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 谢竹声就擦擦嘴巴站起来:“你们洗碗,让我去康康咱们的居住环境!”

  季姚华立马把碗一推:“我烧火了,不用洗碗, 我跟你一起看看去。”

  谢竹声回头瞅着他:“你还有劲儿玩啊?”

  季姚华把胳膊顺手搭他肩膀上:“怎么没有?老子我龙精虎猛!”

  “是嘛。”谢竹声偏头瞧着他笑, “我看你刚才做完俯卧撑直接就虚了, 原来恢复得这样快啊。”

  季姚华脸色一僵,狠狠rua他脑袋:“你才虚了, 你才虚了!我身强体健, 身体好着呢!”

  谢竹声哈哈一笑,转开脑袋, 却一顿:“诶?这是什么?”

  季姚华跟着抬头, 就看墙上贴着张纸,上头写着一行字。

  “请善待这里的小动物哦。”

  谢竹声轻轻念出来,笑道:“小动物?难道说的是那只小猫咪吗?”

  季姚华搭着他肩膀:“我还当那猫是流浪猫, 原来还是个猫主子。”

  谢竹声回头找猫:“就刚来的时候碰了个面, 这会儿都跑不见了……”

  “哎管他呢。”季姚华推着他往后院去, “走走走, 玩咱们的去,说不定院子里人少点, 猫就又回来了。”

  他哥和那个医生要洗碗, 难得不能黏着谢竹声, 他正好和谢竹声单独玩。

  陆深看一眼两人推推搡搡的背影, 就收回目光, 将桌上的碗一一叠放起来。

  等他们洗涮完,沈知意站在院子里往后边看, 谷元姬跟着张望:“后院是有什么玄机吗, 他俩去了多久了, 还没回来?”

  沈知意笑笑:“一起看看去吧。”

  谷元姬就招呼闻钥她们:“闻钥姐,小温,咱们也到后院看看去。”

  沈知意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就在闻钥旁边正慢条斯理洗着手的陆深。

  之前不是对陆深很热络么?怎么突然又视而不见起来。

  闻钥跟在温时妍身后从他旁边经过,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夹杂着细碎的铃铛声。沈知意瞧着谷元姬头也不回的背影,微微眯了下眼睛。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谷元姬缠着陆深,自然会在陆深与谢竹声之间作梗,这对他无疑是有利的。

  可现在,谷元姬为什么又变了态度?

  陆深也从厨房出来,经过他身边,也跟着往后院去,沈知意摸了下耳垂,也举步跟上。

  算了,追人这种事,自己怎么做,才是最关键,其他人怎样,到底也不是那么重要。

  沈知意想想谢竹声现在对自己亲近的态度,觉得比起陆深,自己也不是没有胜算。

  民宿进大门是中庭,右手边厨房与单间并列,左手边是另一排卧室,左侧卧室与正中堂屋之间夹着一条细长的通道,过去后就是后院了。

  几人将将走出通道,就听见季姚华嚣张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追我干嘛?把你呆毛当草嚼的难道不是这家伙么!”

  谢竹声追着他打:“你还敢笑!”

  众人齐齐一顿,就瞧见满院子鸡飞狗跳。

  哦不,应该是鸡飞羊叫。

  ——宽阔的院子中,季姚华被谢竹声勒住脖子揍得嗷嗷叫,檐下整齐放着一排鸡笼,七八只鸡在笼子里扑腾着翅膀引吭高歌,鸡笼旁立着一根木桩,拴着一头羊,正神色安详地嚼干草,一口嚼完,就抬脖子“咩”一声,给院子里闹腾的两人助兴。

  谷元姬都惊呆了:“啊这……”

  沈知意先回神,叫了声:“竹声。”

  谢竹声闻声回头,被季姚华趁机逮住两只手,紧紧抓在自己手中:“你打得老子好疼!”

  “你嘲笑我,打你都算轻的!”谢竹声气鼓鼓,用力挣扎,“放开!”

  “不放。”季姚华挑眉笑,“你咬我啊?”

  陆深从温时妍背后绕过去,语气淡淡:“姚华,规矩点。”

  季姚华看一眼他哥,悻悻放手:“规矩,规矩,我又不是佛……”

  谢竹声就气喘吁吁跑到陆深跟前去,抬眸看一眼陆深,又垂下眼睛,语气里委委屈屈的:“你弟弟把我手腕都捏红了……”

  那模样,别提多茶了。

  谢竹声心里美滋滋。

  顺势而为浅撒个娇,不过分吧?

  季姚华一愣,被气得大叫:“怎么不说你打我多疼呢!不带这样玩变脸的!”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谢竹声对他茶他反感厌恶,现在眼睁睁看着他对别的男人茶,他心里却又十分不得劲起来。

  很失落,而且很生气!

  然而那两人没一个鸟他的,陆深脸上没有表情,握住谢竹声的手腕看。雪白的腕子细细的,上头泛着一道浅红的勒痕。

  陆深垂眸,大拇指轻轻从皮肤上擦过,手底下触感细腻,如握暖玉。

  他眼眸微深,手上动作仍然很轻,沉默地盯着那道红痕。

  他有些烦躁,爱或许就是自私的,他心里早将谢竹声视作自己的人,看见他和季姚华打闹他就觉得烦,这么一截白生生的腕子,上头却被别的男人留下痕迹,他心里更烦。

  想用力搓,使劲揉,狠狠攥住他手腕,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烫掉别人的印记,用自己的牙印盖过别人的指纹。

  这个人,这个人,就该完完全全都是他的,他就该圈住他,逼退所有觊觎骨头的狗。

  而不是碍着恋综竞争的公平原则,只能淡淡警告一句“规矩点”。

  他沉默的时间太长,谢竹声被他力道很轻地搓揉着手腕,心里渐渐有些别扭起来。

  他抿着唇,动作尽量自然地把自己的手腕从陆深手中抽出来,讪讪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啦……”

  旁边却忽然又伸来只手,轻轻抬起他手腕,沈知意温声道:“我看看。”

  一个两个都抓着他手腕端详,谢竹声简直后悔死刚才对男人一时兴起的抱怨,赶紧抽回手放下袖子,嘻嘻哈哈地:“我这也不是国宝,没有看头啦哈哈哈……”

  沈知意望着他笑了下,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你们在这里喂羊吗?”

  “嗯嗯!”谢竹声顺坡下驴,带他去看笼子里的鸡,“刚刚那纸上说的小动物,八成也包括这些鸡和这只羊。”

  谷元姬也凑过来:“咱们不会还要喂鸡放羊吧?我不会诶!”

  她就看谢竹声:“你会吗?”

  谢竹声抓抓脑袋:“鸡我倒是小时候在外婆家喂过,可也不会放羊啊。”

  谷元姬笑起来:“还有咱们小谢不会的事情呢。”

  谢竹声不好意思地抿唇:“我也不是什么都会啦……”

  沈知意抬头看羊:“我们应该没人会吧?要是有人指点一下还好,或者上网查一下,可惜大家又都没有手机。”

  谢竹声心思一动。

  他记得陆深似乎因为工作原因,可以带手机,但……

  心里那点儿别扭还没消解掉,现在他连看陆深都不敢,更别说去请他帮忙了……

  陆深站在他背后不远处,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却始终没有说话。

  谢竹声只纠结了一会儿,就很快抛开,又去看鸡:“一二三四……欸?刚好也是七只啊。”

  沈知意:“有母鸡。”

  谢竹声呆毛一竖:“那我们岂不是每天都有新鲜鸡蛋吃了?!”

  季姚华挤过来也蹲他旁边:“就算有鸡蛋,你敢去掏吗?不怕鸡啄你啊。”

  谢竹声:“没事儿,我不怕。”

  季姚华冷笑:“呦,这会儿又不娇气啦?”

  谢竹声瞪他:“谁娇气了!”

  季姚华回呛:“那看谁争着对号入座喽。”

  谷元姬笑得不行:“你们俩是不是不吵架就不会说话?”

  他们蹲这儿研究鸡,那头温时妍站在羊面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它的额头,慢慢笑起来:“好软……闻姐姐,你也摸摸。”

  闻钥站她旁边,抱着胳膊,英气的眉眼矜贵又清冷,毫不犹豫地拒绝:“不。”

  温时妍笑着看她:“你摸摸嘛,小羊很可爱的。”

  闻钥很坚定:“我不喜欢带毛的动物。”

  温时妍好奇:“为什么啊?”

  闻钥嘴角微微绷紧:“隔着一层皮毛下,那种热烘烘的触感……很讨厌。”

  她瞧着温时妍:“你喜欢宝石吗?”

  “啊?”温时妍茫然,不明白话题怎么如此跳跃。

  闻钥说:“像宝石一样,摸起来冰凉光滑的触感,你觉得怎么样?”

  温时妍没摸过宝石,稍微想象了一下,就老老实实点头:“挺好的。”

  闻钥就点头:“那刚好,我有一只小蛇,通体翠绿,很漂亮,摸起来就像宝石一样,你既然喜欢,等节目录完,我带你去摸它。”

  温时妍一个哆嗦:“你有一只什、什么?”

  “蛇,翠青蛇。”闻钥耐心地给她介绍自己的宠物,“很漂亮,很乖,我养了很久,只比手指粗一点,特别喜欢缠在我食指上睡觉。”

  温时妍:“…………”

  闻钥认真看着她,眼睛里除了一贯的冷淡,竟然又悄悄滋生起一点期待,问:“你想摸摸它吗?”

  顿一顿,她略有几分嫌弃地瞥一眼还在安详吃草的白山羊:“比这个……带毛的,好摸多了。”

  她重新看向温时妍,再一次问:“等节目结束,你要跟我去看看小蛇吗?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温时妍:“…………”

  不,我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因为作者拖延症晚期,更太晚了……懒作者躺平任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