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穿越重生>有一个万人迷儿子是什么体验?>第179章 番外十(上)、今生

自从高家公子身份暴露后, 高誓在异管局之外的生活,就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走路遇到毛手毛脚的女孩,险些被水泼在身上;

开车遇到碰瓷的倔强小白花, 梗着脖子瞪他“你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吗?我会赔你的!”

买水果遇到眉眼清亮身世凄苦的少年店主被盲流调戏, 被迫卷入其中;

开的酒店房间床上,躺着媚眼如丝的尤物;

甚至还有霸气外露的某某总裁, 对他邪魅一笑, “有意思,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然后,面对马上要泼到身上的水,高誓眼疾手快地扣着女孩的手往上一抬,水盆稳稳端住。

碰瓷的小白花被高誓一个电话送进警局, 路行之看着高誓这辆全球限量的车, 捂着脸问高誓, 为什么要把这辆祖宗开出来。

被调戏的少年店主,和那群盲流被一起打包送上警车, 仙人跳的老团伙被连根拔出。

擅闯房间的尤物和管理不当的酒店, 被高誓一起告上法庭。

至于某总裁, 高誓只得捂着被辣到的眼睛,摆摆手,“查查有没有违法乱纪, 有的话就直接送他天凉王破。”

因为高誓的油盐不进,以及把人送进警局的高频效率, 很是让那些人消停了一阵子。

直到最近, 高父高母的结婚纪念日到了。

那天凌晨三点, 高誓被手机铃声唤醒, 他睡眼迷茫地从应不解八爪鱼似的拥抱中挣扎出来,一边拍拍应不解让他安心睡,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

“明天去公司上班,三天后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和你妈妈要去小岛旅游,两周之后回来。”

“最近没什么大项目,计划我让星星传你了。”

没等高誓反应,那边就挂断了电话,留下一脸懵逼的高誓,对着发出“嘟嘟嘟”的手机。

半晌,高誓才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话,“这老头……”

这下子,可算是清醒了。

高誓迫不得已,接手了高家。

好消息是,阴界轮回法已经步入正轨,轮回的种子也已经发芽,这段时间由于高誓与应不解的双重震慑,几乎没有鬼怪会捣乱,从灵管所到异管局都难得清闲。

坏消息是,身为一个公司的总裁,再清闲也清闲不到哪里去。

更糟糕的消息是,高家公司的招聘季刚过去,公司新招聘了一批员工。

***

“不解,我去开会,一会叫秘书给你送青提和芒果。”

既然停留在人界,高誓就还是喜欢这么唤他。

“好。”

应不解乖乖坐在高誓对面的位置上,面前摆着一杯清茶,看起来分外乖巧。

应不解凌晨开轮回之门,平素没什么事情。虽然应不解魂魄已全,高誓还是习惯把他带在身边,去异管局的时候在家属休息室休息,去公司的时候,自然就在办公室里。

说来,上辈子应不解公务繁忙,高誓清闲,这辈子倒是反过来了。

门关上,应不解端起茶杯,茶水呈现清亮的翠色,茶叶舒展,立在水杯中,如同两片嫩芽。

好茶。

不等细品,房门被敲响,应不解还没回应,就被推开。

来人穿着规整的秘书职业套装,栗色波浪中短发,手中端着一只果盘,举手投足都带着股利落劲儿。

她生得很漂亮,是那种锐利的漂亮,配上她周身的气质,很容易让男人升起征服欲。

秘书随手关门,冲应不解微微一笑,将果盘放在他身前的桌上,“高公子让送来的果盘。”

应不解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颔首,示意知道。

可秘书并没有离开,她反而定定地看着应不解,令人不适的眼神,像是在评价他的价值。

应不解拿起一枚青提,吃得认认真真,像是全然没感受到秘书的目光。

秘书先坚持不住,她双手抱臂,道,“应先生,你是高公子的爱人。”

提到了高誓,应不解抬起头。

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在秘书的眼中,他满脸都写着“这种问题还要问”,

应不解“理所当然”的表现激起了她的无名火,甚至就连应不解带给她的惊艳都被冲淡了几分,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姿势,加重了她的压迫感。

“我承认,应先生,你的外貌条件很优越,但人总是喜新厌旧的,总有……总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

秘书打了个磕巴,她本来想说男人多得是喜新厌旧,总有样貌能胜过他的,看到应不解的脸,这句话在嘴里莫名一转,就变成了人老珠黄。

她不由得为自己的失态拧眉,语气也变得稍稍有些不耐,“高家是什么地位,大家都知道,高公子他年轻有为,又背靠高家,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接近他。”

“你配不上他。”

“你靠着高家吃饭,像菟丝子似的缠在高公子这棵大树上,除了以色侍人,没有别的留住他的手段。”

“况且你是一个男人,生不了孩子,日后他厌烦了你,你连一个绑住他的条件都没有。”

应不解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看向秘书,问,“那该怎么办呢?”

秘书笑了起来,她没想到,看起来很能唬人的应不解,竟然是一朵连为自己争取都不会的小白花。

“现在说让你离开,你肯定是不乐意的,毕竟你趴在高家身上吸血吸得这么开心。”

“你帮我给我和高公子制造偶遇,等我与他结婚,至少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让他与你断了联系。”

秘书在心里暗暗发笑,心道这也不过是骗骗眼前的蠢货而已,她若是真的能当上高家太太,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眼前这个男狐狸精滚。

应不解没说话,只是问,“你觉得你与高誓相配?”

秘书冷笑,“当然!”

“我在商场上的天赋,就连高总都称赞有佳,我会全力辅助他,帮他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

“像我这样能与他势均力敌的,才叫伴侣,才叫夫妻。而你,只会趴在他身上吸血。”

“更重要的是,我可以给他生一个孩子。”

应不解提醒道,“他有一个孩子,很疼爱他。”

秘书撩了撩自己的短发,嗤笑,“男人嘛,谁会嫌自己的孩子多。”

况且,高誓年轻力壮,还能再干上三十年,最后这高家传到谁的手里还不一定。

应不解盯盯地看着她,又收回目光,道,“我见过真正自信又独立的女性,她们不会把生孩子作为一个博取男人欢心的筹码。”

“孩子应该是因为爱意而诞生的,而不是因为绑住谁。”

秘书看着应不解,像是被戳痛了似的,不复之前高高在上的模样,她怒道,“你懂些什么?!”

应不解看着她,不缓不急,“你不爱高誓,你只是用所谓的爱与合适,来掩盖不择手段跨越阶级的野心。”

“为此,不惜插|入别人的感情。”

秘书恼羞成怒,冷笑,“我对他的爱意,不需要别人来评判!”

“你们还没有结婚,就算是结了婚,还有再离的时候,哪里算什么插|入别人感情!”

应不解淡淡收回目光,“我不同意。”

“什么?”

“我不喜欢你把高誓当筹码,也不喜欢你把孩子当筹码。”

“你说的,我不同意,我不喜欢。”

“他是我的爱人。”

应不解的眸子,如同两个黑洞,要吸净一切靠近的光芒,秘书对上他的目光,竟然打了个寒颤。

她在心里暗骂一声,反而冷静了下来,她问,“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门外传来声响,秘书眼疾手快,一边揉乱了头发,一边扯开胸前的一颗纽扣,微微凌乱的前襟,露出锁骨。

她冲着应不解冷笑,一把打翻了果盘,向后倒退两步,宛如正与应不解对峙。

开门声响起。

秘书眼睛一眨,眼中狠毒变为受惊的委屈与坚韧。

她如编贝般的牙咬住下唇,眼中露出同归于尽的决心。

然而,紧接着,她瞪大了眼睛。

应不解端起茶杯,轻叹一声,“可惜了这好茶。”

下一瞬,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那一杯茶便泼在了他的身上,甚至就连下巴也溅上了些水渍。

脚步声响起,高誓走了进来。

秘书先发制人,她像是独自对峙恶势力良久,终于看见了曙光,“高公子,我只是想来送果盘,没想到……”

她的欲语还休,和凌乱的衣襟与头发,让所有人都联想到了不妙的地方去。

高誓却只拧着眉头扫了她一眼,接着看向应不解。

应不解胸前湿了一大片,还挂着茶叶,他只是看向高誓,“我没有做。”

他说完,唇齿张合,似是像说些什么,最终露出一丝苦笑,长而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子。

高誓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压着火气,“陈诚”

“我在。”

“这是新招的秘书?”

秘书不卑不吭地接过话茬,道,“我是这次招聘进入公司的,我一直很仰慕您。”

高誓冷声,“没让你说话,陈诚!”

陈诚还没见过高誓在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发脾气,他连忙回答,“这位钱东茜小姐,是在上一批招聘进入公司的,应聘秘书岗。”

高誓一面大跨步走向应不解,一面沉着脸,“下次先考察一下再放人,别什么人都往公司招。”

他低头一看应不解的衣襟,已经湿透了,茶水微烫,让他的皮肤都微微泛红,高誓心疼地叹气,“走,去换衣服。”

秘书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高公子,你……”

高誓堵住了她的话头,“陈诚,把办公室里的监控放给大家看,免得回头传出我高家欺凌弱小的流言。”

应不解闻言身子一僵。

“还有,钱小姐,”高誓盯住她,“告诉你的父亲,如果不想看见钱家公司被收购的消息,就老实点。”

高誓对陈诚使了个眼色,就和应不解进了办公室后的小更衣间。

钱东茜打了个寒战。

他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钱家从未在国内露过面的小女儿?!

陈诚这边得了高誓的命令,便操作着调出监控来,另外几名秘书鱼贯而入,面面厮觑,对撞到一场好戏,又是兴奋,又是不安。

陈诚心里琢磨着高誓最后那个眼神是个什么意思,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监控录像,多留了个心眼,稍等一会,看了看从钱东茜进门到他们进门附近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当看到应不解貌似自己给自己泼了一杯茶的时候,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联想着这位爷刚才的表现,心道好一杯碧螺春。

陈诚用他十年的专业素养才保持了平静的表情,请大家欣赏钱东茜的尴尬录像。

更衣室内,高誓伸手小心地按了按那块红痕,“疼不疼?”

“不疼的。”应不解抬手一按,那红痕就消去了。

高誓叹气,“那就好。”

应不解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没法开口。

两人向外走去,临到门前,高誓突然低声道,“下次可别往自己身上泼热茶了。”

应不解一愣,耳尖微红。

高誓抬眼一看,心头像被戳了一下,他把应不解的脖子勾过来,轻轻碰碰他的嘴唇。

“轮回,他们如何能与你相比。”

“你我可是天定情缘,道侣神魂印还锁着呢。”

应不解心口重重跳了一下,他低头吻下,这个吻与他平日清冷克制的模样截然不同,倒是与神魂归位的那日相似,简直像捕食的猛兽,咬住猎物的咽喉。

高誓起先被这场战争勾起了兴致,然而到了最后,就连高誓都有些招架不住,不得不投了降。

“等等,一会还要出去见人。”

高誓摸了摸嘴唇,心里暗暗懊恼,心道自己上辈子亲不过轮回,这辈子怎么就依旧亲不过应不解呢。

……

两人走出房门,录像刚巧播放完毕,在死一般的寂静中,钱东茜面对着众人或鄙夷或恼怒的目光本就难堪至极,高誓清脆的硬质皮鞋跟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更像是每一步都踏在她的神经上。

高誓道,“都看完了吧,出去别乱说。”

这句话却是让钱东茜升起了一丝期待。

难道他对自己其实是有些意思的,所以才关照自己,不让他们到处乱说?

钱东茜上前一步,“高公子,我们之前见过,就在高家的发布会上,当时您父亲还夸过我眼光独到。”

“我承认我这么做是有些冒失了,但我也是为了你好,您需要一个能与您并肩的爱人,而不是一个依附您的菟丝子。”

她这么说着,微微扬起了下巴。

高誓却冷笑,“夸你?那不过是老……爸出于礼貌,好不容易才想出的词,你确实眼光独到,一个必亏的项目,你居然砸了这么多资金进去。”

“我需要什么样的爱人,不需要你多嘴也不需要你以一面之词,断言我的爱人是菟丝子。”

高誓站在应不解身边,“谁能是与我并肩同行的爱人,更不要你多说。”

不等钱东茜开口,高誓就打断了她的话,“另外,并肩,你还不够格。”

“在夸赞自己之前,不如先照照镜子不必往远处看,你看看你身边这几位同事,再开口吧。”

高家公司从不以性别论高低,只以能力论长短。

而在高家的秘书团队中,男女比例五五开,各个都是历练出来的好手,曾有不怀好意的公司甚至开过千万高价挖人。这几位女秘书,坚韧奋进,博学刻苦,做事麻利妥帖,靠自己在高手如林的高家公司厮杀出一片天地,每一个人都比她更有资格,将她夸奖自己的话,套在自己身上。

钱东茜恼怒地收拾东西走人时,与她同期进公司的女秘书在她耳畔带着怒意道,“把‘女秘书’污名化的进程中,有你出的一份力。”

……

后来,高誓没对钱家出手,只是建议财政部门查查钱家的交税和恶意竞争情况。

显然,结果相当惨烈。

加上钱家的投资情况惨不忍睹,很快,钱家就破产了,高誓算算时间,恐怕自己出手也要比这个速度慢一些。

略过之后的事情不提,却道回家之后,应不解和高誓就熄了灯。

在黑暗中,应不解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都告诉高誓,高誓只能抱着应不解的后背,一遍遍告诉他,他在。

应不解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惊人,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高誓,看着他餍足的唇,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眼睛,看着他微微汗湿的额发,小心翼翼地用了一个清洁法术,看着高誓睡去,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进怀里。

在他生命中,有万年的时光,心口的某一处是空缺的。

十殿阎罗皆为鬼仙,心脏停止于死亡的瞬间,他曾为高誓的到来重新跳动的心脏,也随着分别停止跳动。

在万年的找寻中,他独自行走于无边无尽的虚空,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何处才是尽头。

或许是几十年,又或许是几百年,他才能从破碎的时空乱流中,找到一个世界,满怀希望地靠近,再麻木地离开。

他就这样不停地找着,一次次充满希望地去,一次次麻木地回。

在黑暗中,他回想着曾经的故事,面上才会露出一丝笑意。

他的爱人,不知道他在多久之前,就开始心动。

他也说不清

或许是那云雾间的惊鸿一瞥,就已经在在他心中埋下种子,否则性子清冷的他,不会主动请缨代替阎罗去下界。

又或许是在相处中一次次的触碰糖人、桃酒、清茶、小曲、古琴、叶笛……

他不必说清。

他靠着这些回忆,独自走过了分别时的漫长光阴,终于在某一天,感应到了他的爱人。

找到你了。

重新轮回的蓐收,还会像前世一样,爱上他吗?

会不会等他恢复记忆,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

应不解不去想,他义无反顾地散去两道魂魄,进入了这个世界。

然后,失去记忆的两人,再一次相爱。

应不解收紧手臂,将高誓锁在怀里,像一个将关未关的囚笼。

他是不安的,这种不安与高誓无关,只是他在漫长黑暗中,生出的一点点偏执,平素无甚影响,只是偶尔会冒出来,轻轻地伸出锋利的刺。

应不解舍不得把刺朝向高誓,于是就把刺伸向了前来冒犯的一二三。

他像一头独守领地的、贪婪地巨龙,用尾巴死死护住自己的宝藏。

应不解闭上眼睛,抱着高誓,睡着了。

等应不解呼吸绵长,高誓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着应不解的面庞,看着他垂下的睫毛与小片的阴影,无奈地叹气。

“你啊,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应不解有些不安地动了动,高誓一边在心里不满地轻哼着“这样子实在有损我的形象,下次一定要攻回来”,一边更加贴合地窝进了应不解的怀里。

独自撑起一个研究团队的高誓,自小看惯各种引诱伎俩的高公子,处理过无数异常事件的高队,怎么可能连某人的小把戏都看不破。

不过是被爱意蒙蔽了双眼,心甘情愿地入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