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 江题已经困得不行了。
他扬了扬手,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独留下陈页一脸郁闷地站在走廊上。
本以为男朋友今晚会为了安慰他而做出点牺牲, 但现在看来,他明显是在做梦。
允悲。
陈页把西装往肩膀上一甩,推门回到自己卧室, 疲倦地冲了个澡。
后来本打算直接睡觉的,可当他的手伸去关灯时,动作微微一顿。
目光不禁下移,缓缓落在那个加锁的小抽屉上。
“……”
确定要看吗?
看了今晚必上火。
还是别了吧, 江小题都睡了。
陈页一万个纠结。
看了,引火上身
不看, 又心痒难耐。
后脑勺往墙上撞了撞, 他闭上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最终还是没能经过诱惑,弯下腰去打开抽屉, 把相册拿了出来。
从翻开第一页开始, 这个男人的呼吸蓦地开始紊乱……
***
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
江题闭着眼睛走进浴室, 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木乃伊式地冲澡。
冲了一刻钟,他就靠着墙壁补了一刻钟的眠。
这下总算清醒了些,起床气也消散了不少。
当他伸出湿漉漉的手臂去关水, 同时一睁眼, 便瞥见了自己丢在篮子里的睡裤。
江题没有早上洗澡的习惯,可是今天醒来后发现裤子黏糊糊的。
他揉了揉发烫的耳朵, 心里暗暗骂了句脏话。
长这么大, 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可自从和那个男人交往以后, 哪怕做个梦,梦里只要出现过陈页,醒来后就会这样……
思及此,江题刚消的气又上来了。
他冷着脸穿上干净的衣服,走到盥洗台前挤牙膏刷牙。
刷得极用力,牙龈都出血了。
而后去弯腰接冷水洗脸。
水流哗啦啦,洗着洗着,腰上突然被一股力量禁锢住。
江题怔了怔,低头,看见一只修长的手臂圈住了他。
直起腰一看镜子里,发现有个男人正站在他身后。
陈页把脸埋进少年优美的脖子里,狠狠地嘬了几口,当场在他白皙敏感的皮肤上种了两颗草莓。
“……”
江题暴躁地想要推开这个狗男人,却被他捏住了下巴,指腹摁在他的唇角。
陈页的唇瓣来到少年的耳畔,滚烫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肌肤上,暧昧不堪道:“你送我的相册,我很喜欢。可惜……”
“可惜什么?”
一个羽毛般的轻吻落在江题的侧脸,男人叹息道:“可惜,也只是相册。”
江题回头,目光阴阴地瞪着他。
哦,你还想怎么样?
陈页的桃花眼招摇地笑了笑,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撩起少年的衣角,并轻轻地摩挲他光滑的腰窝。
“对镜拍照的时候,是只脱了上衣,还是……”他额头抵着江题的额头,嗓音沙哑地撩拨,“全、身、都、脱、了?”
江题默,但脸颊蹭的涨红了。
“嗯?不说话?”
“……”
“那我换个问题。”
陈页将江题抵在洗手台上,身体互相紧贴着。
他扶着少年细瘦的腰,说道:“拍这些照片的时候,我还没向你告白吧?所以,江小题一直暗恋我,对不对?”
江题害臊归害臊,脸也的确是一秒钟就黑了。
“不是,没有,你别瞎说。”否认三连。
假的。
照片都拍了,但还是嫌尺度太大,要脸,把其中一部分删了。
暗恋也是真的。
谁让这狗比迟迟不开口告白的。
某人不行,只有他主动咯。
陈页愉悦地勾唇,也不揭穿小男友的倔强。
只是突然,江题的眼睛蓦地瞪大,用蛮力推了推这个男人。
“不行,这里你已经看过了……”
不仅早就看过,也摸过、亲过。
什么过分的事没做?
陈页笑了笑,顺着少年:“好,这里看过了,那……这里呢?”
他的手指来到江题的裤腰。
江题烧红了脸,气道:“这里你也早就……”
“但相册里没有。”
“……”
陈页又压了上来,不辞辛苦地吻了江题整整十分钟。
结束后,江题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眉头微微蹙了蹙。
嘴唇肿了,脖子也长了水果,待会儿要他怎么见人?
就很烦。
但江题并没有推开陈页,而是任由对方瞎弄一通。
结果就是,两人都被撩上了熊熊大火,无处发泄。
陈页把人抱到卧室的沙发上,抽空看了眼手机时间。
不早了,马上该吃中午饭了。
他只好及时止损,撤开身体,捏了捏江题的脖子,苦笑道:“都怪你那个相册,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江题懒散的靠坐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瞥男人的某处。
“不是吧?队长,一晚上都没下去?”他故意嘲讽道。
陈页不自然地曲起一条腿:“你说呢?”
“左手右手使不上?”
“都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用这么原始的办法?”
江题抹了抹眼睛,然后没好气地把抱枕砸男人身上。
陈页把抱枕丢到一边:“行了,等有时间了再找你清算纵火罪。”
他站了起来,拉起江题的手:“走吧,下楼吃饭。”
江题没起,而是反拉了一下陈页。
陈页被他拽了个趔趄,单膝跪在了沙发上。
他眯了眯眼:“江小题?”
江小题掀起浅淡的眼皮,懒懒地说:“午饭,不吃了。”
“嗯?为什么?”
少年抿了抿唇,没说话,抬起修长的右腿,勾了勾男人的腰。
“下来。”他不耐烦地催促道。
陈页怔了怔,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午时阳光灿烈,少年身上飘散着浴后水果沐浴露的清香。
陈页嗓音喑哑:“没穿我送你的内裤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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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没去餐厅吃,江题是在训练开始前,随便扒拉了几口盒饭。
其实影响也不大,毕竟有丰盛的下午茶。
但今天的下午茶,大家吃得并不开心,因为过去两个小时的训练打得并不好,教练直接把Cloud叫走了。
Time嘀嘀咕咕道:“怎么回事?今天Cloud一直不在状态?”
其他人都没说话。
江题倒是没在意这件事,随口答道:“偶然吧,再调整一下就好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之后和别的战队约的训练赛,Cloud也打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
半决赛在即,谁遇到这种情况不糟心?Time都急到像猴子一样围着Cloud上蹿下跳的。
“不是吧兄弟,都快诺曼底登陆了你突然来这出?”
“哥们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女票分手了,受了情伤,为情所困?”
“不对啊,你养母都单身两年了。”
“或者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比如你爹妈闹离婚?”
“也不是,你不就一孤儿吗?哪里来的爹妈?”
饶是Time怎么逼问,Cloud就是一言不发。
后来看Time要发火,他才抿了抿唇,说道:“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哎不是,你他妈年纪轻轻,能有哪里不舒服?”
“阳w吗你?”
Cloud走了,留下四个队友在训练室。
Time无语地看向其他人,却见大家都反应平平,于是更不解了。
“哎不是,你们难道一点都不好奇Cloud出了什么事吗?”
赵北南点头:“好奇啊。但他不是不想说嘛?”
说完,他也起身,回屋睡觉。
Time觉得莫名其妙,又看向陈页。
陈页端着保温杯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别急,给他点时间。”
说完,他左手喝水,右手拉着江题,最后也离开了训练室。
Time:“……”
什么跟什么啊?都不急是吧?那他也不急了。
是夜,江题抱着杯子下楼倒水。
因为睡觉的时候是被陈页从隔壁屋抱回来的,拖鞋还落在那里,所以他没有鞋子,只好打赤脚下楼。
客厅一直灯火通明。
他没有声响地来到茶水间,也没有开灯,直接借着外面的光,吨吨吨把杯子加满水。
期间,客厅传来动静,好像是行李箱的滚轮声。
江题侧身往外探了探,见是Cloud和薛彪。
薛彪是Cloud的表哥,在队里当助教。
助教在战队的职位不算高,但因为和Cloud的裙带关系,高层给他的待遇很不错,其他人尤其是二队和青训生也都很尊敬他。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的,薛彪拎着行李箱下楼,像是要搬走似的。
江题一边倒水,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他听到Cloud态度很冷漠地说:“快走吧,机票已经给你买好了,以后别再回来了。”
薛彪似乎很不甘心。
“你非要这么绝情吗?老子他妈可是你表哥?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家同情你爸妈早死,把你接家里拉扯大,你以为你会有今天?”
Cloud也动怒了:“事情一码归一码,欠你家的恩情,我平时还的还少吗?薛彪,你不能仗着你家对我有养育之恩,就这样把我往死里坑吧?”
薛彪明显底气不足了:“我哪有……我就是缺钱而已。”
他磨了磨牙,又变得愤怒。
“说到底,这还得怪你不肯帮我,才逼我不得不去做这种事?”
“怪我?”Cloud被气笑了,“你赌博欠一屁股债,是我教唆的吗?”
“另外,我记得我没少给你钱吧。分明就是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每天只会连累姨夫姨妈为你提心吊胆。”
薛彪被骂到脸涨成猪肝色,依然狡辩:“既然你以前都肯帮我,为什么现在就不肯了?我都向你保证了,这是我最后一次。”
Cloud冷笑:“第五个最后一次了吧?”
“……”
Cloud拉开大门,把薛彪轰出去。
“行了,快走吧,再晚赶不上飞机了。”
薛彪还是不甘心。
他抵着门把手,突然恶狠狠地瞪着Cloud:“既然如此,那另外三百万,你什么时候给?”
Cloud沉默。
薛彪狞笑:“表弟,你让我转行,从此不要再入电竞业,也总得给我点补偿吧?不然,我可就只能投靠别的战队咯。”
Cloud滚了滚喉结,不爽道:“想要三百万,可以,你得告诉我,那些东西,你到底卖给了多少人?”
薛彪举起三根手指头。
“我薛彪对天发誓,我只卖给了P-train。并且只卖了录音。如果说谎,我出门立马被车撞死。”
毒誓狠毒,Cloud抿了抿唇,终于点头。
“三天内,钱会打到你账上。”
“好嘞,谢谢表弟。”
薛彪走得非常高兴,而Cloud则站在门口,面对着茫茫夜色怔忪了许久,像是心事重重。
片刻后,他终于关上门,插兜上楼。
江题等脚步声消失了,才抱着杯子缓缓从茶水间走了出来。
次日,陈页一醒来,就看到一只江小题趴在他身边打游戏。
少见,难得,仿佛在做美梦。
他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抱住他滚翻了两个圈。
江题黑脸,手脚并用地拒绝他。
“你他妈能不能矜持点?”
陈页被推开了脸,就很郁闷。
“大早上的,男朋友连这点福利都不给吗?”
“……”
江题知道自己不起码被亲秃噜一层皮是跑不掉的,只好顺着这狗比。
后来陈页餍足了,才放过他,蹭着他的鼻尖,惬意地问:“找我想说什么?”
江题有点犹豫。
半晌,他才抿了抿唇,说:“昨晚,我看见Cloud,和他表哥了。”
“嗯。”陈页给他抚平衣服褶子,漫不经心的,“然后呢?”
“然后……”
江题把昨晚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陈页听了以后,眉目冷淡,并没什么情绪。
只是很顺着小男友的话,耐心地问:“江小题觉得有什么问题?”
江题觉得先入为主、妄自揣测别人很不对,但他的预感很强。
“上次火灾,调查说起火源是数据室掉了根烟头,把电路电源引燃了。”
他抬头看向陈页:“大半夜的,所有人都睡了,哪里来的烟头?”
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有。
只是在火灾前几天,二楼的几个监控镜头刚好出了问题,所以并没拍到当晚有什么人进入数据室。
数据室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出入的,非数据分析师和主教练团,是没有权限的。
而秦书也偷偷调查过了,那晚数据部门和主教练团的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这意味着丢烟头的人要么就是高层,要么就是某个拥有权限的隐形人。
高层从不留宿基地的,那便只剩下隐形人了。
但偌大的战队,什么人既是小喽啰,又能随意出入数据室?
如今想想,恐怕也就只有薛彪了。
别看薛彪只是个小助教,职位不高,但凭着和Cloud的裙带关系,加上会说话能来事儿,连总监和经理都和他称兄道弟。
所以,骗个权限出入数据室,想来对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江题的猜测,陈页并没多惊讶。
并且刚好这时,赵北南在外面敲门。
“队长,醒了吗?”
陈页扫了眼江题还没穿好的裤子,轻笑着把被子裹在他身上,然后起身去开门。
江题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撮呆毛。
门外的对话声不大,但勉强能听。
赵北南语气有点冷,说:“页哥,他走了。”
陈页:“我知道。”
“就这么放他溜了,真不怕出事吗?”
三分钟后,对话结束。
陈页关门回来。
此时,江题已经系好了腰带,曲起一条长腿,懒洋洋地靠着床头撸猫。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了?”
“嗯。前几天就知道了。”
江题抿唇,睫毛垂下,神色清冷。
陈页知道他的小男朋友心里有些不平衡,便揉了揉他的脑袋瓜,说:“Time也不知道。”
江题抬头:“?”
陈页比了根手指在嘴唇前:“嘘,答应男朋友,别告诉他,好吗?”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江题还是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了一天。好难受。改了好多次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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