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暮辞回头，就看到慕寻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已经四仰八叉地跌到了地上。
整个人脸着地还是。
池暮辞：“……”
脑海里立刻就蹦出两个字——活该。
旋即回头走出包厢。
三秒钟后——
包厢门再次打开，池暮辞认命地走了进来。
到底他慕诚教授是他老师，慕寻安是老师唯一的独子。
今天还是慕寻安的生日。
那帮人看样子也不会回来。
真要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躺着，出什么事了估计都没人知道。
池暮辞进了包厢，认真地看着躺在地上头都没抬一下的慕寻安。
也不知道这货到底喝了多少，能醉成这样？
“喂，你醒醒，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池暮辞嫌弃地用手指戳了一下慕寻安的后脑勺。
慕寻安动都没动。
“喂？慕寻安，你别在这儿睡。”
池暮辞又加了力道戳了一下。
慕寻安可能觉得后脑勺终于被戳痛了，有了一点感觉，不满地抬起头来，“你打我干什么？”
“谁打你了？”池暮辞觉得自己很冤枉，但却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事情一样，手上没停，更加用力地去戳慕寻安脑门，“我是让你清醒一点，能起来就自己爬起来。”
慕寻安被戳的脑袋都晃了一下，脑门瞬间一个红印。
池暮辞愣了一下，有点想笑，也意识到自己力气可能真的用的过大了。
没再戳，而是继续蹲在慕寻安身旁，等着他自己起来。
让他扶是不可能扶的，酒味太冲了。
“乖宝宝是你啊？”慕寻安却压根没听池暮辞在说什么，反倒是像是刚认出来他是谁，忽地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讥讽自嘲地笑来，“呵，你来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来？不是你打电话非让我来给你送礼物的吗？”一听这话，池暮辞脸都黑了。
这人就是故意的。
瞬间还有点后悔刚才戳轻了。
应该戳死这个傻帽。
“啊，送礼物……”慕寻安终于想起来了，慢悠悠地从地上坐起来，一把揪住池暮辞的衣领把人拽了过来。
池暮辞猛然被他这么揪住衣领，整个人都不由自主靠了过去。
基本上都是脸贴脸的距离了。
池暮辞愣了一下，慌张想要推开慕寻安的手。
“你干什么？给我撒手！”
“乖宝宝……呵！”慕寻安却是就这么死死揪着他，眸光直勾勾盯着他。
银灰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反倒比往日还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来。
慕寻安也不知道搞什么，就这么近距离目光直勾勾地打量着池暮辞。
池暮辞被他看都头皮发麻，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有些恼羞成怒了，“慕寻安，你又发什么神经？！”
“看看，乖宝宝脾气也不小，不也会骂人吗？”慕寻安忽地松开手，嗤笑一起来，“在他眼里，你就是完美的，十全十美，简直就是完美无瑕，以前没见你之前……我真以为你有什么三头六臂，你不也就两个鼻子一只眼睛吗，有哪里不一样的？”
池暮辞：“……”
那是什么妖怪？
深吸一口气，纠正，“一只鼻子，两只眼睛……”
“乖宝宝，你别打断我！老头子老说你最懂礼貌了，你这还打断别人说话，那算有礼貌了？更何况，乖宝宝，你真就这么乖吗？我当初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你就是装得！整天装成个小学究、老成在在的样子，你不累吗？我看着都替你累，也就老头子才喜欢你吧？”
池暮辞：“……”
他不跟酒鬼计较！
“说够了没？起来，走了。”
“走？走哪儿？呵呵，老头子是我亲爹，可他连我生日都记不住，好笑不好笑，都特么晚上十点了，他给我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操！老子不需要！乖宝宝，我看他不是我爹，他是你爹，你才是他亲儿子，每年你生日，他可是提前几天都念叨不停，一早就给你准备礼物的……”
慕寻安说到最后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就一手扣住池暮辞的肩膀。
池暮辞浑身紧绷，瞬间又是警铃大作，唯恐慕寻安又做出点什么惊人之举。
而且这一看就是喝多了，对教授好对自己的怨念全爆发了。
尤其现在醉酒状态明显理智全无，指不定一拳就砸上来了。
池暮辞忽然有点后悔为什么刚才没直接走人？
他现在感觉自己有被酒鬼爆锤的风险。
虽然听慕寻安这么说，他也的确有一点点的理解，慕寻安为什么看自己不顺眼。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教授能记住自己的生日，却记不住自己亲儿子的。
但……慕寻安老把气撒自己头上也不行啊。
正想着，一直扣着他肩膀的慕寻安却忽地靠近了过来。
池暮辞整个人一僵，浑身警铃大作。
旋即眼前的银灰色头发都快炸毛了的少年却猛然把脸埋进了他的肩窝。
池暮辞整个人僵住。
反应过来赶忙要把人推开。
可还没动，就感受到肩窝处一片湿漉漉的感觉。
池暮辞：“？？？”
沉默几秒。
意识到那是什么。
池暮辞：“！！！”
慕寻安不会真的是在抱着他的肩膀哭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
不论是生日还是忌日，貌似都是一个很好哭的日子。
某两个人哭了，我不说。
慕寻安：“……”
沈晏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