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阑得知俞景阳半夜还和余熏在酒吧会所喝酒, 不由怒从中来。

  他分不清是单纯的生气还是难以抑制的酸意,甚至有一刻,想直接兜头泼俞景阳一杯酒。

  大半夜在声色场所流连忘返, 还有没有已婚人士的自觉。

  不管怎样, 他元清阑还是俞景阳的伴侣,有权利管束他的言行。

  看到喝得迷迷瞪瞪冲他犯傻的俞景阳, 元清阑觉得自己对他太仁慈了。

  要是早点拿出在职场上的铁血手腕, 说不准早把他治得服服帖帖。毋庸置疑, 家规第一条就是不准半夜泡酒吧。

  “还不走,等我过去扶你吗?”

  元清阑也不顾周围有人伸着脖子围观,直接面无表情对吓得不敢动的俞老板下命令。

  每个人都有底线,以前不管他再如何跟俞景阳举案齐眉, 一旦真的被触怒, 肯定会义正词严教作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圈子里一传十, 十传百, 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他们结婚的事。

  换句话说, 俞景阳的言行举止关乎元清阑的面子。

  他大半夜在这里喝酒买醉,被有心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背后怎么说他们貌合神离。

  至少他们还没有一方正式提出离婚, 在此之前,彼此都得顾忌对方颜面守规矩。

  “不用,不用!”

  说着俞景阳已经晃晃悠悠站起来, 在身后元清阑的目光监视下,一路小心翼翼走出会所。

  出去的路上, 不少好事者远远指着人议论, 有八卦他们关系的, 有看出门道嘲笑俞景阳妻管严的。

  从始至终, 余熏始终没出现。

  直到他派来盯梢的男接待告诉他人走了,他才抹着冷汗从卫生间出来。

  不用亲鉴,只听男接待转述都觉得元清阑气势吓人。

  可不愧是拜星的年轻掌门人,幸好他识时务早点出卖了俞景阳。

  这样也算立功补过,日后不会找他算账了吧。

  俞景阳酒量好,从酒吧到家后,他就清醒差不多了。

  一路上元清阑坐在他旁面,面无表情盯着车窗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看上去真就满脸肃杀,冷漠无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押他去哪里。

  起初,俞景阳也有缓解气氛的意图,但每每开口都被元清阑的冰冷击退勇气,后来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装醉比较好。

  毕竟谁会跟一个醉鬼计较。

  就算要算账至少也要等到酒醒。

  能拖一天是一天。

  俞景阳不愧是专业影帝,只要他存心演起来,就完全抛弃心理负担不知羞臊。

  从车上下来,脚一着地,抬手就把跟着下来的元清阑揽进怀里,一边圈着人脖子往家走,一边佯装撒酒疯:“我好难受哦,好想睡觉!”

  又来撒娇这一套。

  这么大个人了嗲里嗲气也不害臊。

  “现在知道难受了?喝得时候不是挺舒坦吗?”

  元清阑任由他搭着往屋里走,话里话外尽是讥讽。

  他就实在理解不了。

  俞景阳为什么非要跟余熏往一起凑。

  眼光真就这么差?

  以前元清阑没太认真注意过余熏,最近通过各种消息打探,可以说对他里里外外有了全方位了解。

  别说俞景阳敢不敢跟人告白,就余熏那贪图享乐的本性,根本没勇气离婚。

  俞景阳再死心眼也不至于要给人当小三吧?

  事实上,从下车俞景阳给他的用力一揽,还有那有点惴惴的飘忽眼神,元清阑马上就知道他是要演装醉戏码了。

  行,那他就全力配合,看他怎么整俞景阳。

  一个谎称自己“喝醉”的人,第二天不至于还记得别人的恶作剧吧。

  “换衣服,洗脸!”

  一上楼,元清阑就教导主任附体,对径直想往床上躺的俞景阳下命令,语气之严厉,好像他不照做,下一秒就会被揍。

  事实上,元清阑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他从衣柜里拽出一条皮带,双手握住,抻得啪啪作响,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心惊胆颤。

  俞景阳惊觉不妙,还在心里纳罕,他什么时候学会了体罚打人?

  碍于元清阑的威势,俞景阳乖乖照做,眼神迷蒙看着还是喝大了,但手脚却很麻利,很快给自己换上衣服,去洗手间洗脸刷牙。

  醉酒不宜洗澡,这点常识元清阑还是有的,不然俞景阳今天要赤/裸/裸直播了。

  “大晚上不回家在酒吧买醉,你是想出轨吗?”

  趁俞景阳擦脸收拾浴室的功夫,元清阑已经换了睡衣。

  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然后翘着腿闲闲坐在床上,从容优雅,声音带笑,看着非常性感撩人。

  但笔直站在对面的俞景阳却敏锐察觉,这是假象,现在的元清阑不正常,他惹不起。

  “没,没有!我就是纯喝酒,不信你问余熏!”

  他倒是没说瞎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元清阑怎么会这么生气。

  以前他偶尔也泡吧,这些元清阑是知道的。

  “你总得顾忌点我的面子吧?”

  元清阑思路清晰,每句话都堵得俞景阳哑口无言。

  “我以后注意,不去了!嘿嘿。”

  俞景阳回话爽快,心里还有点能被元清阑管束得沾沾自喜。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爱占人便宜。”元清阑轻佻地上下打量俞景阳,长得英俊潇洒,身材也好得没话说,“你配合我结婚一场,我觉得应该回报你!”

  说完,不待俞景阳回应,就看他一口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尽,空荡的玻璃杯继而被扔到地毯上,然后起身抓紧俞景阳的脖领拉下来,紧接着就重重吻上俞景阳的嘴唇,轻车熟路将口里的红酒渡过去。

  俞景阳没有准备,差点呛咳。

  但元清阑却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拽着人齐齐跌到柔软的大床上。

  用尽全身力气撩拨俞景阳。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十分动情。

  起初俞景阳还有理智,后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慢慢的,脑子一片空白,理智也被抛之九霄云外……

  那一晚短暂又漫长,元清澜感觉做个好多不可思议的梦,有的梦境能连到一起,有的又好像是重复篇章。

  好像经历过,又不确定是不是崭新的开始。

  如果不是他有预谋提早定了闹钟,估计要到下午十分才能醒来,实在是太困了。

  迷迷瞪瞪被惊醒,他一时还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好不容易可以控制自己的意识思考,确定了熟悉的铃声来自自己的手机。

  于是,他睁开哭红的眼睛下意识想关掉闹钟,脑子里忽然白光一闪,猛然想到接下来的“伟大计划”后,马上清醒。

  元清澜忍着浑身不适坚强起床,手脚酸痛穿好衣服,如果不是怕吵醒旁边睡得正酣的俞景阳,他真想使劲揣人两脚!

  你丫是禽兽吗?

  快要奔三的处男可真可怕,要不是他最后舍下面子求饶,至少还要被这样那样两次。

  元清阑收拾好自己刚早上八点。

  今天是周六,他们不用去公司上班。

  他之所以要赶在俞景阳醒来之前离开,纯粹是为了羞辱他。

  这就是不守男德的下场。

  按照电视剧上的设定,元清阑应该在床头留一叠钱。

  但是,他来时没有准备,手里并没有现金。

  昨天他也不是见客户,支票也没带。

  想来想去,元清阑只能找纸写了张欠条,内容如下:

  昨晚表现不错,但,技术还有待提高。

  五千元欠条奉上,可以找我当面兑现。

  元清阑留。

  龙飞凤舞写完,元清阑又瞟了眼床上神情餍足的睡美男。

  心满意足地按着酸痛细腰悄悄离开了。

  只要想到俞景阳看到欠条的郁闷傻样,被折腾一晚上的元总就觉得再辛苦也值了。

  元清阑走后没多久,春宵一度的俞景阳醒了。

  刚睁眼他就在床上摸索元清阑。

  可惜,除了熟悉的气息还在,人已经离开。

  俞景阳回想昨晚的旖旎场面,越回味越脸红。

  他怀里紧紧抱着小毯子,将头深深埋进其中,笑得青涩又羞赧。

  真不敢相信,他和元清阑竟然……

  哎呀!

  简直太不好意思了。

  那滋味足够他回味好久啦。

  食髓知味啊食髓知味。

  他想,他现在都这么害羞,更别提清纯的元清阑了。

  所以人家才跑了。

  作为老公,他得马上给人打电话,用最温柔的话抚慰对方。如果可以,他现在就飞奔过去,给人按腰捶腿,端茶倒水。

  毕竟昨晚元清阑太辛苦了,如果他没记错,最后那次嗓子都哑了。

  如果不是意识到对方快累哭了,他都不想停下的好嘛。

  想到元清阑受的累,俞景阳马上滚到床边,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还没拨号目光被手边纸上熟悉的字体吸引了。

  他以为会是早安问候,万万没想到是“嫖/资”!

  还是欠条形式的“嫖/资”!

  可恶,元清阑把他当什么了?

  他辛苦一晚,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就值五千块?!

  那可是他的第一次啊!

  这么便宜的嘛?

  他可不是卖的!

  还是,元清阑想跟他当炮友?

  不是说好报答嘛?

  啊!!!

  俞景阳一颗纯纯少男心瞬间碎得稀巴烂,元清阑占了他的身心就别想这么轻易甩了他。

  不行,一秒都不能等了,他马上要给元清阑打电话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