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箬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却正义凛然的说:“我君妄言是个正经人,除了我家娘子,我对其他女子都没有兴趣。”

  话说完,方箬推开晚霞,喝了口水,仍觉得口渴,索性一饮而尽。

  就在方箬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胖女人终于出了第三题,竟然是个算术题。

  “两位公子听好了,现在我手里有一批物件,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三件三件的数,就会剩下两件。五件五件的数,又会剩下三件。如果七件七件的数,还是会剩下两件。请问两位公子,我手里到底有几件物件?”胖女人走到两人中间,看着已经有了醉意的许伯生和坐着一动不动的方箬,笑问道。

  方箬感觉脑子沉沉的,像是乱成了浆糊,这屋里的温度仿佛也越升越高,热的她都想脱衣服了。

  “什么三件五件的,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许伯生大着舌头嚷道。

  方箬脑子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人头攒动的,有片刻恍惚。

  不对劲,不对劲啊!

  方箬瞬间脑中警铃大响,她就喝了那么一小口酒,不至于喝醉啊。

  难道是那杯水?

  是了,这里可是青楼,一定是她们在水里动手脚了!

  意识到这一点,方箬瞬间脑子清明,抬手道:“给我纸笔。”

  一旁的晚霞眼底划过诧异,但随即又笑了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把问题再说一遍。”方箬问道,快速的在纸上写了公式。

  她必须尽快赢下这一场,然后拿了东西赶紧跑路。

  胖女人不满的斜了眼晚霞,晚霞咬唇也有些负气,人家不肯吃她那套,她有什么法子。

  旁人只见方箬在纸上一通鬼画符,完全看不懂她在写什么,等方箬停下笔的时候,答案已经出来了,“是二十三!”

  胖女人震惊的看向方箬,楼里众人瞬间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欢呼声几乎要将楼顶都给掀了。

  “这君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也太厉害了!”

  “我越来越好奇他面具下长什么样子?神啊!”

  “快去打听打听,咱们这儿有谁家姓君!”

  “我愿意拜他为师!”

  “君公子牛啊,我王某佩服的五体投地!”

  称赞声如海浪般袭来,一波高过一波,闹的方箬越发的意识恍惚,头重脚轻。

  “公子真厉害。”晚霞搂住方箬的胳膊,声音跟蜜一样甜腻腻的。

  方箬暗暗掐了自己一抓,疼痛让她又清醒几分,“比赛可是我赢了?”方箬问。

  胖女人笑道:“自然,这些都是君公子的......”顿了顿,又揶揄补充说,“连晚霞也是。”

  方箬干笑两声推开晚霞,径直走向那桌子,然后就着桌上的红布将笔墨纸砚都包了起来。

  “庭芳,晚霞,你们带两位公子去后院休息,好好伺候着,别怠慢了。”胖女人心满意足的吩咐道。

  台下众人纷纷起哄,羡慕的声音更是不断,对面的许伯生已经被月庭芳和丫鬟搀扶着往后面去了。

  方箬咽了下口水,看向黏住自己的晚霞说:“我渴的不行,麻烦姑娘再给我倒杯水。”

  晚霞挑起方箬的下巴,调戏说:“等着。”

  等晚霞一离开,方箬立刻扛起包裹从台上跳了下去,“五哥,走!”

  皮老五还迷糊着,猛地听到方箬的喊声,这才反应过来,虽然没搞懂情况,但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忙跟着方箬往外走去。

  楼里众人顿时更加激动,人群涌动着,试图跟上方箬。

  “诶,怎么就走了?”

  “君公子好样的,那二十三你是如何算出来的?”

  “君公子,在下是李田,能否邀请君公子......”

  “君公子等等,能否为我签个名。”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方箬嘴上说的客气,身子却是直挤了过去。

  旁边时不时就有人想跟她套近乎,她不得不一手抓着包裹,一手扶着面具,走的趔趔趄趄。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却被楼里的龟公挡住了去路。

  “君公子急什么,我家妈妈喊你呢。”其中一个笑呵呵说道。

  温卿回头看向台上的胖女人,忍了忍拱手客气说:“今日多谢妈妈了,不过君某家中还有急事,告辞!”

  “五哥,闯!”方箬低声道。

  皮老五魁梧的身子往前一撞,那两人被撞的跌坐在地。

  “得罪了。”方箬笑道,旋即大步出了迎月楼。

  身后没追上方箬的人都是一阵惋惜,同时对她的身份也是众说纷纭。

  这边,胖女人攥紧了帕子,气的咬牙,“没用的东西!”

  晚霞劝道:“妈妈,他虽然文采不错,但连童生都不是,恐怕跟闻人公子一样,都是商人。”

  胖女人听了这话,才稍微消了气,“有这么好的文采竟然不去考科举当官,真是暴遣天物。”

  “那我现在怎么办?”晚霞委屈问。

  胖女子斜了她一眼,“这屋里除了君公子,就没别人了吗?你脑子要是有庭芳的半分聪明,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同时,二楼包间。

  闻人肆打了个哈欠,勉强醒了过来,“如何?”

  红衣姑娘便将方才楼下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得知是君妄言赢了,闻人肆毫不意外。

  “她的声音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闻人肆用手掌趁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

  离开迎月楼之后,方箬和皮老五赶紧回了皮家,并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拿下面具的瞬间,方箬深深吸了口气,“热死我了,五哥你看我脸,是不是通红?”

  皮老五点头,“估计是面具闷的,我给你打盆水洗洗。”

  方箬洗了把冷水脸,瞥见远处落日西斜,不由诧异道:“都这么晚了,我得走了。”

  走了几步,方箬又回头跟皮老五要了块布,然后将包裹文房四宝的红布给换掉。

  “这面具五哥你给我留好,明天我再请你吃烤鸭。”方箬说着片刻不留的跑了出去。

  皮老五挠了挠头,忽的想起道:“哎呀,你还没给我四哥话本呢!”

  方箬跑到街上,傍晚的风横穿过街道,将她的裙摆吹得猎猎作响,两旁的小贩也都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去了。

  “桂花糕,香喷喷的桂花糕咯,客官,您要几包?”小贩见来客人了,赶忙笑着招呼问。

  “两包。”男子温声道。

  落日的余辉照在他的侧脸,勾勒出细瘦、凌厉又温润的线条,宛若含苞的玉兰花,透着入骨的清冷和淡然。

  “我要这个!”旁边忽的探出一道人影,欢快说道。

  裴修安偏过头,正好对上一双漂亮的眸子,对方冲他眨了眨,有些不悦问:“怎么,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