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纯爱派【完结】>第43章 猎巫-30

  几人一同看去,六七个穿红袍、戴巫帽的女人正站在天台门口,朝这边看。她们身材高挑,宽檐巫帽遮住她们的眼和鼻,只有红唇分外招摇邪魅。

  安德烈一看便明白了,转头看艾森:“你熟人?”

  艾森皱着眉看她们,似笑非笑,磨了磨牙,利落地转过身,盯着这几位:“终于来了!克里斯汀呢?”

  领头的女人把帽檐向上推了推,露出她漂亮的眼睛,朝安德烈看了一眼:“嗨。”

  安德烈愣了一下,他的露水情缘正从胸口中掏出一把折扇,朝他眨眨眼后,甩开扇子,又看向艾森:“好久不见,你这混球最近过得怎么样?”

  “少跟我来这套,克里斯汀在哪?”

  “祭司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艾森朝她走了一步,女人们纷纷掀掉自己的巫帽,用手里的武器指着他,艾森停下脚步。

  “这个地方,”艾森看着她们,“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吧。这么强的巫力控制,难道不是克里斯汀?”

  “不是。”女人中有个声音响起,她要说话,众人为她让出道路,她走到最前面。她的黑色长发垂在肩膀,戴了一副圆框眼镜,她的巫帽是圆顶的,手里拿了本灰色的书。

  艾森偏偏头看她:“琳达。”

  琳达朝他点点头,继续说:“我们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一个依靠上、下壳搭建出的‘新世界’,最初无法实现的重要原因就是壳的固定。”

  艾森不耐烦地摆了下手:“关我什么事?关你什么事?说点我爱听的,克里斯汀在哪?”

  琳达忽视他继续讲:“上壳的固定他们发明出了‘一、二层’,但下层固定的解决一直是个谜。”琳达推了推眼镜,“我们认为下层壳的固定也和女巫的力量有关。”

  艾森终于不闹了,他补充:“谨言咒、病毒以及下层壳的固定都和你们有关。”

  琳达点头:“可我们中间,并没有人做这些事。”

  “叛逃的女巫?”

  “已经一百三十年没有出现叛逃的女巫了,不过,”琳达抿了抿嘴,“有这种力量的人,除了祭司克里斯汀,也没有几个人。”

  艾森抱起手臂:“不管我的事,告诉我克里斯汀在哪里。”

  “你的诅咒是群巫下的,杀掉克里斯汀也没有用的。”

  艾森挑挑眉毛:“群巫?那就把所有参与的都杀掉。”

  “或者,”琳达提议,“和我们一起找到这个女巫,她的能量这么强,也许会有办法解除……”

  “不要。”艾森讲,“很麻烦。”

  “不过你也没得选吧。”领头人开口,“你现在连克里斯汀在哪里都找不到,另外,你知道参与施咒的都有谁吗?人都找不全,怎么杀?”

  艾森斜眼看她:“哦,你挑战我?”

  领头人想了想,没有继续正面冲撞艾森,转头对身边人说:“让艾格妮丝上来。”

  艾森竟然僵了一下:“艾格妮丝也在?”

  很快,就从楼道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以及小皮鞋的哒哒声,艾森一听就往后蹭了蹭,皱起了眉。不一会儿,一个靓丽的红袍身影从门口闪进来,女人二十六七上下,短短的栗色头发,戴着顶尖巫帽,帽尖弯弯,挂了只铃铛。

  她走进来凑到艾森面前,艾森往后仰身,躲避她。

  她开口,声音也清脆,像只百灵鸟。

  “哎呀哎呀好久不见,我们的妙妙公主。”

  艾森瞪起眼:“你少……”

  艾格妮丝捂住心口往后退,高声叹气:“哎呀又生气了,妙妙公主又生气了。我们只不过是家乡毁了,艾森可是失去了好心情。”

  “我、你……”艾森转头看安德烈,“她……”

  艾格妮丝讲话飞快,伶牙俐齿,又拽住艾森的手臂:“公主大人,自从您毁了我们宗庙以后,我们天天在流浪。这位先生好脸生,以前没见过啊,我叫艾格妮丝,我们是女巫,这是我的名片。”

  她说着把帽子摘下来,在空空中翻找,翻了几下,拿出手

  ——比了个心。

  艾森:“……”

  安德烈:“……”

  她把帽子戴回去:“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艾森:“有这个必要吗?”

  安德烈:“他是我继子。”

  艾格妮丝:“噢噢,小妈。”她过来和安德烈握手,“小妈住得习惯吗?吃得习惯吗?有机会在这附近旅旅游……”

  安德烈点头:“住得还行,吃得有点……”

  艾森:“喂!!”

  这时,头顶的蓝色正从地平线向上升。

  上壳,回来了。

  琳达见状走到领头人身边:“姬丽丝,上壳被连通了,可能和刚才在这里的那个女人有关。”

  姬丽丝看了她一眼。

  那边艾格妮丝一手拉着妙妙公主,一手拉着小妈:“姐妹们,大家都不是外人,我有个提议,这样吧,关于要不要去找那个女巫的问题,我们投票吧。”

  艾森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为什么非要……”

  艾格妮丝上前拍艾森的胸口:“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又看安德烈,“小妈你劝劝他。”

  安德烈咂摸着这个称呼:“‘小妈’这个,我不太习惯。”他发现,在艾格妮丝面前,其他人甚至都不能完整地讲完一句话,她有点……太吵闹了。安德烈看了一眼艾森,艾森一脸日天日天的烦躁。

  艾森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拉开:“你们少来这套,诅咒是你们下的,现在还要我……”

  “噢噢,原来这是你担心的问题啊。”艾格妮丝凑过来,“有什么难的。”她说着揽过艾森的脖子,踮起脚,凑上去吧嗒一声亲了一口艾森的脸,“我爱你好了吧。走吧,找女巫去。”

  艾森:“……”

  安德烈:“……”

  艾格妮丝:“还有什么想要的,MY 公主。”

  艾森脸都僵了:“我跟你拼了!”

  安德烈拉住暴走的艾森,艾格妮丝抱着手臂吹口哨,无辜地看着幼稚地长牙舞爪的艾森。

  一分钟后。三人投票。

  艾森:“我反对,我不管,我以后就见一个杀一个,从艾格……”他没说完。

  艾格妮丝:“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去找女巫。小妈你呢?”

  “我……”

  大家都看过来。

  “同意。”

  艾森:“啊?”

  “她们说得也没错,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算你见一个杀一个,也解决不了问题,可以跟她们一起去看看,如果实现不了,再做打算也可以。”

  艾森考虑了一下,知道女巫也没那么容易从自己身边跑掉,就勉勉强强同意了。

  “你们打算去哪里找?”

  “这也是我们在这里调查的原因。”琳达开口,“两塔是上层的发射器所在,若上下壳呈球形,球心应当是同一点,也就是说两塔底应该是下壳发射器。”

  艾森接话:“他们能研究出上壳,肯定也能研究出下壳,问题不是如何生成壳,是如何固定。”

  “没错。假如我们在平面上放一个半球壳,欲想使之固定,应该在球壳至少三个点放支点,将其固定,对吧?”

  “你们找到那三个点了吗?”

  “没有,但等边三角形的话,找到一个,就找到了三个。”

  艾森想了想:“支点有什么条件?”

  “人烟稀少是必要的条件,此外,要在温和的环境和稳定的力场下。也就是说,壳边缘附近。我们基本已经完成了搜索,只剩下一个地方。”琳达看他,“东南方。”

  艾森皱着眉想了想,他对方向没有概念,但安德烈立刻反应了过来。

  “东南,”他看了眼艾森,“垃圾场。”

  艾森抬抬眉毛。

  琳达补充:“说实话,因为地图上没有,我们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垃圾场。”

  艾森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去。照这么讲,垃圾场其实也是女巫控制的一部分,”他顿了一下,摸了摸下巴,看安德烈,“那个在垃圾场的人,有点不对劲吧。”

  他说的是巴伦。

  艾森勾起嘴角笑笑:“他其实一直都能和外界联络吧。还什么吃人肉,吓唬谁,哼。”

  姬丽丝向他们走了走:“事不宜迟,出发吧。”

  艾森咳嗽了一声,姬丽丝做了个“请”的手势,艾森才清清嗓子,郑重开口:“事不宜迟,出发吧。”

  安德烈:“……”

  艾格妮丝来到他身边:“理解一下,公主是这样的啦。”

  在一群人往下走的时候,姬丽丝来到了安德烈身边,看了他一眼,了然地笑了下:“你要跑了吧?”

  安德烈看了一眼艾森的方向,也笑了笑:“很明显吗?”

  “男人要离开,”姬丽丝捏了捏他的腰,贴过来了一些,“我闻都能闻出来。”

  安德烈耸耸肩。

  姬丽丝放开手,瞥了眼前面的艾森:“他可能需要你。”

  安德烈笑起来:“那他所托非人,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

  另一边,扎克拉着芙里佳,拽着睿勒和高尔彭特,离开了天台,几人跌跌撞撞地进了电梯,下了一层才呼吸才稍稍通畅了一些。

  他们惊魂未定地靠着墙边坐,脑海中都是众人在死一样的沉寂中匍匐跪倒,以及艾森那在灯下猖狂得意的笑脸。他们来这里之前,已经知道这个监狱与众不同,这里是“新生活”的地方,他们是诚心改过的,因此才有机会来这里。

  百年间相安无事,但罪犯毕竟是罪犯,直到现在他们才重新意识到,外面的人设定了一个如此轻易就能抹杀所有人的方法——关掉壳。

  所谓悔过,就是重新生活,生活就是妥协,妥协于社会规则。当年破坏了规则的人,如今重新遵守。但罪犯就是罪犯,外面的人不相信他们,说真的,他们自己就那么想遵守规则吗?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做了,低声下气,装模作样,装作不知道外面能轻易地杀掉所有人,装作自己过得是正常的生活,装作未来还有希望,在这里结婚生子绵延后代,在这里精益求精力争上游。

  但是他妈的,没用的小孩会被扔掉,没有关系的人会被淘汰,这也是正常规则的一部分吗?装、装、装,要装到什么时候?

  就连睿勒和高尔彭特这样规则下较为成功的人都会这么想,何况外面几十万的罪犯。

  艾森,无疑就是催化他们正视这一切真相的人。

  高尔彭特的愤懑来得更快,他朝芙里佳大吼:“这就是你的计划?把这里毁掉?!”

  扎克挡在她前面:“你冷静一点,不要指责她,你又做了什么?”

  “不管我做了什么,起码我没有顺了那混蛋的意,断开上下壳。”

  睿勒也插话:“就是,那么嚣张,我还以为你真知道,不还是被人耍了。”

  芙里佳头也没转,她手微微发颤,于是握紧了拳,塞回了口袋。

  扎克走到她身边:“可以重新连上吗?”

  “常数失效了。”芙里佳低着头,“一旦上下壳断开,外面就会自动会更新这里的算式,新的常数算式规律我不知道。”

  “有希望吗?”

  芙里佳没说话。

  那边睿勒和高尔彭特越想越气,什么都放开了。

  睿勒抽出一根烟坐到地上,点上火:“靠。”

  高尔彭特又瞪了一眼芙里佳:“没事找事,败事有余。”拿了睿勒一根烟。

  “所以我就说,我都不知道她那么激动干什么,肯定还是当时面试的时候她觉得吃亏了。”睿勒弹弹烟灰,“人要向前看嘛,总是觉得这不公平那不公平,憋着劲要搞大的,你看看,被人耍了吧。”

  高尔彭特翻翻白眼:“所以说女的就是不行,沉不下心,干不了大事,当时我说她她还冒火,事实怎么样?事实证明我说得没错吧。”

  芙里佳低着头咬了咬牙。

  扎克转头看他们:“可是当时你们两位什么决定都不敢做吧。”

  高尔彭特眉毛一挑:“还不如不做呢。”

  芙里佳站起来,从包里翻计算机,叫上扎克:“帮我个忙。”

  扎克来到她身边:“好。”

  “我从头来算。”芙里佳把计算器递给他,“可能要花很长时间,我会从基础算式开始,推到五阶,虚数解也算,你帮我做一些辅助计算。”

  扎克答应下来,盘腿坐在芙里佳身边,芙里佳咬着发圈绳扎头发,眼睛盯着屏幕,对旁边的声音充耳不闻。

  旁边高尔彭特问睿勒有没有酒,他嘴唇惨白,觉得一切马上完蛋。

  “我今天他妈的,”高尔彭特抓抓头发,“来受表彰的。”

  睿勒皱着眉看芙里佳,分了个眼神给高尔彭特:“节哀,节哀。”

  高尔彭特踢了一脚墙,看着芙里佳的背影又问:“你现在又想怎么样?”

  没得到回应。

  高尔彭特狠狠砸掉烟头,站起来,睿勒看着他,给他腾了腾路。

  “芙里佳,你现在想怎么样?”

  睿勒倒是坐着没动:“是啊,给个进展,不行我就出去报告了,说不定他们还有更好的办法。”

  高尔彭特转身看他:“你会用这个电梯吗?”

  芙里佳终于说话了,她和扎克转过头:“我要会算数的人,你们谁会?”

  高尔彭特翻翻白眼:“你已经不值得信赖了。”

  睿勒:“我学金融的。”

  芙里佳和睿勒一听,确实没什么用,转回去继续干活。

  睿勒抬头看高尔彭特:“哎,你先坐下来。”

  “干什么。”高尔彭特慢慢坐回来,不忘瞪一眼芙里佳和扎克的方向,“你跟我用电梯下去走吧,这塔里的存量氧气肯定很快就会用完。”

  “出去报告也没意义的。”睿勒吐出烟,“你没发现吗?艾森已经不是我们理解能力范畴内的东西了。”

  “他到底是什么?”

  睿勒把烟头扔开:“我刚才问洛斯,那家伙是这么说的——‘神’。”

  高尔彭特一声冷笑:“这世上没有神。就算有,我也不承认这种凌驾于制度和体系上的个人。”

  “我也不承认。”睿勒又拿出烟,搓了搓脸,“我们得出去报告,联合白塔银塔一起想个办法。”

  此时芙里佳和扎克算出了一个数,代入算到最后,欲想中的重连接没有发生,反而引起了一阵剧烈的晃动,在场几人都东倒西歪。

  滑到墙角撞到头的高尔彭特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几步就走到芙里佳旁边,伸手拽住她的衣领:“够了,别管这个了,带我们下去,这个壳连不连都无所谓!”

  扎克伸手握住高尔彭特的手臂,制止他的发力:“放开她!”

  芙里佳被拉得仰起头,但脸色平静:“我要把它连上去。如果没有第一层壳,要想活下去,所有人都要弯着腰。”

  高尔彭特手上青筋绷起,皱起眉头:“这有什么重要的!又不是死!现在我们要出去!”

  睿勒跟上来:“没错,不要管这个壳,谁在乎?”

  芙里佳说:“我在乎。我不允许这里的人向这么一个混蛋附身低头,我不允许他赢,现在我警告你高尔彭特,放开手。”

  睿勒翻翻白眼:“你啊,何必这么较真,你要证明什么啊大姐,没有人在乎的好吧。”

  扎克紧紧拉住高尔彭特的手臂:“放开她高尔彭特,你想干什么!”

  睿勒瞥了他一眼:“哎,要装傻就不要搅和,给我闪一边去,怎么?你跟这女人有一腿?”

  高尔彭特盯着芙里佳,表情轻蔑至极:“所以我早就说过,”他撇撇嘴,回忆起他们面试时芙里佳的优越与威胁,“女人做不了大事。”

  芙里佳平静地看着他:“高尔彭特,最后一遍,放开手。”

  高尔彭特目光凶狠,进一步捏住她的脖子:“不。”

  扎克上前一步试图挡开高尔彭特,但芙里佳抬手推开他,接着从袖子里落出一把精巧的小刀,身子一低,像只燕子一步迈前,灵敏且迅速地划过高尔彭特的手背,那手背上顿时鲜血喷呲而出,喷到了高尔彭特和芙里佳的脸上,高尔彭特一声惊呼,捂住自己的手踉跄后退两步,芙里佳一步上前,一脚凶狠地踹在他□□,高尔彭特弯下身,芙里佳手中小刀挽花,反手几下划过他的肋骨处,让高尔彭特身形更低,她一脚用力踹上他的胯骨,让人跌坐在地上,一步上前,狠狠踩住高尔彭特的手死命地摩擦,见到那手划过地上的渣滓渗出一片的血,染得一片红灿灿,进而抬膝连顶他的头部,高尔彭特的头力度极大地撞了几下墙,顿时脑中一片白,身体软了下来,芙里佳扇了他几巴掌,让他清醒过来,捏住他的嘴,小刀伸进去,竖着划开他的舌头,划得他的舌头如同蛇信一样。

  太快了。太轻巧了。

  高尔彭特根本反应不及。

  旁观的睿勒手里夹着的烟,掉了。

  高尔彭特痛呼,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声,他转头朝睿勒吼,让睿勒来帮忙。芙里佳也转头看他。

  睿勒看看高尔彭特,看看芙里佳,高尔彭特此时瘫坐在地上,一只手血流如注,一只手被芙里佳踩着,芙里佳一手揪着高尔彭特血淋淋的舌头,一手轻轻夹着小刀,她比高尔彭特黑上一个度,手臂上鼓起肌肉,额头前的流汗沾了一点汗,面无表情地也在看睿勒。

  睿勒干咽了一下,蹲下来捡起自己的烟,吹了吹,看高尔彭特:“老兄,说实话,有时候你的话确实是有点多。”

  芙里佳放开高尔彭特,把小刀收回去,走回自己的计算器旁边:“现在我要继续我的工作,你们闭嘴,明白了吗?”

  睿勒点点头,高尔彭特愤恨地盯着她,说不了话。

  扎克愣了半天,才跟着回去。

  睿勒便来到高尔彭特身边,帮他把衬衣撕下来咬在嘴里,对上高尔彭特气冲冲的责备目光,无奈耸耸肩,故作委屈,压低声音,“她有刀……”

  在安静的氛围下,芙里佳终于完成了她的工作。

  上壳重新启动。

  芙里佳把计算器和满地的纸收起来,把演算时乱糟糟的头发扎起来,把口中的笔吐出来,站起身来。

  扎克走过来,朝她伸伸手,两人握了握手。

  她开口:“走吧,去跟艾森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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