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办的这次名为学会,实则为瓷器推广大会,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在这事上最有活力的,就是这群还未取得举人功名的学生了。

  不仅仅是在陈瑞那边露了脸,他们也觉得自己涨了眼界。

  尤其是那些做了好诗,取得名次的学子,更是得意非凡,他们得了才名,还拿到了好处,可是最先这有了如此特殊的颜色的上好瓷器。

  自从这颜色多变的瓷器在那次学会上现世后,那被众多文人才子称赞的盛况,让感兴趣的人更想看看实物。

  但掌握这种技术的只有陈瑞管控的那家窑里的匠人,在烧出这瓷器后,陈瑞就立即将这作坊,连人带铺买了下来。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颖川里,能烧出这瓷器,知道烧制诀窍的,仅仅是陈瑞这一方。

  对这新颖的瓷器感兴趣的,大多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们。

  而陈瑞是朝廷官员,商人们总是欺软怕硬的,只能不停的将帖子送到陈瑞所在的府衙中,或者托人找关系,联系到陈瑞。

  陈瑞学着现代某位大佬的饥饿营销,硬是拖着时间,把那些人的兴致提到最高,才邀着这群商人们,聚在一起,商量这瓷器的买卖。

  其实这群人也不是没有打听过陈瑞的事迹,想着投其所好,送些玩意儿过去讨好一下他。

  但是打听到的消息却让他们极其错愕。

  陈瑞仿佛就是圣人转世,不好色,不贪财,对内孝顺父母,对外温和待人。

  在涟县做官的那几年,审案判案大多是站在普通老百姓的那边,却在当地的富绅豪强那边的名声也极为不错。

  他们让去那边打听的人回复的消息里,竟隐隐透露着,所有认识陈瑞的人对他都一致称赞,没有任何一人说他有什么不好的。

  “哥几个是个什么看法?咱们新来的这位知州小陈大人,真的像我们打听到的那样,是个十足的好人?”

  坐在颍川最好的酒楼包间里的主位的那人淡淡问道。

  他下首一人回道:“肖老大,你真能信世上竟有如此好的人?人活在这世界上,不是好名,就是好利,咱们这小陈大人估计就是那个好名声的。”

  “肖老大,咱们这做生意的,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嘛?这世上,不好财的人绝对有问题,说不准,前面就是装的。

  装个两年,等好名声出来,和那位风大人似的,面上是个十足的好人,手里头那捞的那些横财,就算真说出去了,旁人也不信的。”

  旁边的几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这些商户都是想要买那瓷器的。

  他们在打听到的消息里知道陈瑞先前卖涟县蕈的方子时,那个入围名单竟然是给涟县“赞助”银钱的前多少名。

  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陈瑞之前做过这样的举动,自然是不想再做冤大头。

  一个个都聚集起来,如果陈瑞还想故伎重施,他们给颍川交“赞助费”的银钱也不会太过离谱。

  为首的是广陵有名的盐商肖家的子弟,这位可是有钱的主儿,而且极有能耐。

  许多对市场敏感的商人,当时闻到这新瓷器买卖的香味时,本会有着一些明争暗斗。br>
  也是这位肖掌事,安抚了众人,将他们都揽在一起,说是别互相斗,伤了和气不说,花的钱也多,暗中合作瓷器买卖这不就都解决了。

  肖池看着桌上这些个,还是有些底气,能够着这瓷器买卖的人道:

  “我这次请大家过来聚聚,也是因为咱们的小陈大人,对着瓷器买卖好像是松了口,哥几个商量商量,这小陈大人究竟又会有什么操作?

  先前我也说了,咱们的小陈大人若是装的,也未免装的太好了些。

  那些个泥腿子,一辈子跟土地打转的,哪懂得这些,小陈大人抬抬手,他们获了利了,能看出个什么来?

  但是涟县的富绅都没有什么怨言,那可就不对了。

  若说是畏于他先前的威严,不敢说什么,如今他都已经调在这儿了,他们还是那样说,可见都是真心话。

  而且听闻小陈大人走的时候,当地的豪强富户平民百姓齐送他,求着他将鞋子脱下来,作为纪念。

  世人论迹不论心,这小陈大人看着好像是想着端平水,普通老百姓他护着,咱们这些要赚钱的,他也不拦着。

  就是不知道这次这瓷器,它是个什么说法了。”

  酒桌上的人都皱起了眉头,思索起他说的这话来。

  他们肯定是想以最便宜的价格买到,然后再高价卖出。可现在第一步,能不能买到这瓷器就卡住了。

  依照陈瑞在涟县做主买卖涟县蕈的景象,从开始到结束都充满着离谱。

  开始配方拍卖的时候,不是靠着自己身家的豪富多少,而是愿意给涟县多少,才有了涟县蕈买卖的入场券。

  后期,外地的客商如果想要买卖涟县蕈,还得去县衙登记审核。

  种蕈的法子还是陈瑞研究出来,送给涟县百姓的生意。

  明明是一个不算富裕的县衙,涟县蕈应该是整个百姓的重要买卖了,交易操作却又是繁琐,又是麻烦。就知道不能以常理来度之。

  众人低头沉思着,也不知陈瑞对这瓷器买卖,会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对面的卓望,抬头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这在如此安静的氛围下,便有些引人注目起来。

  “卓兄,是否有什么好见解了?”肖池笑着看向他。这话引的剩下所有人都盯着他了。

  卓望摇摇头:“咱们这位小陈大人是个妙人,我怎么能揣度他的想法。

  只不过,从他在涟县的举动来看,他并不是个多好财的,否则自己做那种蕈生意就是了。

  这次他来颍川,第一件事不也是跟本地民生相关吗?估计这瓷器生意,也是他为着颍川准备的。我觉得我们还是把银钱给备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