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确认乔雅云熟睡之后，叶凝悄无声息跳下窗户。
龙湾小区虽然老旧，但周边商业还算是挺活跃的，最近的网吧只需要走三分钟。
网管是个染头发的年轻人，叼着烟正在刷视频。
“开台机子。”
“多长时间啊小妹妹，成年了么。”
即便鸭舌帽遮去大部分容颜，可看见她白皙优美的下颌线，网管也是不由眼前一亮，语气热络着，“打什么游戏，哥哥可以教你。”
来泡吧的女孩大都打扮成熟夺目，这么素净的倒真是头回见。
简直像是不小心混进了沙子里的白玉。
“一个小时就行，谢谢。”
将身份证放在充值台，叶凝将帽檐又压低了些，声音平静。
名字还挺好听的。
网管瞅了眼身份证，然后咧嘴笑着给充了时间指指里边儿，“随便坐吧妹妹，有需要招呼一声就行。”
虽然爱调笑，但也并不是什么渣烂贱。
叶凝直接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
这一排只有她自己，没人能看得见她干什么，但如果有人走过来，她却可以立即发现。
先将电脑IP修改为国外之后，叶凝直接在桌面敲出一串数码，按下回车。
页面一黑，中间是白色的搜索框，里面有英文隐隐闪动。
【请输入秘钥。】
下方有簇跳跃的红色火焰。
暗网。
叶凝又输入一串看起来毫无规则的字符。
【验证成功，欢迎用户L001。】
又一次页面跳转之后，叶凝进入后台选择了上传人像，把昨晚画的两张素描都传了上去，最终点击【发布任务】。
价格都是两千块。
很快——
‘滴滴’。
信封图标闪动起来，叶凝点开。
【罗三平，男，三十四岁，华国瀚城市紫水晶娱乐会所夜场打手，已婚，一子一女，曾因组织卖淫服刑五年，因表现良好减刑一年半。】
叶凝蹙眉，点了【确认支付】。
这种信息可是记录在案的，当时办案的警官却怎么就单纯认定他是人贩子了？
而这时，信封图标又在闪了。
叶凝当即点开，看到了另外一份信息。
【秦之航，京城纨绔子弟，跃飞科技集团董事长小儿子，京城四少之一，不学无术，只知吃喝享乐，已被断绝父子关系并赶出家门三年。】
不学无术？
叶凝按了按眉心支付赏金，这人身份有鬼啊……
看来她需要再尝试进一下那个地方：保密档案数据中心。
关掉页面后，她直接在浏览器键入一串长长地转码，回车被敲下的瞬间，整片页面一蓝。
克制而公正的颜色。
‘噼里啪啦’！
叶凝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继续输代码，却又并没发出太大响声。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么将会在这里看见秦之航的名字。
而与此同时——
一群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正在有条不紊的整理东西，依次放进纸箱。
‘嘀嘀嘀’！
某台电脑忽然发出警报声。
有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女人看了眼不禁惊呼，“叶老师，有人在尝试入侵我们的最高密档系统！”
“是么？”
叶天远放下手里的资料夹，不紧不慢走过去。
神情悠闲。
另个长相稳重的男人说道，“别大惊小怪，叶老师亲自完善的系统这几年被攻击的次数多了去了，就没一个成功的！”
年轻女人脸一红。
“这次，来点好玩儿的吧。”
叶天远坐在电脑前，双手开始飞快地敲出一串串代码。
白字跃动在黑底不断映着他的脸，使得他微微勾起的唇角更添一丝神秘。
那对男女则都是一脸崇拜。
于是乎——
叶凝这边，页面忽然闪动了两下跳回桌面。
紧接着，所有图标竟然都变成了一只熊猫举着三炷香的样子！
并且还是动态的，会点头。
每点头一次，桌面上就多一排熊猫，很快就满屏都是。
叶凝：“……？”
以前她试图入侵的时候，被发现就会立刻遭到IP追踪定位，然后她就不停更换定位和对面捉迷藏玩。
这次换套路了？
【确认卸载驱动。】
【确认硬盘格式化】
【确认卸载杀毒金刚】
一个个窗口争先恐后跳出来，犹如在叠buff。
这病毒虽然古早，但却可以通过局域网快速感染传播，是曾经让无数人崩溃，让企业网络一夜间瘫痪不起的洪水猛兽。
带不动这病毒的电脑，它帮忙更新系统。
有杀毒软件的电脑，它优先卸载。
没联网的电脑，它甚至能贴心的帮忙办好宽带业务……
“艹这啥啊！”
“妈的！熊猫烧香！”
“网管！”
网吧里已经开始叫喊一片，网管急忙挨个儿去看电脑，不由得也气得跺脚，“谁他妈又乱下黄片了啊！”
叶凝嘴角抽了抽。
但再这么烧香下去的话，整片街道估计都要遭殃了。
于是，她赶紧在键盘上摁了几下，强制夺回管理员权限就
开始飞快敲代码。
很快地——
所有人的电脑上都开始出现了一只只竹笋满屏乱蹦。
碰到烧香的熊猫之后就变成大棒槌敲下去，同时显示【清除中】，熊猫图标就会消失。
“好了！”
网管简直开心地都快哭了，他以为自己电脑都要废了呢！
而叶凝有些无奈地陷进椅子里。
放在如今，这已经并不是很棘手的病毒，但的确很搞人心态……
入侵失败第十九次了啊！
*
周一了。
叶天远还没有回来，而乔雅云也还要忙着照看超市。
所以，叶凝自己坐公交去学校。
但还没进教室，她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安静了。
她不由放轻脚步到了门前。
鼻子上贴了创可贴的赵骋正在她座位上笑嘻嘻问程娅静，“同学，你是凝姐同桌，她平常有什么喜欢吃的，喜欢喝的你告诉我呗！”
叶凝：“……”
而程娅静一脸惶惶看着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魂。
全班也都见了鬼似的。
什么情况！
“不……不是说叶凝上周就已经被决定开除了吗？”
有人讷讷跟同桌私语。
“谁说的！”
赵骋倒是耳朵尖，皮笑肉不笑扫视着班里，“我这人就服实力强的人，今后谁敢乱说凝姐一句，我绝对让他在铭海混不下去！”
“想耀武扬威，回你的一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