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穿越重生>娃综,职业生涯的巅峰>第60章 演员

舞女们垂着头安静地跪坐在角落的金丝绒垫子上, 在者鲁王表露不悦的那一刻,她们的腰肢和裸足都失去了诱惑力。

贵族们期待着即将上场的好戏,是猩红的血液浸湿王宫内华贵的地毯, 还是蝼蚁的哀嚎求饶用来佐酒?

当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被拖进来时,纱娅和王后几乎是同时屏住了呼吸。

两个女人,两个身份千差万别的女人,在望向那人的眼神中却藏着同样的情绪, 担忧和恐惧。

纱娅担忧哥哥的处境,恐惧着即将到来的结局,她无比清醒的明白,自己救不了他, 无论如何, 她都救不了注定死去的哥哥。

在这样绝望的认知下, 纱娅咬着牙忍着泪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最后的亲人即将死亡,亲眼目睹的痛苦让纱娅开始怨恨。

她怨恨这个蛮不讲理掠夺她的者鲁国,怨恨昏庸好色的者鲁王, 怨恨弱小的只能任人宰割的自己,甚至……怨恨非要来救她却搭上自己性命的哥哥。

也怪这无情的沙漠,若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她也不会和哥哥走散。

二王子一直注视着藏在舞女中间的纱娅, 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猜测那或许是被打断了献艺而产生的烦恼。

他又将目光放在那个即将被处置的人身上,那人面色苍白如纸,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是冷的, 还是吓的。

他生了一副好皮相, 眉眼如夜间霜华一般清冷, 脸上沾染了尘土狼狈不堪,却似谪仙落难,让人不忍去看他的落魄。

二王子摩挲着食指上的纯金指环,指环上镶嵌着两颗红色宝石,像是巨蟒的眼睛一般。

他动作随意地饮酒,暗自琢磨这人犯了什么错。看相貌像中原人,莫非是中原派来的细作?

王后则捏着裙摆后背发凉,她美丽的笑颜逐渐僵硬,被者鲁王握着的那只手更是失去了知觉。

藏不住了!藏不住了!她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讥讽着她的秘密藏不住了。

不能,绝对不能让他说出真相!只有他死了、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安安稳稳地当王后。

只有他带着那些秘密去死,她才能永远是者鲁的王后!

趴着的侍从甚至没有名字,他只是王宫中一个毫不起眼的侍从,一个低贱的奴隶。

在被贵族赏赐名字之前,他的名字只能是“那个奴隶”。

在者鲁国,姓名是上位者的恩赐。

他冻得浑身颤抖,拼尽全力抬头看向那个肥腻的者鲁王,他的眼里藏着不加掩饰的仇恨。

他不需要者鲁国的人赏赐他名字,他从来不是奴隶,他有自己的名字。

即使在王宫中供人驱使,受尽打骂,他也只是为了找寻妹妹的下落。

可是他找遍了王宫,想方设法地见到了所有被抢来的美人,但这些人里,没有他的妹妹。

她们甚至没有听过妹妹的名字,否认王宫里有这样一个美人。

妹妹尚且下落不明,他在王后的折磨虐待下苟延残喘,直到有一天,他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说,进宫的美人里没有他要找的人。

那个人就是负责为者鲁王劫掠美人的侍卫队长,者鲁王最信任的手下,最锋利的刀刃。

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他决定要逃,怎么逃呢?

私奔。

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提议,在静谧的沙漠中,乘着一匹偷来的病马漫无目的地逃。

有好几个瞬间,他都觉得自己解脱了。

可惜私奔并没有成功,他没能逃走,也没能和自己的爱人碰面。

“这个奴隶试图逃跑?还偷了马匹?”者鲁王说完一脸阴沉地站起来,拔出放在一旁的宝剑,走到奴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阴恻恻地笑着,用泛着寒光的宝剑挑起奴隶的下巴,在他把头仰到极限后,扭头看着一旁的侍卫,问他:“你说,他是狼王转世吗?”

一个身体羸弱的奴隶,不仅能逃出王宫,还能偷走一匹马,这样神异的人,怎会不是狼王转世。

侍卫战战兢兢地将头贴在地毯上摇了摇,尽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控制,他依旧忍不住身体细微的颤抖。

作为者鲁国的士兵,能在沙漠中徒手撕裂一匹狼的勇士,他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这位传闻中昏庸好色的者鲁王。

宝剑高高扬起,在贵族夫人和小姐们的惊呼中,侍卫的人头滚落到角落里,停在了舞女们的面前。

这群地位低贱的女子并没有尖叫逃窜,她们只是侧过头不去看侍卫惊恐的表情。

在被劫掠到者鲁国之后,她们已经无数次预想了自己的结局。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砍杀都是好的,至少相熟的人知道她死了,往后家人寻来也知道个下落。

最怕的就是生死不明,凭空消失。

瞬间迸发的热血溅了奴隶一身,就连站在一旁的者鲁王也没能幸免。

者鲁王嫌弃地脱下染上血迹的灰色狼皮袍子,将其盖在侍卫的尸身上,然后双手握着剑柄朝着尸体刺了好几下。

他拔出剑,畅快地走到桌案前饮下一杯酒,然后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奴隶,质问道:“说说你的帮手是谁,或者说,你是和谁私奔。”

“……没有、私奔,是、是逃命……”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得青紫,面对杀人不眨眼的者鲁王也不曾露怯,只是眉眼间萦绕着哀愁和遗憾。

“逃命?”者鲁王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张狂地大笑着,他将染血的宝剑扔到奴隶面前,说道:“既然要逃命,那就拿着剑逃给我看。”

奴隶痛苦地喘息着,他双手撑在地毯上,颤颤巍巍地挺直上半身去够那柄近在咫尺的宝剑。

“哈哈哈哈……”

者鲁王大笑着踩住他的手,面色恐怖地说:“你竟真的想碰我的剑,你这个卑贱肮脏的奴隶!”

奴隶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他只是望着那柄自己永远拿不到的剑,疲倦地说:“荒谬……”

大王子是个急性子,他不爱看这种□□折磨的好戏,便出声催促道:“父王快动手吧,何必与奴隶多说。”

者鲁王认同地点头,像一个普通父亲一样对大王子说:“可我想知道与他私奔的人是谁。”

“那还不简单。”

大王子从座位上起身,拔出自己的宝剑抵着奴隶的喉咙,“你若说了,我便饶你一命,你若不说,现在就得死。”

奴隶神色淡淡地望着他,那眼神中竟藏着几分好奇,像是疑惑者鲁王这样阴晴不定的暴君为何会有如此蠢笨的儿子。

果不其然,者鲁王挑开了大王子的剑,“可是我并不打算放过他。”

他说罢蹲在奴隶面前,很是威严地说:“你是王宫的侍从,那和你私奔的人一定也在王宫中,我割了你的舌头、挑断你的……将你变成废人后叫奴隶日夜推着你在王宫中闲游,总有一日,你们会相见的。”

奴隶并没有说话,他接受了这个处置,任由两名侍卫上前将他拖走。他的淡然让人困惑,好像他真的没有私奔,只是为了逃命。

但在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妹妹,跪坐在一群舞女中间,小心翼翼地偷看他。

沙漠的夜晚很冷,他穿着袍子都被冻得十指青紫,而妹妹却只穿着暴露的衣裳,僵硬地跪坐在角落里。

他突然开始挣扎,朝着者鲁王的背影用尽全力喊:“我没私奔,我是在、逃命!王、后她,想杀了我……”

“我、是逃命!逃命!”

者鲁王并没有回头,但是他挥手阻止了侍卫将人带走。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搂着年轻貌美的王后问道:“妮莉雅,你想要说点什么吗?”

王后紧张地握着者鲁王的手臂,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着热泪缩进他的怀里,娇弱地说:“王,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虐待奴隶……”

“别哭了,我心爱的妮莉雅。只是一个奴隶,你不必为他落泪。”

奴隶听见王后的名字后突然笑了,他看着王后的眼神变得极为恐怖,喑哑的嗓音带着不详的气息,让王后毛骨悚然。

就在她惊魂未定之时,她听见那个男人说话了。

“亲爱的妮莉雅,我很遗憾没能迎娶你。不过,我知道你并不在意,毕竟你可是琅竺国尊贵的公主,所谓的爱慕和痴迷都是假象。”

“你对我的憎恨莫名其妙,我对你的恨意却永不会消减,毕竟是你让我失去了自己国家和姓名,变成了卑贱的奴隶。”

“和七年前相比,你更美丽了,真不愧是尊贵的琅竺国珍宝,最聪明美丽的妮莉雅公主。这样美丽的你,一点也不像曾经那个可怜的细作了。”

他笑得残忍,谪仙般出尘的面容都变得扭曲狰狞,眼神阴狠地望着妮莉雅。

因为虚弱,他的声音很小,偶尔还有字被藏进了呼吸里。

可就是这样听不明确的话,让王后方寸大乱,绝望地抓着者鲁王的衣袍不敢放手。

看着王后绝望的神色,奴隶只觉得痛快,这个该死的细作来自沙漠中最让人恐惧也最让人唾弃的琅竺国。

琅竺国曾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国,这样的小国在沙漠中多如牛毛,所以并没人将琅竺国放在心上。

直到七年前,琅竺国灭掉了沙漠中赫赫有名的大国硫玉国后一举扬名。

之后更是时常派骑兵掠夺其他国家的商队和边缘城镇,在这样的攻势下,很多小国无声无息地泯灭。

妮莉雅是个细作,她是一个优秀的细作,所以她成了琅竺国的公主。

知道她是细作的人不多,知道她是琅竺国公主的人也不多,同时知道两件事的人更是稀少,她曾以为他们都死了。

直到她在者鲁国王宫遇见了煦,硫玉国的王子,曾经高高在上地俯视她的爱慕的王子煦。

她的理智告诉她要杀了他,可是她犹豫了。她发现煦已经忘了她,这很正常,七年前的她是个不善言辞的小细作,如今的她是尊贵的王后,这是她最满意的归宿。

“王!他在胡说!我不是,我不是细作,我也不是琅竺国的公主!”

“王,是你从沙漠里把我带回来的,你忘了吗?王,是你救了我啊……”

煦看着她慌乱的丑态,继续说道:“妮莉雅公主,琅竺国战无不胜的勇士会在何时踏平者鲁?”

“这一次,你还会点燃王宫吗?”

“不会了吧,毕竟烈火烧不死仇人,也无法燃尽我的仇恨……”

王后冲下来夺过一位贵族的宝剑,胡乱地朝他砍去:“你闭嘴!你这个丑陋的疯子!”

煦伸手握着剑刃,鲜血淋漓的手让纱娅默默红了眼眶。

“你可曾告诉者鲁王,你与琅竺国的王子有一个女儿?”

“你可曾记得,在你迷失沙漠时,是莱莉带人把你找回来的?”

他的样子变得癫狂,虚弱而癫狂。

将死之人挺着最后一口气,想要和故人聊聊过往。

“你闭嘴!”王后双目赤红地瞪着他,没拿剑的那只手试图去掐他的脖子。

者鲁王伸手拦住了她,笑着说:“妮莉雅别生气,我相信你。”

纱娅抖了抖,她明白了,她明白了!

哥哥会这么反常都是为了给她传递消息,她是莱莉,妮莉雅曾不止一次见过她,只要她出现在妮莉雅面前,一定会被发现的。

哥哥在告诉她,莱莉要躲起来,躲着妮莉雅。

“妮莉雅,你还爱着我。你会在鞭笞我后抚摸鞭痕,会像七年前一样痴迷地望着我。”

他伸手握着刺破胸口的利剑,踉跄着向前了两步,看着妮莉雅的脸笑着说:“我猜中了。”

二王子在者鲁王的示意下利落地抽出佩剑,离开时轻蔑地看了一眼愣愣地落泪的王后。

她或许猜不到,自己的表情究竟有多悲伤。

者鲁王将妮莉雅挡在身后,看着地上的尸体叹气,“我原本还想留他一条命的,可惜了,竟是个疯子。”

纱娅呆滞地坐在原地,者鲁王带着王后离开了,贵族们也三三两两的离开,作为舞女,她们最后才能出去。

一个平时关系不错的舞女推了推她,小声说:“纱娅,走啦。”

纱娅连忙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地说:“好,我们回去吧。”

王宫外,二王子在等她。

纱娅站在原地没动,她脑子里全是哥哥倒下是偏过来的头,和嘴角浅浅的笑意,只有在死亡来临前,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看过来。

这段时间产生的情愫都消散了,只有死亡的阴霾笼罩在他们身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难以驱逐。

哥哥笑得那么温柔,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那是藏着小秘密的笑容。

二王子朝她走过来,他担忧地望着她说了些什么,但是纱娅听不见,她只能看见二王子提着剑刺向哥哥。

哥哥都没有回头看他,他的眼里只有妮莉雅那个可恶的女人。他一定很恨,没能早些认出她来。

纱娅腿一软,跌坐在地面开始痛哭。

二王子有些呆滞,愣了将近一分钟才问她:“你怎么了?”

纱娅的痛苦是哥哥临死前的那一眼,她咬着嘴唇抓着沙子失声痛哭,浓烈的绝望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

没有人能领会她的痛苦,因为哥哥的最后一眼没有留给他们,他们不懂那里面的眷念和不舍。

她的哥哥死了,她永远地失去了无所不能的哥哥。

但是她的绝望并没有持续太久,二王子一句:“袁老师,你没事儿吧?”将她唤醒了。

她客气地和二王子的演员陆柘道谢,走到休息的地方喝了半杯银耳汤后才悠悠说道:“晦气。”

好不容易来点感觉,演得也挺顺,结果陆柘一句话就把她的演技之火浇灭了。

袁琦黎接过助理递过来的鸡蛋,一边滚眼睛一边问:“那个演员叫什么来着?”

“黎姐,哪个?”一个小助理懵懵地问。

另一个连忙说:“肯定是裴析,就演黎姐哥哥那个,演得真好,好多工作人员都说他演得好。”

袁琦黎点头,随口说了句:“我下部戏想和他搭。”

“好,我联系公司那边。”