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亭榭看着那只小包, 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小孩子不懂事罢了, 哪里用得着邱先生专程道歉?”

皮皮爸爸连忙上前一步, 将那只小包送到舍亭榭的手里,“舍小姐, 您这话说的重了, 皮皮两次给您找了麻烦,您不但没有怪罪他,作为前辈还认真地教导他,我身为父亲,肯定要谢谢您。”

舍亭榭听了皮皮爸爸的话低笑一声,“好, 那就多谢了。”

皮皮爸爸见舍亭榭收下了小包, 眉眼间闪过一丝遮掩不住的喜悦自得。

他不经意似的扫过自己显然被精心打理过的头发, 问道,“我还在黄金酒店订了一桌, 不知道舍小姐可否愿意和我家皮皮一起吃个饭呢?您放心, 黄金酒店的密闭性很好, 我有做过功课的。”

舍亭榭摇摇头,迅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歉意的笑了笑, “抱歉了邱先生,我过一会儿还有行程。”

她脚尖向外, 一副时间已经不多了的急切样子, 看她这样, 皮皮爸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好尴尬地笑笑,“好,舍小姐再见。”

皮皮爸爸与舍亭榭分开,高誓心想这下他总要去看皮皮了吧?刚好可以跟着他去看看皮皮的状态。

可不知皮皮爸爸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连忙反过身往两人分别的地方跑去,没想到到了分别的地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接下来有事马上就要出发的舍亭榭不但没有走,反而以他从未见过的神情漫不经心似的打量了那只小包,然后嗤笑一声,摇摇头。

皮皮爸爸赶到的时候,只听到了她最后一句话,“15万的便宜货。黄金酒店那么土的地方,也好意思请人吃饭,流水轩还差不多。”

那只皮皮爸爸犹豫了很久才狠心咬牙买下的小包,就那样被舍亭榭漫不经心地丢在了车的后座上。

皮皮爸爸呆愣在地,他看着舍亭榭的车一路远去,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拳头握的死死的,手背青筋绷起,眉目间满是隐忍的怒气。

他走到两人分别的地方,弯下身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串亮晶晶的钥匙。

皮皮爸爸压着怒气往回走,在角落处等了许久的皮皮妈妈拉着皮皮也等了一肚子的火。

“你个死人,你去哪里了?去了那么长时间?!”

皮皮爸爸不耐烦的一挥手,怒道,“你懂什么?女人家懂什么事情,我如果不去对那些人点头哈腰,你们娘俩能有今天的日子吗?”

皮皮妈妈阴阳怪气的哎呦两声,“得得得还都是你的功劳了?要不是皮皮能拍广告赚钱,你还在厂里要死要活的打工呢。”

皮皮爸爸脸色一黑,想要说什么,高誓走了出来,面对高誓的出现,皮皮爸爸与皮皮妈妈非常警惕。

他们显然记得这个过分英俊,又有着让他们畏惧气质的男人。

“你又来做什么?”

高誓半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皮皮的额头,摸到了一手冷汗。

皮皮的脸色很苍白,他的小肚子依旧不正常的鼓着,甚至比昨天更为严重。

高誓当即被气笑了。

“你们夫妻俩是一点没把我昨天说的话听进去。”

“你们只顾吵架,就没看出来皮皮的身体不舒服?”

皮皮妈妈率先炸了,想必任何一个家长都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会养孩子,她一拉皮皮,皮皮被他拉的一个踉跄,脸色愈发惨白。

她提着皮皮的手臂,“不舒服哪儿呢?我这当妈的都没看出……”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皮皮的脸色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越发惨白,额头上一层冷汗,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不难受的样子。

皮皮妈妈脸色一变,“你个死孩子,不舒服也不知道吭一声!”

高誓没管这个嘴硬的女人,轻轻按按皮皮的小肚子,放软了声音问道,“胀不胀?疼不疼?”

皮皮抿着嘴巴点点头,声音小小的,“肚肚难受,恶心。”

随着他说话,打了一个小小的嗝,一股难闻的气味,从他嘴里飘了出来。

高誓接着就皱起了眉头。

乐乐小时候贪嘴,半夜从房间里面爬出来,偷偷吃了半盒炸鸡,又灌了半罐可乐,大晚上还吃油腻的东西,根本就消化不了。

为了不被高家人看出来,还死撑着说自己没事儿,结果没过多久,就因为肚子疼,疼得脸色煞白,叫来了私人医生。

皮皮的情况和当时乐乐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有些消化不良,而皮皮的情况看起来比乐乐更加严重。

高誓抬头看向两个大人,“皮皮必须马上去医院。”

他干脆一起身把皮皮抱了起来,“你们两个家长怎么当的?孩子脸都白成这样了你们也不带他去医院看一下,昨天我说的话你们是压根没听进去,还是赚钱心切?”

皮皮爸爸和皮皮妈妈当即脸色一变,可能是人越缺什么,反而就越想炫耀些什么,他们分明是靠着皮皮发了家这个时候却不允许别人说他们是一对吸血的父母。

皮皮妈妈当即就想把皮皮从高誓的手里扯过来。

高誓在她的手腕上轻轻一点就化解了她的动作。

说实话,他实在不算是一个脾气好的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脾气非常暴躁,但对上皮皮这种情况,他还真不能完全用硬的,毕竟皮皮是别人家的孩子。

还是老样子,想要拿捏一个人就要拿捏他们最重要的东西,于是高誓撩起皮皮的刘海给他们看,那张小脸上的化妆品都被冷汗湿花了。

“现在皮皮的情况非常糟糕,必须带他去医院看一下。他这种情况是严重的消化不良。这么小的孩子,吃了这么多难消化的东西,受刺激太厉害,还有可能会引起急性肠胃炎,引起低烧。”

高誓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到时候恐怕没有过十天半个月养不起来,就算是硬撑着起来养活你们这对父母,他的胃落下了病根,以后可就没法接食品的广告了。”

高誓这一句话可算是直接说到两人的命根上,皮皮妈妈的脸色一变再变,一把扯过皮皮,这下子高誓没有用力,皮皮被轻轻松松的扯到了她的怀里。

“死孩子你不舒服也不会说,你这个嘴呀笨死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言尽于此,高誓理理身上褶皱站起来。

他低头与皮皮对视一眼,皮皮的脸色非常难看,高誓甚至觉得他已经难受到有点儿难以分辨眼前的情况了,可他看向高誓的时候,依然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

高誓就想起小时候的乐乐了。

说实话,当初星探做的决定确实不错,但凡有孩子的爸妈,面对皮皮真的很难狠下心肠来。

他不经意的在皮皮面前亮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壳上轻轻地点了一下,然后看向皮皮,这个聪明的孩子懂得了高誓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真的心疼孩子,还是心疼皮皮,还是心疼可能会因为生病而失去的广告费,皮皮妈妈有些急不可耐的拉着皮皮去医院,连身后的高誓和与她吵架的丈夫都顾不上了。

高誓直起身来看向那个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男人,皮皮爸爸。

或许是由于男性之间天然的敌意,高誓看见他的时候,皮皮爸爸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被笑意冲淡,他冲他点点头,然后相当官方的客气地说,“多谢你了,先生。虽然皮皮的情况我们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但是还是多谢你再次提醒我们。”

他这句话就是想给自己挽尊了,高誓可懒得给人留面子,似笑非笑道,“早就发现了,还舍得让孩子受这个苦?皮皮真的是你的亲儿子吗?”

不顾皮皮爸爸脸色微变,高誓向车走去。

相比起急功近利的皮皮妈妈,皮皮爸爸这个人反而更让高誓不想接触,甚至感到恶心。

这个男人好大喜功,好面子,最重要的是,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用自己的孩子生着病赚来的钱,买了一只包,去讨好另外一个女人。

都是男人,谁看不出来谁的心思?

高誓看着皮皮爸爸好似不动声色的神情,感到尤为恶心。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告诉皮皮妈妈以及皮皮。

高誓从来不认为遇到这种事情应该装作不知道,去维持一个虚假的平和,缝合一份破碎的婚姻。

不说感情,只是说最单纯的利益关系,皮皮爸爸的行为已经算是动用了夫妻共有财产。

更不要说那十五万块钱还是从皮皮的广告费里出的。

其实对这两人来说,皮皮的归属权一天没有确定,这两人就一天不可能离婚,所以他一定要告诉皮皮,他得让皮皮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情况,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对父母拖累皮皮一辈子。

他从来不认为,像是离婚这种事情,应该瞒着小孩子。

高誓知道,不要看小孩子小,就觉得他什么都不懂,其实小孩子也懂得很多事情。

他也得让皮皮知道,皮皮爸爸拿着他这些。辛辛苦苦赚来的广告费做了什么。

孝顺和愚孝有根本的区别。

***

皮皮一家三人往医院去了,高誓确认他们去了医院,才默默的驱车返回,而这时候他也从路过人的口中打听到了今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高誓听了之后,简直要被这对吸孩子血的父母给气笑了。

合着自己昨天说的话,他们一点没听进去?

昨天皮皮刚吃那么硬的牛肉干吃了很多根,原本就已经够不好消化的了,今天居然又连轴转出来拍广告,从早上五点半就起床就开始拍,一直拍到黄昏,和他演对手戏的还是舍亭榭。

也不知道舍亭榭的演技是真的那么糟糕,还是天生和皮皮犯冲。这次她和皮皮拍的时候,又上演了昨天拍牛肉干广告的情况。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皮皮吃的是鹌鹑蛋。

鹌鹑蛋是高蛋白食物,对于小孩子来说并不好消化。今天皮皮吃了一整天的鹌鹑蛋,可想而知会有多难受,更不要说他肚子里面装着的牛肉干,还没有消化完全,他嘴里的伤口恐怕也还在流血。

高誓听完了事情的原委暗骂了一声人渣。

他实在不放心皮皮在这么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手里,想了想,还是驱车去了医院。

皮皮妈妈正带着皮皮拿药,她一边拿着药,一边指责着皮皮又给她添麻烦。皮皮垂着脑袋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偶尔讨好的、小心翼翼地牵住妈妈的手。

虽然皮皮妈妈的语气不好,可到底还是给皮皮挂了号,买了药。

“你这个小讨债鬼就是来讨债的!唉,过来吧!”

皮皮妈妈把皮皮给捞到膝盖上面,轻轻地揉着他的肚子,皮皮蜷缩在妈妈的胸口,闭上了眼睛,他的眉头是紧锁的,但嘴角却是微微上翘着的。

高誓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再去打扰。

只是在这里的只有皮皮妈妈和皮皮,却没有看到皮皮爸爸的身影。

***

在摄影棚附近,高誓离开后不久皮皮爸爸就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中是经常和他一起喝酒的酒肉朋友。

“唉,老邱啊,最近是不是又发了财啊?兄弟几个今天出来聚一聚?”

皮皮爸爸一直觉得一个人的成功总需要其他人来映衬,因此,他虽然自觉现在地位比之前高了不少,但是面对酒肉朋友的喝酒邀约总还是会去。他就喜欢那些人用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看着他。

谁让他们没像他一样这么有能耐生下一个能给自己赚钱的好儿子?

刚好今天心情不好。

他看了眼皮皮,还是答应道,“行,你们先准备着,我一会就去。”

皮皮妈妈当即皱起眉头,“你又想跑哪去疯去?孩子还生着病呢,你要往哪跑?”

皮皮爸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应酬,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不应酬的话,皮皮的广告从哪儿来的?”

皮皮妈妈撇了撇嘴,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皮皮爸爸开着他那辆用皮皮广告费买的新车,开车去到了,他们经常约酒的一家小餐馆。

他到的时候,小餐馆里的人已经都坐满了,见到他纷纷起身。

“唉,老邱,现在你儿子成大明星了,你成大忙人了,好久都见不到你一回儿。”

“迟到了啊迟到了,这杯酒,你是不是该罚?”

“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哈!”

比爸爸豪爽的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他来之后,酒桌上隐隐呈现了众星捧月的情景,他就是被捧的那个月,这种情况让他感觉非常满足。

当时在舍亭榭那里受了气,好像找到了发泄口似的,一下子就被释放了出来。

一群人喝了酒,吵吵嚷嚷得直到深夜。

皮皮爸爸今天由于心情不好,可谓是来者不拒,别人给他送酒过来,他一滴不落的照单全都收下了。

他们这群人凑在一起谈的,也就是那么点儿事儿,酒劲上头有人问,

“唉,老邱啊!你现在儿子是大明星了,你是不是也能接触到不少娱乐圈里的女明星了啊?那长的怎么样?和电视上面都是一样的吗?还有那胸那腿……嘿嘿,真的假的?”

荤段子永远都是酒肉朋友之间打开话题的一把好手,皮皮爸爸有些神气的挺了挺胸,他现在半醉不醉的,但还是能感受到,“兄弟们”崇拜和期待的目光。

“那是!那些明星我也见了不少,你们想知道谁的?”

“最近那个挺有名的?她呀,身材不错,就是那个脸现在的化妆太厉害了,这人和电视上长的一点都不像,那妆一卸和鬼一样。”

“还有那谁谁谁?她啊……”

谈着谈着,有人突然扬声问道,“那老邱,我听说你儿子这段时间要和大明星舍亭榭一起拍广告啊?你见到大明星了吗?”

提起舍亭榭,皮皮爸爸的好心情,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似的,一下子降了一个大台阶。

“见过,怎么没见过?”

“那舍亭榭真的那么纯?”

有人当即一副非常渊博的样子,起来反驳,“怎么可能?娱乐圈的明星有哪个是真纯的?说不定都被xx了。”

“对呀,没准要身后有多少个金主呢?你看她那身材……”

有人说笑着就不怀好意的看向了皮皮爸爸,“老邱啊,你在家里面可是一家之主。你儿子现在也争气了,能给你赚大钱了。娱乐圈里的那些明星,你能够得着不?”

有人挥挥手,激将法式的说,“哎呦你们这可是捧人就算了,这把老邱捧的也太高了,这是捧杀呀。”

“皮皮确实挺出名一小明星,但是老邱又不是明星,他怎么能和那些明星们搭线呢?”

皮皮爸爸听得气血上涌,他又回想起了听到的那句话。

舍亭榭就那么漫不经心地把她咬咬牙才买下来的小包丢在车后座,好像那是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将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自尊心,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

皮皮妈妈和皮皮到家之后,时间已经算不上早了。

皮皮喝了些药,可是他感觉自己的情况好像并没有好转,可能是在路上吹了风的原因,他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头晕晕的,还有些发疼。

皮皮妈妈在厨房里面加热从外面买回来的饭,皮皮蜷缩在沙发上面,感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妈妈亲手做的饭了。

曾经他年纪小,家里也不富裕,爸爸在外面的厂里工作。每天都非常辛苦。妈妈侍弄着家里的菜地,菜园里的菜熟了,也不舍得自己吃上一颗,只舍得把卖相不太好看的,自己留着。那些长得漂亮水灵的都拉到了街上出摊卖出去,为家里换取微薄的收入。

但那个时候,妈妈也会在他生日或者过节的时候专门给他包一顿带肉的饺子,或者是把菜里面最大、最漂亮、最水灵、最好卖的那棵菜留给他。

他最喜欢吃的是胡萝卜。

可是从那个拔萝卜的视频拍摄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胡萝卜了。

他记忆中的胡萝卜永远都停留在了那个夏天,那是他拔出的最大的一颗,最水灵的一颗,也是最后一颗。

皮皮浑身发冷,这股冷意蔓延得很快。

他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从来不给家长添麻烦,因此他只是想把手边的毯子勾过来,给自己盖上,这时候也没有想到呼唤妈妈来帮忙。

开房门的声音响起,一股酒气涌了进来。

是爸爸回来了。

皮皮迷迷糊糊地这么想。

他依然在努力地伸手去够那一张小毯子。可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他没看见小毯子上面还放着,妈妈整理出来没收起来的杂物盒,就这么微微用力,杂物盒就一整个扣在了地上。

随着一声巨响,皮皮爸爸和皮皮妈妈都猛然看向了他。

皮皮妈妈一边在围裙上面擦着手一边骂骂咧咧的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惨不忍睹的地面。

皮皮妈妈的火气当时就上来了,她伸手抄起一边的晾衣架,把皮皮扒过来,照着他屁股上面就抽了两下。

“你这个孩子怎么就是不听话?我真是上辈子做了孽才生了你这么个怨种。我都这么累了你还天天给老娘找麻烦,都生病了还不好好呆着。”

皮皮想道歉可是他被冷得浑身发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却没发现,皮皮爸爸从进屋之后就死死的盯住了那一下一下抽在皮皮身上的衣架,双目渐渐充血。

……

皮皮爸爸一向是把那些狐朋狗友当做自己炫耀的渠道,可是没想到今天这顿饭吃的是越来越来气。不但被暗暗地嘲讽,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居然还明里暗里的说他是吃孩子本的男人,一家之主,却不能顶起一个家来。

难道舍亭榭也是这么想的吗?

像他这么骄傲,自尊心又重的人,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竟然被这么一群自己一向是以俯视的状态去对待的狐朋狗友们嘲讽,更无法接受自己精心挑选了许久的贵重礼物,在女神的眼里居然是个不值一提的玩意儿。

不过是个被人xx了的x货。

皮皮爸爸在心里疯狂安慰着自己,可是那股子火气被酒精一浇,愈演愈烈。

他迫切的想要找到发泄的途径,直到他回到家里,看到晾衣架一下一下抽到了孩子的皮肤上

皮皮因为一直没有好好吃饭的原因,被刻意控制着体型,尽量延长幼童期,所以他身形很是纤细。

他那么小,那么脆弱,还是自己的儿子,他一只手就能掌控住,哪怕是将之掐死,对方也没有力气去反抗。

他之前从不亲自动手惩罚皮皮,他懂得比皮皮妈妈多,甚至想过以后可以通过这件事在离婚后争取皮皮的抚养权。

但此时,衣架抽在皮肤和衣服上的沉闷响声刺激着皮皮爸爸的耳膜,他两眼发红,此时酒精终于彻底将怒火催发蔓延到了整个大脑。

他解下了自己的皮带,大步流星的走向前去,在皮皮妈妈从愤怒逐渐转为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地抽到了皮皮的身上。

***

今天异管局处理一个紧急任务,高誓下班没下成。又转了个身,回到局里加班,加班加到一半,就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喂?”

电话那头接通了却没有回应,他只听到了,响亮的拍击声。

在鞭打声中夹杂着细微的孩童轻微的挣扎呼救声。

高誓心里一沉,随手抓过一旁前来进行任务对接的刑警。

“走!紧急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