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枝闻言,她一顿。

  想起那男人摸兔子时的样子,的确跟别人不太一样。

  别人是纯粹摸。

  他还带点儿擦边。

  骚男人。

  明枝抱着兔子走了。

  什么给兔兔配种,他是想给自己配种吧。

  同学道:“明枝,那我先去上课啦,等你哦。”

  “嗯。”

  她怀里的兔子蹦了下来,跑走了。

  明枝觉得自己应该找个牵引绳,抬步兔子去了附近放体育用具的仓库里。

  “嘭!”

  一声。

  大门从身后被关上。

  猝不及防,一片漆黑。

  明枝瞳孔微动,转头,发现仓库门被关上,她紧拧眉。

  门外,传来女人恶毒的声音,“贱人,谁让你勾搭西故的!你们兄妹就是恶心,私下是炮y的关系吧?怎么样,温西故是不是活挺好的,让你醉生梦死?”

  明枝冷笑。

  “陈栩?”

  大哥的前女友。

  还真不死心。

  她走到仓库门前,“你进来。我们聊聊。”

  陈栩手里提着兔子。

  “这是你的兔子吧?我想弄死它,不过分吧?”

  女人笑得很是恶劣。

  明枝道:“我想打你。也不过分吧。”

  她秀脸带着清冷。

  陈栩冷哼一声道:“省省力气吧明枝!没有钥匙你是开不了仓库门的。而且,告诉你,我没有怀孕。”

  明枝闻言。

  没有怀孕?

  那就好办了。

  她抬腿踹向女人。

  “嘭——”

  “啊!”

  陈栩被缝隙的少女的脚踹翻在地。

  兔子抛开,窜进了缝隙里,来到明枝的身边。

  明枝看向地上的人,“温西故有你这样的前女友,挺倒霉的。”

  “……贱人,你敢踢我!”

  “我打你还要看日子?”

  明枝冷笑,脏了她的脚。

  陈栩痛得龇牙咧嘴,恶狠狠说道:“好!好的很……你就好好给我关在这吧!这里没人会来救你,到了晚上,你就知道有多可怖了!”

  明枝没搭理。

  她看着外头的光线,比较亮。

  低头瞥了眼锁头。

  这是专门设计过的,不太好开,但可以试试。

  “不用你多哔哔。”

  明枝冷眼看向陈栩,“你记好。等我出去,就是你的死期。”

  陈栩咬紧牙关,“那就等你出得去再说吧!我等着你来打我啊……”

  说罢,愤恨地离开。

  末了,再没传来声音。

  外头刮起一阵寒风。

  天渐渐阴了,黑沉下来,似是要下雨。

  仓库里,渐渐变黑了。

  明枝看了眼手机,没有信号,意料之中。

  她抬手,开了下锁。

  发现锁芯是被人换过的,一般的锁早就开了。

  陈栩是下了功夫的,用的私人订制的锁。

  明枝看向身后,没有可用的东西,这里是之前被废弃的仓库,不常有人来。

  她有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怕黑。

  过了一会儿。

  她气息有些不稳,微微的喘着气。

  想起了三岁那年发生的事。

  ——“你没有父母,是我们培育出来的你。你不过是一个出生就被利用的胚胎。07,你不配拥有人的名字。”

  ——“你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

  ——“给我下水历练!”

  那时,她还是个婴儿大小的时候,冬日的江水很冷,她被基因局的人扔进水中,江水呛得她连呼吸都是冷的。

  那一晚,她在水里被呛了一百五十六次。

  她浑身无力,抬眼看见了江水上,夜晚枝头的月亮。

  那是多么皎洁的明月,看起来很暖,那么明亮。

  她顿时没那么怕了。因为黑夜里,有她的月亮在罩着她。

  三岁的她,伸出小小充满冻疮通红的手,想要触碰那一轮明月。

  那一刻,她多么希望,月亮能弯腰。

  给她僵硬的身体,带来些温暖。

  明枝咬唇。

  她静静坐下,背靠着仓库的门。

  怀抱着自己的兔子,她缓缓闭着眼。

  “爸妈,三哥……”

  她声音轻缓喃喃。

  他们都是很温暖的人。

  她也是第一次,体验家人的温暖。

  三岁那年,她给自己取了名字。

  ——明枝。

  待明月攀上枝头,将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光芒。

  明枝看着黑暗越来越包裹自己,唇色惨白。

  此刻,多希望有一道光亮,照亮自己。

  她一直都在找,自己的月亮。

  明枝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她堵住耳朵,满是三岁的阴影,他们的声音,越发响彻。

  好冷,江水好冷。

  好黑,月亮消失了。

  她紧紧闭眼,抱住自己的身体。

  “……不!”

  “嘭!——”

  一声,仓库的门猛然被踹开。

  一阵凌冽的风而过。

  男人的身躯,出现。

  明枝抬眼,只看见他头顶外头的月光,笼罩了下来。

  身上一热,她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抱起。

  男人身上,淡淡的沉稳的檀木香的味道萦绕。

  她失去了意识。

  这一刻,她等到了月亮弯腰,并轻轻抱起了她。

  ……

  耳边有水的响声。

  身上好热。

  被一股温热包裹着。

  有水花涌动。

  明枝睁开眼,她吸了口气,坐起身。

  她发现自己身上满是热水,定睛一看,是温泉。

  薄司洲身穿浴袍。

  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水池。

  男人修长的手指,探了下温泉的水。

  “怎么了,不舒服么?”

  他嗓音沙哑道:“我试过的,水温刚好。”

  明枝抬眼,看向他。

  她才意识到,方才带走她的人,是薄司洲。

  定了一会儿,她声音涩了涩,开口道:“我的兔子呢。”

  薄司洲眉头跳了跳。

  他勾了勾,“嗯?”

  他以为小姑娘醒来,会挺感动,甚至以身相许。

  浴池旁的枕头和垫腰的,以及小雨伞,他都准备齐全了。

  没成想。

  小姑娘开口第一句。

  就是问她的兔子。

  薄司洲下颌线微收,男人起身,他道:“在房里。我抱你去看看?”

  他走到浴池岸边,修长的双腿着地。

  明枝看了他一眼。

  她扶着岸边的扶手,自己上来了。

  只是,身上湿漉漉的。

  明枝道:“浴巾。”

  薄司洲炙热的喉咙滚动。

  他看向少女的身体,拿过一旁的浴巾,给她。

  少女围住身子。

  她瞥向他,“你都看到了?”

  薄司洲眸子闪烁,男人嗓音低哑道:“嗯。”

  小姑娘很白。

  挺圆的。

  他身上起了反应,“冷么。”

  明枝道:“不冷。但我看薄先生,倒是挺热?”

  她语气带着淡淡的不悦。

  他现在是不是要火烧到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