,也未免太可惜了,赶紧适应了,下面也能多做一些其他的。

  毕竟白固特地和他说了,据他同年所说,这两年乡试会试策论必须要言之有物,像之前夸夸其谈样子货的做法肯定都是要摒弃,往实干方向走了。

  权源和章钰一脸叹服的看着陈瑞拿出的一堆东西,他们睡觉的时候,陈瑞能干了这么多事,也是离谱。

  权源感慨道:“我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比子安多抄那么多书了,乐禾,你是不用睡觉的吗?”无辜被拉踩的章钰怒视。

  陈瑞幽幽回道:“我一天只睡三个时辰。多出来的时间大把,哪像你们两个人快活的很呢。”心道,我从读研开始,早8晚11,甚至通宵做实验,熬了6年,已经习惯6小时睡眠了。

  每天睡足四个时辰还要午休半个时辰的权源沉默,虽然没有睡那么多,但是还得多花时间陪妻子的章钰也无语凝噎。

  两人似乎被陈瑞这种卷法激发了动力,都说着明天肯定能好好干活,然后第二天,陈瑞都已经洗漱完了,拿了早饭过来,看着还是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两人,感慨,我真的是信了你们两个的邪了。

  后面还是陈瑞看着时间快到了,才喊醒两人感觉起床洗漱吃饭。

  “我觉得昨天信了你们鬼话的我实在是太傻了。”陈瑞看着昨天发下豪言壮语的两位人才,无奈说道。

  洗漱后容光焕发的权源一脸骄傲:“我也觉得,昨天说那种鬼话的我太傻了。”

  章钰听着两人对话,感觉他俩好像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吧,但是看到陈瑞和权源的脸色,一般作为三人组食物链底层的章钰还是懂得别随意插话的,默默吃饭。

  按着陈瑞说的,找到灾民哥哥团体的领头的,确实好办的多,就算是那些人不识字,但是也知道怎么听从陈瑞他们的安排,不像有些散乱的灾民,是真的怎么说,都说不听的。

  等灾民登记的活,陈瑞几人日渐上手后,他们负责的这片区域的效率快的惊人,陈瑞也不藏私,其他几个区域也是干登记这话的人,但凡来问,陈瑞都据实以告。

  登记组的效率高了,也导致后面几组根本忙不过来。

  颜讲书看着这批书院学子的实操情况,本以为自己管着的治事斋的那群孩子能干的更好,没成想他们忙的这样手忙脚乱,也是没经过什么事啊。br>
  然后他就听说了陈瑞那边的事,怎么经义斋的这几个干活这么熟练啊。再仔细一打听竟然还是经义斋白讲书的准女婿,更是羡慕的不行,怎么这种治事的好苗子,去主学那些个劳什子的经义了。

  暗暗感慨道,还是白固那个家伙眼睛厉害,下手快啊。

  颜讲书就溜达到陈瑞所在的那片,看着几人还在忙着,他也不吱声,到屋内找了正在统计整理的姚永拿了陈瑞几人前几日登记好的簿子,掀开来细细看了一番。

  先是看了簿子上的字就暗赞了一下,那本簿子正好是陈瑞记下的。

  陈瑞的字先前没什么灵气,全靠自己照着章家给的字帖,不停地练字形结构。后面章钰成亲后,苏家陪嫁了两本名家字帖,章钰有什么好的都会和陈瑞分享,陈瑞因此有了好字帖照着练了几年。看書喇

  后面认识了权源,他从小学得无一不精,看出陈瑞和章钰的字还是有些匠气,若只是抄书,这样当然方便,但是字如其人,有一笔好字,说不准也能遇上机缘,所以找了自己常练的字帖,分给陈瑞和章钰练着。

  日复一日,尤其这一年多下来,陈瑞的字逐渐有了自己的风格,颜讲书现在看到的,就是陈瑞这么些年的练字成果。

  再看着簿子上记录整理的十分清晰明白,分类明确,登记时间和记录人也在上面,看着上面铁画银钩的陈瑞二字,颜讲书又是欣赏,又是酸的不行,怎么这么个好孩子自己先前都没发现,被个经义斋抢了。

  翻开下一本权源登记的,颜讲书先是被他的字惊艳了,翻到后面看到权源二字,就了然了,山长的内侄,权家的孩子,合该写成这样。

  然后就想起来,好像就是这个权源,在经义斋里经常闹幺蛾子来着,记得去年的会讲,还差点让经义斋翻车的。

  再继续翻着章钰登记的,也是像前面两人一样登记的清晰明白。

  颜讲书合上所有的登记簿子,心里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