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跨年夜格外热闹，半个城的人都挤在了伦敦眼附近。
闻雅坐在车上，将小乔抱在怀里，她凑近温漫：“我跟你说，每年的伦敦大桥下人都特别多，泰晤士那挤满了人，放眼望去都是人头，但是有烟花可以看。”
温漫转头看着闻雅，装作了然的模样认真点了点头：“这么热闹啊？”
闻彦庭顺着后车镜回头望了一眼闻雅，眸中还是无奈。
她二哥早就带人来过一次，放的烟花惊动了国内外两地，在网上掀起不小的风浪，就连闻景山都知道放烟花的人是谁，他那个笨妹妹还在以一种近乎愚蠢的天真解说着泰晤士河岸的风光。
温漫早已看过，光是听闻雅的描述，脑海中就能回忆起画面。
泰晤士河岸灯光四起，河水波澜，摇光相映。
闻彦庭将小乔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闻彦川也把温漫护在怀里，小心地避开人群。
温漫指着伦敦大桥靠在闻彦川的怀里，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脖颈，压低了声音：“上一次，我就是在那里偷偷看的你。”
温漫抬手环住闻彦川的腰，将掌心贴在他的背上，脸颊覆在胸口上，感受着闻彦川的沉稳心跳。
“那时候我觉得伦敦的春天好冷。”
闻彦川抱着她，手扣在她的后脖颈上向她讨吻：“以后不会了。”
冷风呼呼灌来，耳边都是呼啸凛冽的风声。
烟花秀开始进行倒计时。
温漫将脸埋在闻彦川的胸前，隔绝着喧嚣的夜风。
从第一次烟花直冲上天开始，周围爆发出一片惊呼声。
温漫从闻彦川的大衣中抬起头来，天空布满了炸裂的烟花团，它们消散，又一束窜起绽放。
满夜空的玫瑰蝴蝶围绕，布满了半个天际。
不是一团，是一团团。
一束接着一束的不停歇，闻彦庭转头看向两人亲密的模样，又将目光移了回去，顺便还捏着小乔的脸蛋迫使她仰头看着天空。
“大啾啾，尼捏倒窝的舌头惹……”
少儿不宜，小乔早在上海的迪士尼就动了少女心，不能再受影响。
烟花没什么好看的，他早在圣诞夜的那天在闻彦川的视频会议上看到了烟花设计图样。
他盯着设计师制作图纸，一遍遍地做着调整，直到设计师们无奈地表示已经来不及，没有时间了，闻彦川这才作罢。
闻雅侧过头时，风卷着她的短发胡乱吹拂，她甚至没有抬手拨过，只是静静地看着闻彦川和温漫。
直至许久，她才转过头去。
酸涩、无奈，几乎要溢满她的眸目。
闻彦庭抱着小乔，一只手又搭住闻雅的肩轻拍：“好了。”
闻雅低头擦拭去睫毛的湿润，半笑着，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小乔以后一定不能找一个穷男人谈恋爱，真是受不得一点浪漫。”
她勾着嘴角，笑都牵强。
她自言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手还紧紧掐着手腕上的细肉，声音都颤抖。
“就是个烟花而已，我可以放给我自己……”
闻彦庭没有转过头去看她，只是将手搭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掌心温暖，闻雅经不住安慰，眼角落下一滴热泪。
“放心吧，小乔挑男人的眼光比你强。”
闻雅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闻彦庭。
“什么意思？”
他冷笑一声，话里话外都是嘲讽，是咬着牙从舌根里挤出来的话。
“穷男人才不会去迪士尼泡小女孩和维尼熊要签名。”
温漫仰起头看着闻彦川，他的下颌上还带着微青的细小胡茬。她踮起脚，用唇瓣轻轻摩挲着他的胡子，有意无意地刮碰着他的薄唇。
“今年的烟花也是你放的，”温漫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闻彦川垂眸看她，任由着她胡闹，两人不再像从前那般避嫌，坐在车里观看着那一束短暂的玫瑰烟花。
他们大大方方站在人群拥挤的泰晤士河边上，站在漫天的玫瑰蝴蝶之下拥吻。
“你一定花了不少钱。”
温漫算了算，算不清楚，脑子还糊涂。
闻彦川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这场烟花秀是我承办，他们好心打了折。”
温漫仰着头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簇有一簇。它们照亮了泰晤士河的河面，光团星点，艳彩夺目。
她连目光都没有移开，却还在口是心非：“你好没有新意，每年都在看烟花，还是在同一个地方，没有一点神秘感。”
温漫声音很低，不像埋怨，也不像吐槽，就是那么轻飘飘说出手，每一句都不是真心话。
闻彦川拨弄着她额角的碎发问：“腻了？”
温漫点头，轻声说：“是啊，我的新鲜感过的快嘛。”
闻彦川无奈一笑，把这话当了真。
“是你说喜欢烟花，我还想带你看千场万场，可惜你腻了。”
他拉着温漫的手：“下次想看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烟花还在持续着，各式各样的玫瑰与蝴蝶飞上夜空，她抬起眸时，还能清晰地映在她的瞳光里。
温漫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你问我喜欢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我告诉你哪怕只有一瞬间我也会把它们记在心里，不是不喜欢烟花了，是心里的位置被别的取代了。或许以后的每一刻，在听到烟花的瞬间我都会想起你的名字。”
她贴近闻彦川，凝望着他：“可惜这里实在太吵闹，你听不见我心里的炸裂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