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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家,已经电话联系过了。”

  “好,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第三章 怀疑
2015-04-07 20:00:00
  2016年8月5日,下午2点20分。

  萧然本以为教导主任最起码也要住个二层高的越层或是别墅,万万没想到,他只是住在一个年代久远的小区里,建筑被雨水冲刷的连砖漆都所剩无几了。看来反贪反腐的力度还真是大,当官的也只能做万岁爷的顺民——安分守己了。

  虽然这个小区外表上看上去是简陋了点儿,但是教导主任的房间内部装修的倒还是挺别致的:蓝色的墙壁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客厅只有一个仿皮沙发,一台老旧的电视,一个茶几而已,同时,沙发的正上方挂着一副西洋抽象画作;又因为他是独居,所以卧室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架、一个衣柜和一个写字台,写字台上有刚磨好的石墨和一只毛笔,整个屋子显得格外干净、整洁。

  然而走进这个房间之后,萧然总是感觉到一股不和谐感,内心很不舒服。可若是问其原因,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教导主任为王腾和萧然端了两杯水,说道:“我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来找我,对于徐达的死,我很遗憾。”

  王腾端详着微微垂目的欧阳淞,从外表看,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消瘦修长的身体笔直地坐在沙发上,五官也仅是端正而已,似是年岁已高,额头上出现了浅浅的皱纹,淡淡的笑容让人觉得慈祥温暖,但王腾总觉得欧阳淞的那双眼睛里隐藏着某些深不可测的东西。

  “您和校长曾经是否认识?”

  “认识,十五年前就认识了。”

  “怎么认识的?”

  “经我朋友介绍。”

  “方便告诉我们那位朋友是谁吗?”

  “抱歉,并不方便。”欧阳淞依然只是淡淡地微笑。

  随后,王腾从档案袋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欧阳淞,问道:“这把长柄水果刀你有在哪里见过吗?”

  欧阳淞仔细端详了一阵,摇摇头:“抱歉,没见过。”

  “案发前天晚上,即3日11点到4日凌晨2点你在哪里?”

  “真巧,那天和朋友约了喝酒。这位朋友的信息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因为他可是我的不在场证明啊。”欧阳淞调侃性地说道。

  王腾对于他的态度实在有些恼火,但还是心里长叹一声,忍了下来。

  “徐达校长当晚住在办公室里,说是处理紧急文件这件事你是否知道?”

  “不,并不知道。”欧阳淞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可是萧然却注意到了他下颔骨的一个细微动作。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那份紧急文件究竟是什么了?”

  “当然,我不清楚你说的紧急文件究竟是什么 。”

  “有目击者称你在7月20号左右和被害人在石城大学的操场上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嗯,没错,不过那只是因为一些学校管理上的问题,是公事。”

  “你刚刚说你和徐达是经朋友介绍认识的,那关系应该还没熟到徐达会把遗产分给你的份上吧。”

  “你是说遗产吗?这个又不是我的意愿,你应该去问徐达,哦,不过他已经死了。”欧阳淞“嘿嘿”干笑了两声,似是在嘲笑坐在他面前的这两个“无能”小辈。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对徐达有恩。”

  “这话怎么说?”

  “15年前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是个有雄心的年轻人,而我正是看重他这一点才帮助的他,我传授了他所有管理的技巧,理财的经验,以及赚钱的方法,否则他怎么能成为大学的校长呢?”欧阳淞平静的脸庞第一次有了变化,似是愤怒,似是嘲讽,似是惋叹。但很快,这种表情就不见了,而这一瞬间的变化,在他看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王腾又问了一些其他相关的问题后,便和萧然离开了欧阳淞的家。

  “你怎么看?”走在小区里,萧然问王腾。

  “全程表情平静,气息也未曾紊乱,每一句话看上去都不像说谎,可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而且我对他这人的态度表示很不爽。我刚刚也已经通知警员去调查他的不在场证明了,相信很快就会得到结果。”

  萧然“嗤”地笑了一声,然后摇摇头说道:“就算你查也是浪费时间,因为他的不在场证明是成立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萧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不过,有三点,你应该注意一下,第一,在你提到紧急档案的时候,他的呼吸变得慎重起来,他下颔骨的动作在某些时候与人们咬舌头的动作是一致的,这样的动作会使心率提高,同时让自己保持镇定,这不是习惯性动作,所以他一定知道关于紧急档案的一些事情,也就是说,他说谎了。那么他虽然有可能不是凶手,但却与这起凶杀案关系重大,我想你可以提取下他那天穿的鞋的鞋印。虽然我知道匹配几率不大,但总归还是要试一试。

  第二,在他回忆十五年前的事件时,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波动,显得有些愤怒,所以,他和徐达的关系并不好我觉得也是事实,那么徐达为什么要分他一部分财产,这还是个谜。

  第三,临走的时候,我和他握了一下手,他右手有体香剂,要么他的手指涂抹了止汗药水,要么这人的皮肤自然分泌有化合物气味的液体。”

  王腾有些惊异地看着萧然。

  萧然只是淡淡一笑:“总之,这个人有问题。”
第四章 葬礼
2015-04-08 17:00:00
  刚一上车,王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嗯?有这种事。好了,我知道了。等我回去之后再处理。”

  “新的线索?”

  “嗯。”王腾点了下头,“技术科的人通过分析徐达的手机发现了几条奇怪的短信,短信内容总结之后只有两个字——还钱。”

  “看来徐达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富裕啊!”

  “而且,这位催债的老兄还是个外国人。”

  “外国人?”

  “没错,无论是短信还是通话记录中的号码显示都是从英国伦敦打来的。”

  “他的身份呢?确认了吗?”

  “嗯,是名教授,名叫约翰。目前仍在英国,不过会出席三天后徐达的葬礼。”

  萧然沉默了一会儿,心想:如果要找约翰问话,看来只能等到三天后了。

  2016年8月9日,徐达的葬礼。

  约翰身着黑色的西装到达葬礼现场,似乎是还没有倒过时差的缘故,双眼中多多少少布满了些血丝。

  一走进葬礼现场,约翰就深深地皱了下眉头,似乎很不适应中国式的葬礼,尽管他“曾经”是个中国人。

  约翰,本命李浩,祖籍是中国山东人,后到英国定居,并拿到了英国的绿卡。在他眼里,中国的一切都比不上国外的一丝一毫,如今再次回国看来,还真是如此。

  “这竟是葬礼?”约翰心里头冷哼了一句。

  徐达躺在那口红漆的棺材里,素面朝天,四肢并拢,穿着一套黑色的孝服,眼睛闭得死死的,但却是一副非常安详的样子。

  约翰看着面露安详已死的徐达,心里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心。

  “你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约翰心里诅咒着。

  约翰跟着在场披着白色的孝服的人盯着徐达转了几圈之后,棺盖便永远的钉死了。剩下的就等着今天傍晚前去送葬了。

  “啊,约翰先生。您来了。”

  约翰看见徐达的妻子正向自己走来。她的面容真是憔悴至极,看来,自打丈夫死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可约翰并不觉得她是在为自己丈夫的死担心,反而是高兴才对。

  约翰赶忙迎了过去:“徐太太。”

  在握手的那一刻,约翰注意到了徐太太手腕上戴的和田玉手镯,只是藏在了孝服里,不怎么显眼。

  “哼!拜金女。”约翰心里再次发出不屑的感慨。

  “啊,您大老远从英国赶来,真是辛苦您了。”徐太太露出一副慈祥的模样问候道。

  “哪里哪里,一点都不麻烦。对于徐达的死,我也很是痛心!毕竟,我们也有不小的交情。”约翰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的说道。

  接着,约翰先生又和徐太太寒暄了一会,便准备离开现场,刚来到门口,却被王腾和萧然拦住了去路。

  “您好,您是约翰先生吧?我是石城警署刑侦科的大队长,王腾。负责调查徐达的凶杀案,所以,想从您这里了解一些情况。”王腾一边说一边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约翰仔细盯着警察证看了几秒,面带怒气的说道:“哼!警察总是这样,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人家正在伤心处,你们却来询问人家案件情况,你们还真有脸啊!”

  “我们相信,您也一定很想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所以还希望您能配合。”

  “配合?我不配合又怎么样?”约翰顿了顿,“要问话,最起码也要等到今天晚上送完葬之后,你们直接到酒店找我就行了!”

  说完,也不看王腾和萧然是什么表情,便猛地推开他们,扬长而去。

  “哎,警察的工作不好当吧?”王腾倒也没有生气,反而问起萧然。

  “总归他没拒绝我们询问,也算配合调查了。”

  “那,也只好等到晚上了。”

  萧然点了点头,望着约翰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到了送葬时分,天刚好下着小雨。徐达的儿子捧着他父亲的遗像缓缓地走在棺木的前头,而他的妻子、亲戚及朋友们纷纷紧随其后,此刻的约翰也已随大溜儿的披上了白色的孝服。

  在泥泞的道路上,每逢沟渠桥弯,路人鸣炮时,便可看见哗啦啦众人齐跪的“壮大”场景。在这种场合,是无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了,所有的只是一群“丧家之犬”,似乎在跟至亲之人做着最后的挽留,也似乎向路人乞怜着一切。一路上音乐悲凉凄婉,哀声不断。让约翰的内心简直是烦透了,可就算如此,自己也要随声附和两下,免得太不近人情了。

  如此跌跌撞撞的走了几个小时,才终于到了下葬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向阳的半山坡,据说是徐达的妻子请算命大师算的,如果安葬在这里,可以保佑后代腰缠万贯。

  徐太太还特地请了一个地仙,只见地仙拿着古铜色的罗盘在墓室的四周比划了一下,划了划之后,口中念念有词着,接着将带来的大红公鸡就地正法,将鸡血洒满一地,再丢了一把谷米放在墓室,然后高喊一声:“下葬……”

  棺木渐渐地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哭声再一次激烈的想起……

  可说到底,究竟这眼泪是否真的发自内心呢?

  无人知晓!

  约翰捶了捶酸痛的身体,回到酒店。

  看了看表,9点03分,距离警察到来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干脆先去洗个澡好了……”约翰这样打算着。

  然而,刚把披在身上的白色孝服扔进垃圾桶,就听见了略显刺耳的门铃声。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十点再过来嘛!”约翰皱眉抱怨道。

  而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约翰愣住了,不过又似是预料到了什么似的,只是一瞬间,便变回了常态。

  “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啊。”约翰走进屋内,来者紧随其后。

  “正好,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约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笑。来到冰箱前拿出了一罐冰镇啤酒。

  来者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约翰。

  “徐达那个臭小子应该是你杀的吧。”约翰微微扬起头颅看着来者,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轻蔑与畅快。

  而来者,一直沉默着。

  “不说话,就是承认喽。”约翰耸了耸肩,将啤酒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我挺支持你这么做的,徐达那个臭小子,早就该死。”约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来者稍显惊讶。

  “谁让他背信弃义的,哼!这个人渣!”似乎想到了足以让自己暴跳如雷的事情,约翰抬起一脚踹在一旁的沙发上。

  “嗵!”沉闷的一声在房间内炸开。

  约翰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你看,我最近在国外发展的也不是很好,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一下啊。”

  约翰坏笑着,可是来者却依然保持着沉默。

  约翰仿佛并不在意,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帮欧阳淞分得了徐达的一部分财产,那,你再往里加个名字,也不算什么难事。你所说吧?”

  约翰一步步靠近来者:“更何况,你现在……可是个幽灵……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帮我完成的是吧?”

  “休想!”来者说话了……

  本来这两个字并没有什么震慑力,然而透过来者沙哑、沧桑的声音,还是对约翰的内心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哼!”约翰一甩手,背对着来者说道,“你以为你小子是谁!在我面前,连替我擦屁股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