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从五在屋子里和女子聊得火热。

  全然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那女子招呼了陈同几声。

  陈同都没进去。

  就是站在门口等着。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都没见沈大炮回来。

  陈同想着要不下午再来。

  可是。

  转身一看。

  主屋里的两人竟然不见了踪影。

  陈同那是瞠目结舌。

  这速度......

  哦!不!

  你魏从五想什么呢!

  “魏从五!”陈同喊了一声。

  没人应他。

  “魏从五!你人呢?”

  院子里还是没人应声。

  “大炮哥回来啦啊!”

  陈同高呼一声。

  “炮哥回来!?炮哥回来了!”

  只见魏从五慌慌张张的从屋子里跑出来。

  正在提裤子呢。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倚在主屋门前。

  十分的慵懒。

  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魏从五,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陈同低声喝道。

  魏从五尴尬一笑。

  摸了摸裤裆。

  “这鸟儿一年多没放风,憋坏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干柴遇上烈火,天雷勾动地火。”

  “那你也不能在这里啊,沈大炮随时都会回来,咱们是来谈买卖的。”陈同有几分不悦。

  不过也能理解魏从五。

  开过荤的人。

  一年多不碰荤腥。

  实在是为难他了。

  “那人不是沈大炮的媳妇?”陈同问道。

  魏从五连连摇头。

  “沈大炮可是咱们这片衣服买卖的蛇头,他家黄脸婆早就不要了,这是他的三老婆。”

  两人正聊着。

  屋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干他娘,最近运气背,又输了一百块!草!”

  听到这声音。

  魏从五脸色变了变。

  提了提自己裤子。

  “炮哥,您可算回来了。”

  魏从五从院门内出来。

  迎面便碰上了沈大炮。

  “哎呦,卧槽!吓老子一跳!”

  门口突然窜出来个人影。

  将打了一夜麻将的沈大炮吓了一跳。

  张嘴就要骂。

  可是。

  当他看清了来人。

  脏话又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魏,魏从五!!?你小子没死呢!!”

  沈大炮端详了半天。

  以为大清早的遇到鬼了呢。看書喇

  这小子消失了那么久。

  都说被砍死了。

  还活蹦乱跳的呢。

  “炮哥说笑了,一直在外地,今儿个远方表弟来找我,有个买卖找炮哥。”

  魏从五指了指陈同。

  陈同朝着沈大炮点点头。

  “哈切......”沈大炮打了个哈欠。

  伸个懒腰。

  “走,进屋说。”

  “翠儿,给客人倒茶。”

  进了屋。

  沈大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喝了口热水。br>
  嗓门很大,道:“做什么买卖?!拿出来我瞅瞅。”

  有买卖就意味着有钱赚。

  沈大炮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陈同也不墨迹。

  打开黑包。

  拿出了一件连衣裙展开。

  沈大炮当场就愣住了。

  这连衣裙绝了啊!

  跟港台那边简直一点不差啊!

  甚至版型还更好看。

  “这位小兄弟港台那边过来的?”沈大炮问道。

  “不是,北边过来的,这是咱自家制衣厂产的。”陈同道。

  沈大炮眯着眼。

  看着陈同。

  明显不相信。

  一直都是南边的款式往北跑。

  哪有北边的款式往南跑的。

  今儿个可真是小道拉屁股,开了眼了!

  “拿过来我瞅瞅。”沈大炮道。

  魏从五很有眼色。

  连忙将陈同手中的连衣裙递给沈大炮。

  沈大炮接过手一摸。

  上好的棉布料!

  高档货啊!

  又看了看走针和细节。

  一等一的好。

  这确实没话说。

  “就这一款?”

  “还有。”陈同干脆将黑包都给了魏从五。

  魏从五将剩下的两款都打开给沈大炮看。

  沈大炮直接惊呆。

  三个款式一件比一件好看。

  尤其是大红色的这件连衣裙。

  他接触那么多衣服。

  没一件能够比得上这红色连衣裙。

  太漂亮了。

  只要出现在市场上。

  绝对会火。

  “说吧,想走什么路子?”沈大炮笑着问道。

  所谓的走什么路子。

  就是想进温州市里还是乡下。

  进温州市里那就是高档货。

  产量不需要太高。

  但是利润大。

  走乡下那就得量产。

  价格低。

  胜在数量挣钱。

  “炮哥觉得,这三件款式的连衣裙能走什么路子?”陈同反问。

  沈大炮看着陈同。

  几根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

  没说话。

  心里盘算着。

  这小子简单的一句反问。

  沈大炮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对这连衣裙早就有了定位。

  不过也是。

  纯棉布料加上这款式和做工。

  就是奔着高价格来的。

  现在要猜的就是陈同的最低价。

  做衣服买卖的不止他沈大炮一个人。

  遇到好的款式。

  要是不拿下。

  转身去找别人。

  自己不是血亏?

  他也想靠着这些货大赚一笔。

  几个女人不好养。

  沈大炮心里苦啊!

  “十八一件,拿货价。”沈大炮开口了。

  陈同露出几颗大白牙齿。

  没吱声。

  这价格。

  低了。

  “炮哥,咱这远方表弟来一趟温州不容易,坐火车得十来个小时呢。”

  魏从五开始给两边找台阶下。

  沈大炮挑挑眉。

  那么远呢!

  “二十一件,咱也得喝点汤,就算放进去百货大楼售卖,人家也要挣钱。”

  “底价拿高了,不好卖。”

  沈大炮皱着眉头道。

  二十块一件拿的连衣裙。

  当出现在市场上时。

  可能就是三十一件了。

  底价越高。

  最后售卖的价格也会越高。

  陈同还是没吱声。

  魏从五则是频频对着陈同眨眼。

  觉得这也就差不多了。

  “温州的消费档次我了解过,几乎一半都是做生意的,万元户更不在少数,三十块钱一件连衣裙算不得高价。”陈同道。

  八十年代。

  全国人均月工资三十至四十块。

  可福建和广州。

  吃了改革开放的东风。

  人均月工资能够达到百十来块。

  要是做买卖的只会更高。

  三十块一件‘高档’连衣裙。

  那也算不上高档。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沈大炮问道。

  “低价三十。”

  陈同这话一出。

  魏从五都不敢说话了。

  疯了不是?

  低价三十。

  那出现在百货大楼的铺子里得卖多少钱?

  “翠儿,送客!”沈大炮直截了当。

  魏从五一愣。

  朝着陈同挤眉弄眼。

  这价格太高了啊!

  就不能低点。

  二十一二差不多了。

  不少了。

  可是。

  陈同当下就起身。

  将连衣裙拿过来整理好。

  放进包里转身就走。

  魏从五尴尬的朝着沈大炮笑笑。

  “炮,炮哥,我,我再和我这老表说说,说说。”

  魏从五说完。

  跟在陈同身后。

  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难道这买卖就这么黄了?!

  “慢!”

  就在陈同即将走出院门的那一刻。

  身后传来了沈大炮的声音。

  (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