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两人相顾无言。
“不是...我也没想到是这样。”莫寒张了张嘴，心中的求生欲正驱使着他好好解释一番，却看到这位神明居然动了。
雷电将军没有理会他，而是迈步向前，在莫寒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就这样坐在了长椅的一边。
做完这番动作，她还抬眸问道：“这种椅子，应该是这样坐吗？”
莫寒：“...”
影：“？？？”
“喂，你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一心净土中，作为本体的她受不了了。
对此，雷电将军却是皱眉道：“只是随便坐坐，有何不可？”
影可以说是又气又没办法，只能有些羞恼道：“你再让他这样坐，不就挨在一起了吗？”
“不能挨在一起吗？”雷电将军很是平淡地反问了这么一句话。
影是彻底没话说了。
是了...自己在制作雷电将军时哪里还给她引导过这些事情。
作为永恒的执行者，根本没考虑过在男女关系中如何保持矜持。
只可惜她也没啥办法，憋了半天只能反复叮嘱道：“总之，你注意点分寸，这可是我的身体。”
雷电将军暗自皱眉道：“你不是本就视他为那个人么？”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不跟你说了，你们还是先谈心吧。”
这边影与将军在暗中沟通，而莫寒还在原地发懵，不知所措。
这下好了，将军大人成主动的了！
现在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过了一会，雷电将军扬起精美的下巴，挑眉望着他，不解道：“你还在愣着干嘛，来坐呀。”
“噢...”
莫寒只能是硬着头皮，迈着沉重无比的步伐，有些颤巍巍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由于自己这些年加强锻炼，体魄健硕的原因，两人挤在同一张长椅上，很快便达到了影所担忧的‘贴贴’效果。
雷电将军还是那般淡然，这种事情似乎无法引起她任何的反应。
但莫寒感觉到身旁那从未体验过的触感，以及属于这位神明独特的淡香，只觉得现在是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虽然说坐下来好好谈谈，但两人却潜意识都沉默了。
莫寒用余光偷瞄，看着月光洒在身边佳人的绝世面容上，心神有过些许的恍惚。
仿佛在这一刻，她并非那个孤傲于天守的雷电将军，但却只是自己身边一位相依为伴的普通女子。
但他明白，这只是错觉罢了。
思绪片刻，莫寒还是决定自己先展开这个话题。
他轻咬唇边，双拳握住放于腿上，有些自责道：“将军大人，今天在天守阁，是我的冲动。”
雷电将军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着他，似乎是等着下文。
“于天守冒犯您，只是我个人的错误，与裟罗或者社奉行家都无关。”
“还有那些在我授意下所‘制裁’的文武百官，都是我的一意偏执。”
“若您要处罚，可以将我撤职，以示神威。”
不报告上级却偷偷搞事本来就是职场大忌，更何况是神权大于一切的稻妻呢？
莫寒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离开幕府的打算。
反正有裟罗在，其实有没有自己也差不多...
然而，雷电将军却未曾体现出如何责怪的意思，而是轻声道：“我了解你，从来不会做损害稻妻之事。”
“对鸣神如此忠心的你却做了违逆我的事情，那恐怕实际情况也确实是严重到了一定地步吧。”
“此事虽然影响严重，但有你与神里绫人及时挽救，并未破坏稻妻平衡，一切正常，并不算对永恒造成影响。”
“罢免的话倒是不必，但以示警戒倒是可以。”
这番话让莫寒再度一愣。
这算是原谅自己了？！
她没有很在乎自己要这么做的缘由，但好像只在乎自己这个态度？
莫寒的内心有些复杂，难道一直以来其实是他潜意识将雷电将军排斥在一旁么？
突然，雷电将军认真注视着他，紫眸中流露出一种坚持。
“这种事情不足为道，而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对永恒的看法。”
“永恒么...”莫寒自喃了一句，无奈笑道：“这是您作为神的坚持，我这样的凡人阅历尚浅，更没有经历过数百年的磨损，怎么懂呢...”
这话刚一说完，雷电将军就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你知道‘磨损’？”
莫寒内心直呼卧槽。
坏了，说漏嘴了...
“咳咳，我只是做个比喻，假如将军治理下的稻妻是一颗树苗，经历数百年的风风雨雨，可不就是一种来自大自然的磨损么...”
雷电将军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执着。
“但...”
“你与别人不一样，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这句话，更是彻底让莫寒怔住了。
一心净土中，暗自观察两人对话，盘踞在空中闭眼冥想的影，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莫寒并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其实是有两个人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但他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压力。
这个答案很重要，事关稻妻，事关自己与将军的关系，甚至事关缥缈难测的未来。
一阵夜风拂过，将雷电将军脸颊旁的几缕紫发撩起，也让她那认真的面容上带了几分唯美。
莫寒望着那对紫眸，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答案。
他下意识伸出手，帮面前佳人抚平了被风吹乱的发梢，同时柔声道：“我所追寻的永恒，就是将军大人的笑容呀。”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莫寒的内心坦坦荡荡，也觉得似乎把一切都放下了，有种前所未有的释放感。
是了，这就是自己的想法，也是自己穿越后逗留在稻妻的愿望。
帮她实现永恒，就是自己的愿望。
而听了这句话的雷电将军，眸中也多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感觉。
由于两人共用一个身体，一心净土的影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那种波动。
谁说人偶无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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